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珏握住那个带着汉斯体温和汗水的金属物体，掌心里传来一阵踏实的触感。
他没有再多废话一句，甚至连那个用来吓唬人的墨镜都懒得戴上。
他转身就走，脚步快而不乱，迅速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汉斯看着裴珏远去的背影，瘫软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仿佛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而他永远不会知道，刚刚那个把他吓得魂飞魄散的“南美黑帮”，其实只是个刚被老板冻结了账户的可怜虫。
二楼咖啡厅。
沈岩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杯底与托盘碰撞发出一声轻响。
那个系统面板上的任务进度条，在这一刻瞬间跳到了100%。
【任务完成。】
【恭喜宿主，以零成本获取目标物品。】
【评价：一场完美的心理博弈，不仅没有花钱，甚至连恐吓都是免费的。】
【奖励已发放：量子加密通讯初级权限已解锁。】
沈岩的脸上并没有太多喜色，这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日常操作中的一环。
两分钟后。
裴珏推开了咖啡厅的门。
他身上的花衬衫已经湿透了，那是紧张和肾上腺素消退后的冷汗。
他走到沈岩面前，把那个Zippo打火机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动作小心翼翼，仿佛那不是一个打火机，而是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沈总，拿到了。”
裴珏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站在那里，等待着某种审判或者是奖赏。
沈岩拿起那个打火机，拇指轻轻一推。
“叮”的一声脆响，盖子弹开，露出了里面伪装精巧的数据接口。
这就是那个能让“深蓝之心”进化，让无数竞争对手绝望的核心代码。
价值几个亿的东西，现在就这么安静地躺在一张满是咖啡渍的桌子上。
沈岩把玩着手里的战利品，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裴珏。
此时的裴珏，哪还有刚才楼下那种嚣张跋扈的样子，他垂着手，显得有些局促。
这只狐狸终于学会了在猎人面前收起尾巴。
“做得不错。”
沈岩给出了这四个字的评价，语气平淡得就像是在夸奖秘书泡的茶不错。
但他随手把一张黑卡推到了裴珏面前。
“去买身像样的衣服，这身打扮像个在红灯区拉客的皮条客，丢人。”
裴珏愣了一下，看着那张卡，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不是钱的问题。
这是一种认可，一种从“工具”升级到“得力工具”的认可。
“谢谢沈总。”
裴珏收起卡，没有多问一句关于解冻账户的事情。
因为他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知道，只要跟着这个男人，以后得到的远比那个瑞士账户里的钱要多得多。
沈岩站起身，理了理西装的下摆，甚至没有再看一眼楼下那个还在发抖的胖子。
“走吧，回京海。”
“深蓝之心还在等着它的新心脏。”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咖啡厅。
此时的新加坡正值午后，阳光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
但在沈岩的视野里，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串串流动的数据流。
那个刚刚解锁的“量子加密通讯权限”，正在他的视网膜上构建出一个全新的网络拓扑图。
那是一张绝对安全、绝对隐秘的大网。
在这个网络里，没有任何商业机密能够逃过他的眼睛，也没有任何对手能够窃听他的布局。
如果说之前的“问天”系统是一把锋利的剑。
那么现在，这把剑拥有了隐形的能力。
沈岩走进贵宾通道，身后跟着那个已经换回了恭敬神色的裴珏。
机场的广播里正在播放着航班起飞的通知，那个机械的女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京海的夜空并不纯净，被地面的霓虹灯映照得发紫。
湾流G650的轮胎在跑道上摩擦出一阵刺耳的青烟，巨大的反推力把裴珏刚刚喝进去的威士忌差点晃出来。
沈岩解开安全带，甚至没看窗外一眼，就像是刚坐完一趟从城东到城西的公交车。
那辆挂着京A牌照的黑色迈巴赫早就停在了停机坪的阴影里，像一头蛰伏的野兽。
陈光科站在车门边，指尖夹着半根没抽完的烟，火星在夜风里忽明忽暗。
看见沈岩走下旋梯，陈光科踩灭了烟头，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嫂子问了三次，我说你在开跨国视讯会议。”
陈光科的声音带着那种只有发小之间才有的随意，顺手接过沈岩手里的公文包。
“嗯，确实是跨国，只不过是在现场开的。”
沈岩坐进车里，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那个Zippo打火机在他的西装口袋里硌得生疼。
裴珏有些拘谨地坐进了副驾驶，那身新买的高定西装让他看起来像个人样了，但脖子上那根隐形的大金链子仿佛还勒着他的气管。
车子平稳地滑入机场高速，车厢内安静得只能听见空调出风口的细微响动。
沈岩闭着眼，视网膜上那个复杂的网络拓扑图还在不断延伸、重组。
系统的奖励来得很及时，量子加密通讯初级权限，这不仅仅是一串代码，这是一把钥匙。
一把能把“深蓝之心”从笼子里放出来，却不被任何人发现的钥匙。
“去公司，不去老宅。”
沈岩突然开口，打破了车厢内的沉寂。
陈光科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打起了转向灯，变道驶向了环路高架。
“弗兰茨那个疯子已经三天没出实验室了，说是‘深蓝之心’的散热架构有问题，正拿着液氮罐子到处喷。”
陈光科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沈岩，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
“他不是嫌散热有问题，他是嫌传输带宽不够。”
沈岩睁开眼，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路灯，瞳孔深处倒映着这座城市的流光溢彩。
Deep Blue，深蓝。
这座位于京海高新园区的独栋大楼，此刻依旧灯火通明，像是一座永不熄灭的灯塔。
安保人员看到那辆熟悉的迈巴赫，立刻升起了加厚的防爆路障。
裴珏下车的时候，双腿还有点发软，不是因为时差，而是因为这里压抑的气场。
这里不是写字楼，这里是战场指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