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官!你竟敢暗下杀手!”
郑天寿彻底愤怒了,他猛地从地上跃起,身形如鹰隼般凌空扑下,手中的长刀高高举起,凝聚了全身的力气,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直刺张东的心口!
张东瞳孔骤缩,脸上的谄媚和狡辩瞬间化为惊恐,他想要躲闪,却早已被郑天寿的气势锁定,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寒光闪闪的长刀越来越近,最后“噗嗤”一声,硬生生捅进了他的胸膛。
长刀穿透皮肉的声音清晰可闻,鲜血顺着刀刃喷涌而出,染红了张东的一副。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哎呀”,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双眼圆睁,充满了不甘和恐惧。
郑天寿手腕一拧,长刀在他的心口搅动了一下,然后猛地拔出。
张东的身体晃了晃,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的胸口鲜血汩汩流出,很快便在地上汇成一滩,气息越来越微弱,最终彻底断绝,眼睛依旧睁着,仿佛还在为自己的恶行而悔恨。
陈盈挽着丈夫秦淮仁的胳膊,刚才郑天寿杀人的一幕,让陈盈浑身一僵,脚下像生了根似的钉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瞳孔因极度的恐惧而放大。
她想尖叫,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半点声音;想转身逃跑,双腿却软得像棉花,再也挪不动半步,最后竟一屁股瘫坐在冰冷的土路上,屁股底下的碎石硌得生疼,可她却浑然不觉。
被杀的张东的鲜血还在从胸口位置汩汩外冒,温热的血腥味混合着尘土的气息,顺着风飘到陈盈鼻尖,刺鼻得让她胃里翻江倒海。
秦淮仁和陈盈哪里见过这般血腥的场面?
活生生的三个人,就在她眼前被人斩杀,张东倒下时圆睁的双眼,还有地上不断蔓延的鲜血,像烙印一样刻在他们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个时候的秦淮仁和陈盈,只觉得浑身发冷,牙齿不受控制地打战,两人彼此搀扶着,这一幕怕是要成为他们一辈子的心理阴影了。
陈盈毕竟是个普通的农家妇人,不是那种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见惯了刀光剑影的女侠。
她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接触的都是邻里街坊的家长里短,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惊吓?此刻陈盈的心脏狂跳不止,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似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因为太过害怕而不敢掉下来,只能死死咬着嘴唇,任由恐惧像潮水般将自己淹没,自然是有几分害怕,不,是怕到了极点。
斩杀完毕的郑天寿甩了甩长刀上的血珠,那血珠落在地上,溅起细小的尘埃。
随后,他将长刀“哐当”一声收入刀鞘内,动作干脆利落。
紧接着,郑天寿抬起头,望着苍茫的天空,发出一声响亮的长啸:“大哥,我为你报仇了!”
那声音里充满了悲愤与释然,在空旷的荒郊野外回荡,久久不散。
喊完之后,郑天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荡,迈步走到了张东的尸体跟前。
他蹲下身,不顾尸体上还在流淌的鲜血和散发的血腥味,伸出手在张东的尸体上摸索起来。他的动作不算轻柔,手指在张东的衣襟、腰间逐一探寻,眼神专注而坚定。
片刻后,他摸到了一个硬硬的小包裹,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这才缓缓起身,将包裹紧紧攥在手里。
“呸,你个狗官,死有余辜。”
郑天寿朝着张东的尸体啐了一口,语气里满是鄙夷和痛恨。
处理完这一切,郑天寿才转过身,朝着不远处吓得魂不守舍的秦淮仁和陈盈走了过去。
他的脚步沉稳,每一步踩在土路上都发出“咚咚”的声响,像敲在陈盈的心上,让她更加害怕。
走到两人面前,郑天寿停下脚步,看着脸色惨白的夫妻俩,语气缓和了些许,说道:“大哥大嫂,以后碰见了江湖人士的械斗,千万不要露头,躲得远远的才好。这江湖险恶,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波及进来,到时候丢了性命,可就悔之晚矣。”
秦淮仁也被刚才的场面吓得不轻,他紧紧护着身边的妻子,脸色同样苍白,嘴唇动了动,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沉默着。
倒是陈盈,在听到郑天寿的话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连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不停喊道:“是,是,大侠说的是,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完事以后,郑天寿将手里的包裹递到秦淮仁的面前,说道:“嗯,这是那个狗官的信物,给你们了。这就是我郑天寿给你们的富贵,拿着吧。当初我遭人追杀,身受重伤,是你们夫妻二人好心收留我,为我疗伤解毒,这份救命之恩,我一直记在心里。如今,这包裹就算是我郑天寿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了,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
吓破胆的陈盈和秦淮仁哪里敢要啊?这包裹是从死人身上搜出来的,而且还是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大侠给的,他们只觉得这包裹烫手得很,哪里敢接?
陈盈慌忙伸出手,在秦淮仁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示意他千万不能收下。
秦淮仁秒懂妻子的意思,他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抬起头看着郑天寿,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侠,这……这是你抢来的东西,我们夫妻都是普通老百姓,可不敢要这样的东西,还是你自己留着吧。我和我的婆娘这就离开这里,我们什么都没看见,真的,我们根本没有看到你杀人。”
秦淮仁一边说,一边拉着陈盈想要往后退,只想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郑天寿见他们执意不收,脸上的神色顿时沉了下来,眉头紧紧皱起,语气也变得有些不悦,他对着正要转身的夫妻俩喊道:“你们两人给我站住。”
秦淮仁和陈盈吓得浑身一哆嗦,停下脚步,不敢再动。
郑天寿走上前,目光锐利地看着他们,质问道:“你们要去哪里?你们已经知道我郑天寿是官府通缉的要犯了,而且,你们还亲眼看见了我杀了人,是不是要去官府报官,领着赏钱来抓我啊?”
陈盈被他这么一质问,吓得魂都快没了,连忙摆着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连连否定道:“不,不会的,大侠,我们不敢,真的不敢报官。我们两口子还没有活够呢,怎么敢做这种事?就算是我们两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去官府报官抓您的啊,您就放心吧。”
陈盈一边说,一边拉着秦淮仁不停地给郑天寿作揖,只求他能相信自己。
郑天寿冷哼一声,眼神里带着几分怀疑,说道:“哼,空口无凭,我没法相信你们。除非,你们俩把这狗官的东西收下,不然,我心里始终不踏实。主要是,你收了东西,就等于和我绑在了一条船上,我就放心了,你们两口子自然也就不会出卖我了。”
在行走江湖的人士看来,收了江湖人士给出的东西,就相当于承了江湖人士的情,普通人就算有胆子,也不会轻易出卖一个对自己有恩的人。
秦淮仁面露难色,他看了看身边吓得瑟瑟发抖的妻子,又看了看眼前态度坚决的郑天寿,犹豫了片刻,说道:“那……那我们就收了东西吧。那么,你呢,你要走吗?”
他心里只想着赶紧收下东西,然后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郑天寿见他们松了口,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些许,他笑了笑,说道:“哦,你们两人真是善良啊,这时候了,还关心我。既然你们这么好心,那么,你们夫妻是不是要好人做到底,留下来,帮我处理这三具尸体呢?”
郑天寿这话看似询问,语气里却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
秦淮仁一听,吓得连忙摆着手,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说道:“不了,不了,大侠。刚才你杀人的场面,已经把我们夫妻的胆子都吓破了,我们实在是不敢再留在这里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就不打扰大侠了。”
秦淮仁生怕郑天寿强行让他们留下处理尸体,那可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呵呵,这就对了。”
郑天寿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说道:“我郑天寿练就了一身飞檐走壁的功夫,官府那些人根本奈何不了我,自然不怕他们缉拿。至于这三具尸体,我跟你们说吧,根本就不用收拾。这荒郊野外的,到了晚上,狼群出来觅食,自然就会把这三具臭皮囊给吃干净,连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他说这话时,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可听在秦淮仁和陈盈耳里,却又让他们打了个寒战。
陈盈还是有些不放心,她抬起头,怯生生地看着郑天寿,小心翼翼地问道:“郑大侠,您……您真的放我们走吗?这个东西,我们……我们真的不敢收啊,您还是拿回去吧。”
陈盈实在是怕这个包裹会给他们带来什么灾祸,毕竟这是死人的东西。
“什么话啊!你们夫妻当初不顾危险,救了我一命,我郑天寿虽然是个粗人,但也知道知恩图报,自然要好好报答你们了。这里面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就是一些盘缠,还有那狗官的认命书,对你们来说,都是有用的东西。你们必须收下,不然,就是不给我郑天寿面子。要不然的话,叫我郑天寿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以后怎么做人呢?大哥,大嫂,你们俩给句实在话,这东西,你们俩人收还是不收?就算你们收下了,转头走到前面的岔路口就扔掉,我也不会管的。可要是不收的话,你们走到哪里,那我郑天寿就跟到哪里,我郑天寿向来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郑天寿的语气坚定,眼神里带着一丝威胁,让秦淮仁和陈盈不敢再拒绝。
秦淮仁彻底害怕了,他可不愿有这么个凶神恶煞的丧门神跟着自己。
且不说这人杀人不眨眼,光是官府通缉犯的身份,就足以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
秦淮仁皱着眉头,带着几分无奈和恐惧问道:“你……你跟着我们干嘛啊?我们俩就是普通的老百姓,对你又没有什么价值,你跟着我们也没什么用啊!”
郑天寿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说道:“那还用说嘛!我这心里记着你们的救命之恩,如今这点东西怕是还报答不了。我跟着你们,就是为了对准了机会,再好好报答你们俩人啊。要不然,我郑天寿不就真的成了没有心肝没有肺的白眼狼了不是吗?”
他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秦淮仁听了,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秦淮仁知道,自己今天要是不收下这个包裹,郑天寿是绝对不会放他们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