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故意提起手,指了指阎解成手里的东西。
脸上露出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
“嗨!别提了!”
他声音里带着三分炫耀,七分“埋怨”。
“你们看看,看看这孩子!”
“我天天跟他说,要省着点花,省着点花!”
“刚才在菜市场,那么大一条鲤鱼,眼都不眨就给买了!”
“还有那烧鸡,全聚德的!死贵!”
“我跟他说,家里又不是没得吃,干嘛花这冤枉钱!”
“可他就是不听啊!”
“非说我跟他妈辛苦了一辈子,现在他挣钱了。”
“就得让我们天天吃好的,喝好的!”
“这孩子太不知道节俭了。”
“现在生意好,谁知道以后怎么样呢?”
“可他就是不听!”
“今天买鱼,明天买肉,这不,刚发了工资,又拎回来一只烧鸡!”
“这日子,哪能这么过啊!太不会过日子了!”
他嘴上说着抱怨的话,可那尾巴,早就翘到天上去了。
那眉飞色舞的神情,任谁看了都知道,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这哪是抱怨,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炫耀!
秦淮茹在一旁看着,眼睛都直了。
再想想傻柱刚才说的“千把块”。
秦淮茹心里五味杂陈,羡慕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傻柱在旁边听得直撇嘴。
就你阎老西,平时吃根面条都得数数,现在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不就是儿子挣了俩钱吗?
看把你给美的!
易中海是什么人?
人精中的人精。
他哪里听不出阎埠贵话里的意思。
阎埠贵想要炫耀的心藏都藏不住。
他淡淡地说道。
“解成有出息了,知道孝敬你们,这是好事。”
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但那耷拉下来的眼皮,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不爽了。
凭什么你阎老西的儿子就能开饭馆挣大钱。
我这辛辛苦苦为养老准备的傻柱,还在这儿当厨子呢?
而旁边的刘海中,脸色就更难看了。
他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
现在阎埠贵又在他面前这么一通炫耀,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嫉妒的火苗,在他心里“蹭蹭”地往上冒。
他的几个儿子,一个个都指望不上。
老大老二在外地,一年到头见不着面,更别提寄钱回来了。
老三刘光福就在跟前,可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一天到晚游手好闲,不找他要钱就不错了!
人比人,气死人!
刘海中的脸,拉得比驴脸还长。
声音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哼!”
他心里把阎埠贵骂了千百遍。
你个老抠门,老算盘,搁这儿跟谁演呢?
谁不知道你阎老西这辈子就认钱?
儿子能挣钱,你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还在这儿假惺惺!
阎埠贵见两人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心里更得意了。
他眼珠子一转,又想出了一个损招。
他清了清嗓子,笑呵呵地对着易中海和刘海中发出了“热情”的邀请。
“哎,这孩子也是,买这么多,我们老两口哪吃得完啊!”
“要不……晚上上我们家吃点?”
“这鱼大,这鸡也肥,咱们哥仨喝两盅?”
易中海和刘海中还没来得及反应。
阎埠贵立刻就自己把话接了过去,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
“哦,对了,瞧我这记性!你们肯定都吃过晚饭了吧?”
“也是,也是,不能让你们饿着肚子等我们不是?”
这话一出口,空气瞬间就凝固了。
啥意思?
先假惺惺地请客,然后马上又说我们吃过了?
还有什么叫“不能让你们饿着肚子等”?
这不是明摆着说我们要是没吃,就跟饿死鬼托生一样,一顿都等不及吗!
易中海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阎老西今天就是来故意恶心人的!
而刘海中,这个本就被嫉妒烧得快要爆炸的火药桶。
终于被阎埠贵这一点火星给引爆了!
“阎老西!”
刘海中猛地站起身,指着阎埠贵的鼻子就骂。
“你他娘的少在这儿跟我们装大尾巴狼!”
“不就是一只鸡吗?看把你给美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辈子没见过荤腥呢!”
他喘着粗气,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
“我告诉你!吃的时候慢点吃!”
“小心鱼刺卡了喉咙,鸡骨头噎着嗓子!”
阎埠贵被他骂得一愣,随即也火了。
“刘海中,你放什么屁呢!你有病吧!”
“我好心好意请你吃饭,你还咒我?”
刘海中冷笑一声。
说出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直直插向阎埠贵的心窝。
“请我吃饭?我可不敢当!”
“我就是提醒提醒你,你可得保重好身体,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不然,解成当初开饭馆,从我这儿借走的二百块钱,我上哪儿要去啊?”
轰!
这话一出,阎埠贵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
借钱的事,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当初为了给阎解成凑钱开饭馆,他可是拉下老脸,求遍了整个院子。
刘海中当时仗着自己是二大爷。
拿捏了半天,才不情不愿地借了二百块。
这件事,阎埠贵一直记在心里,引为耻辱。
现在,在他最得意,最风光的时候。
刘海中竟然当着全院的面,把这事给捅了出来!
这不就是当众打他的脸吗!
“你……你……”
阎埠贵指着刘海中,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刘海中见状,心里那口恶气总算是出了点,他得意地哼了一声。
“怎么?没话说了?”
“我告诉你阎老西,别以为你儿子挣了俩钱就能翘尾巴!”
“欠的钱,一分都不能少!”
阎埠贵气得脸都青了,他终于缓过劲来,立刻反唇相讥。
“刘海中!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二百块钱我能不还你吗?”
“我儿子孝顺,天天给我买鱼买肉!”
“不像某些人,儿子养了跟没养一样,想见一面都难!”
“有那闲工夫催债,不如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这话,又精准地戳中了刘海中最大的痛处——他那几个不孝的儿子。
“你!”
刘海中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眼看着院里的两位大爷就要上演全武行,傻柱一看情况不妙,赶紧拉了拉秦淮茹。
这浑水,可不能蹚。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几人拱了拱手。
“那个……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我就先回去了啊!”
说完,也不等几人反应,拉着秦淮茹就往自己家走。
中院里,只剩下易中海黑着脸在中间当“夹心饼干”。
以及刘海中和阎埠贵两个老头,像斗鸡一样互相瞪着眼,谁也不肯先退一步。
傻柱见势不妙,生怕牵扯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