赶忙拉着秦淮茹,几乎是小跑着回了中院。
身后的争吵声渐渐小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
秦淮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傻柱撇撇嘴。
“阎老西那是活该!有俩钱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非得满世界嚷嚷。”
“让刘海中当众揭了短,这下看他还怎么嘚瑟。”
话是这么说,可傻柱心里也犯嘀咕。
阎解成真这么能挣钱了?
自己在他那儿当厨子,一个月工资也不低。
可离着天天吃鱼吃肉,好像还差着点意思。
两人刚走到家门口,就听见身后有人喊。
“柱子,淮茹,等一下。”
回头一看,是黑着脸的易中海。
他身后还跟着垂头丧气的刘海中,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一大爷。”
傻柱和秦淮茹赶紧站住。
易中海走到跟前,叹了口气。
“别回去了,上我家去。”
他看了一眼刘海中,又对傻柱和秦淮茹说。
“家里热了点饭,咱们坐下说说话。”
傻柱一愣。
这刚看完大戏,怎么还要开下半场?
秦淮茹倒是反应快,她知道易中海这是有别的事要说。
“哎,好嘞,一大爷。”
几人进了易中海家。
屋里,一大妈已经把饭菜摆上了桌。
桌子不大,上面放着一盆窝头,一碟咸菜疙瘩,还有一小碗炒白菜。
唯一的荤腥,是半碗昨天剩下的炒鸡蛋,看着也就两三个鸡蛋的量。
一大妈转头看见几人进来热情地招呼着。
“都来啦?快坐快坐,就等你们了。”
刘海中一屁股坐下,看着这桌饭菜没再说话。
但那嫌弃的表情,谁都看得见。
这连点油星子都看不见,怎么下咽啊。
一大妈尴尬地笑了笑。
“家里就这点东西了,将就吃一口吧。”
想想刚才阎埠贵家飘出的鱼香味。
再看看眼前这清汤寡水的窝头咸菜。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易中海拿起一瓶二锅头,给刘海中和傻柱一人倒了一杯。
“来,老刘,柱子,喝点。”
他自己也满上一杯,一仰头,半杯酒就下了肚。
“咳!”
辛辣的酒气冲上来,易中海的脸瞬间就红了。
他放下酒杯,重重地叹了口气。
“今天这事,闹的!”
刘海中闷着头,也喝了一大口酒,辣得直咧嘴。
“一大爷,这事不怪我!”
“是阎老西他欺人太甚!”
“不就是他儿子挣了俩糟钱吗?”
“看把他给狂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德行!”
傻柱啃着窝头,含糊不清地帮腔。
“就是!二大爷说得对!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易中海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别激动。
“我不是说怪谁。”
他眼神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只顾着往自己碗里划拉鸡蛋的贾张氏。
“我就是觉得,这日子,过得越来越没劲了。”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几分酒后的感慨。
“你们看看老阎,以前院里算计到家,一分钱恨不得掰成八瓣花。”
“现在呢?他儿子出息了,天天大鱼大肉,说话的底气都不一样了。”
“咱们呢?”
易中海指了指桌上的窝头咸菜。
“就守着这点死工资,吃糠咽菜,还得看人家脸色。”
这话,一下子说到了所有人的心坎里。
刘海中端着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
是啊,自己一个退休的七级锻工。
连个正经工作都找不到,儿子们个个靠不住。
活得还不如阎老西那个教书匠。
秦淮茹也停下了筷子。
她每天辛辛苦苦上班,回家还要养活一大家子。
日子过得紧巴巴,什么时候才能像阎家那样,想吃肉就吃肉?
傻柱更是把窝头往桌上一放。
他有手艺,可那又怎么样?
给别人打工,挣的永远是辛苦钱。
只有自己当老板,才能真正挺直腰杆子!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重起来。
易中海看着众人的反应,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了,像是在说什么天大的秘密。
“其实,我今天叫大家来,是想说个事。”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他的脸上。
“我有个老战友,现在在南边粮食系统里有点关系。”
“他前两天给我来信,说现在全国的粮价都在慢慢往上涨。”
“尤其是那些紧俏的细粮,一天一个价。”
“他说,他能帮我弄到一批平价的粮食。”
易中海的眼睛里闪着精光,在昏黄的灯泡下,显得格外亮。
“我的意思是,咱们几家凑点钱。”
“把这批粮食吃下来,然后倒手一卖……”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倒买倒卖!
这四个字像一颗炸雷,在众人心里轰然炸响!
这年头,这可是投机倒把的大罪!
可同时,一股巨大的诱惑也随之而来。
风险大,利润也大啊!
“一大爷!这事能成?”
第一个跳起来的,是傻柱。
他两眼放光,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张大团结在向他招手。
“这要是真能成,得挣多少钱啊!”
易中海稳稳地坐着,对他这反应毫不意外。
“只要咱们手脚干净,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事办了。”
“挣的钱,够咱们后半辈子吃喝不愁!”
“我干!”
傻柱一拍大腿,激动得脸都红了。
“一大爷,这事算我一个!我出三千!”
三千!
秦淮茹和刘海中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可是傻柱攒了小半辈子的老婆本啊!
傻柱却毫不在意,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幻想里。
“等挣了钱,我就直接开个大酒楼!”
“到时候,别说鱼和肉。”
“龙虾鲍鱼,我都让你们天天吃!顿顿吃!”
他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好像酒楼明天就能开张一样。
相比于傻柱的激动,刘海中就要冷静多了。
他眉头紧锁,抽了口烟,缓缓吐出个烟圈。
“一大爷,这事……靠谱吗?”
“万一那粮食运不进来,或者卖不出去。”
“咱们这钱,可就打了水漂了。”
秦淮茹也小声附和道。
“是啊,一大爷,这可不是小数目。”
“我们家……我们家是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了。”
她这是实话,也是试探。
易中海看了他们一眼,胸有成竹地笑了。
“老刘,淮茹,你们的担心我明白。”
“但是你们想过没有,机会,往往都是伴随着风险的。”
他把酒杯往前推了推,语气变得语重心长。
“现在是什么时候?”
“是粮食一天比一天贵的时候!”
“咱们手里的钱,放在银行里只会越来越不值钱!”
“只有把钱变成东西,再把东西变成更多的钱。”
“这才是正道!”
“粮食是硬通货,什么时候都缺不了!”
“咱们只要拿到货,还愁卖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