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红心下腹诽。
“沉儿”、“秀儿”,被你说的好像一对儿。
不知道姑表、姨表都是近亲关系吗?
可这种近亲不能结婚的观念,在古代好似不存在,表亲成婚的例子比比皆是。
就比如汉武帝刘彻的金屋藏娇。
还有那一枕槐安,满府里都是姑表亲、姨表亲,在那东扯西拉。
思绪辗转刹那,月红很快做出了反应。
“司徒姨母,母亲这会在膳食厅那边款待亲友,我让牛嬷嬷带您和司徒表妹过去用膳吧!”
月红说着,从蒲团上站起身,顺手将陆沉也拉了起来。
“夫君,这里有兄弟姐妹守灵,三叔也在,我们去一趟锦绣阁。”
陆沉顺手牵住了月红的手,点着头道。
“也好!下午还有事要忙,正想与夫人说一下。”
两人戴着孝巾,一对孝子孝媳就这么手牵着手,在司徒母女俩愣怔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很快,牛嬷嬷又走了进来,福身行礼道。
“司徒夫人、表小姐,此时正值饭点,请随老奴去膳食厅用膳吧。”
牛嬷嬷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其实她什么都知道。
眼前这位表小姐别看年纪轻轻,早早就学会了那些后宅女子惯用的手段。
瞧这位,敢给三少爷茶盏里下乱七八糟药的,她还是头一人。
三少爷那般聪慧个人,竟然还能着了她的道。
只能说不是有缘人,下药也没用。
表小姐实施的法子不但惹恼了夫人,将她送回家,还成全了三少爷和月红.....
同样是年纪轻轻,月红如今嫁给了三少爷,已是一品诰命夫人,自然不能纡尊降贵亲自给你俩带路。
司徒夫人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拉着司徒秀起身。
司徒秀心中满是愤懑,眼中闪过嫉妒与不甘。
司徒夫人悄无声息的紧了紧她的手,跟在牛嬷嬷身后往招待大厅走去。
到了膳食厅,厅中宾客满座,来的全是举止端庄优雅的官家女眷。
并没人大声喧哗,都是与身边的人小声交谈。
司徒夫人和司徒秀儿被牛嬷嬷安排在一个角落的餐桌边坐下。
“两位稍候,老奴这就去禀告夫人。”
司徒夫人点了点头,轻声道。
“有劳了!”
牛嬷嬷走后,司徒秀就撅起了嘴巴。
“母亲,咱们好歹也是国公夫人的娘家人,您看他们府上对咱们这般冷淡。”
“把咱们安排在角落位置,分明是不把咱们放在眼里!”
司徒夫人皱了皱眉,轻声斥责女儿。
“秀儿,莫要如此不懂事。如今这里不再是镇国公府,而是齐国公府,月红是当家主母,行事自有她的道理。”
“况且这府里正在办丧事,咱们来此是为吊唁国公爷,不是来挑刺的。”
司徒秀儿虽满心不服,但也不敢再公然抱怨。
她靠近一些,压低了声音道。
“母亲,今日又见三表哥,他虽然身披孝巾,可依旧风姿卓绝,英气逼人,跪在地上都那般迷人。”
“您看,我给他做个贵妾可好?三表哥如今是一品齐国公,女儿给他做妾,也不算辱没了自己。”
司徒夫人无奈地看了女儿一眼。
“秀儿,你也该收收心思了,那时你擅自做主,给陆沉下药。”
“你姨母在书信写的明明白白,叫你死了这条心。”
“还让我这个当娘的好好教教你女儿家的规矩。”
“那件事看着是你姨母轻拿轻放了,实则也为此事与我产生了隔阂。”
“三少爷是她最在意的小儿子,你使用那种手段,不仅会令她心生反感。”
“搞不好还会伤到她儿子的根本,她能不记恨吗?”
“且陆沉如今与他夫人已是恩爱夫妻,你之前的那些手段更是行不通,莫要再执迷不悟。”
司徒秀却执拗道。
“母亲,可我还是不甘心,凭啥要给人做嫁衣裳?”
“当初这个月红不过是府中一个不知道几等的小丫鬟。”
“要不是我下的药,她哪有机会爬上三表哥的床榻?”
“她不趁机代劳,三表哥早就属于我了.....”
司徒夫人用手指戳着她的额头,及时打断她的话。
“秀儿,快别说了,莫说你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我这个已婚多年的妇人听着都骚的慌。”
顿了顿,司徒夫人又禁不住好奇的问。
“你怎知月红就是当初那个.....进了三少爷院子里伺候的丫鬟?”
司徒秀撇撇嘴。
“咱们昨日回府,不是听说他俩的孩子都有七八个月大了吗?从时间上来算啊!”
司徒夫人......
这丫头心思都用在这方面啊?
想到自己的目的,司徒夫人不得不提醒女儿道。
“娘也与你把话说明了,这次回京,娘是想着找陆沉说说情,看能不能把你父亲从安阳县调回京城为官。”
“你姨母回来了更好,你父亲在安阳县连任好几年,今年吏部官员考核又评了个中下。”
“娘想着若能得你姨母和三表哥在皇帝耳边美言几句,兴许能谋个好前程,你可别在这时候给我添乱。”
司徒秀瞪大了眼睛。
“母亲,您为了父亲的仕途,就要我放弃三表哥?”
司徒夫人语重心长的开导自家女儿。
“秀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如今你父亲的前程要紧,我们不能再得罪你姨母一家。”
“而且感情之事不能强求,陆沉和月红情投意合,你又何苦执着?”
“只要你父亲能调回京城,日后娘定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对方定不会比陆沉差。”
“可哪里还有比三表哥更优秀的人?女儿对比之下,还是觉得三表哥最好!”
司徒秀拽紧手里的帕子,心中满是委屈。
她月红一个府中丫鬟都能通过爬床成为一品夫人。
自己好歹也是饱读诗书的官家小姐,给三表哥做妾都不行吗?
司徒夫人眼珠子转了转,随即就给女儿画了一个大饼。
“你这孩子目光短浅,眼里就看到了你三表哥。”
“不知道龙椅上坐着的那位才是真正的九五之尊?”
“与其给你三表哥做小,还不如去到宫里,成为妃嫔娘娘。”
“你要是得了陛下的恩宠,娘在你姨母面前未必低人一等。”
司徒秀闻言愣怔当场,喃喃自语。
“可皇帝选秀需得是五品以上官员之女才有资格,父亲如今只是安阳县令,品级不够啊。”
司徒夫人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只要陆沉和你姨母愿意帮忙,在皇上面前提一提,为你父亲谋个五品官职并非难事。”
“到时候你有了参选资格,以你的容貌和才情,说不定真能入了陛下的眼。”
司徒秀听了,心中开始动摇,眼中渐渐有了光亮。
“母亲,若真能如此,倒也不失为一条好出路。”
“只是我从未见过陛下,不知他究竟是怎样的人。”
司徒夫人拍了拍她的手。
“陛下英明神武,年少登基便将朝堂治理得井井有条,是天下女子都梦寐以求的良配。”
“你若能成为陛下身边的人,便有了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比执着于陆沉强多了。”
司徒秀狠狠一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点了点头。
“母亲,我听您的,那您尽快去和姨母还有三表哥说说父亲的事。”
司徒夫人暗自松了口气。
总算把这个满脑子只有情爱的女儿给忽悠住了。
就听女儿一拍桌子,急切的说道。
“女儿听说,陛下将选秀入宫推迟了三年。”
“女儿今年都快满十七了,哪里还等得,不如就给三表哥当贵妾算了。”
司徒夫人......只觉得心闷气短。
“刚刚咱们是在吊唁谁来着?你三表哥生父过世不久。”
“他哪有心情纳妾?你急你的,与他何干?”
话音刚落,国公夫人便带着陈佳怡款款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