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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7章荒岛求生 盼援待起

    众人齐刷刷涌到木筏边缘,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海域上,十几座岛屿如翡翠般镶嵌在靛蓝色的海面上,岛与岛之间隔着银带似的浅滩,茂密的植被从海岸一直铺到山顶,郁郁葱葱间偶尔露出几块灰白色的礁石,像极了绿宝石上点缀的碎钻。可那美丽之下,却藏着让人脊背发凉的未知。

    船长拄着船桨,眉头拧成个疙瘩,望着那些岛屿的眼神里满是忌惮:“老辈人说,这些岛是被海神诅咒过的。以前有渔船迷航漂到这儿,船上的人下去找淡水,回来的只有一个疯疯癫癫的,嘴里喊着‘长牙的树’‘会跑的石头’,没几天就咽了气。”他喉结滚动了两下,“上面的野兽,可不是咱们寻常见过的豺狼虎豹能比的。”

    几十人小心翼翼登上群岛时,脚踩在沙滩上的触感带着些微灼热,沙粒间还嵌着细碎的贝壳。他们分成几队探查,最终在一座约几十平方公里的小岛前停了脚。这座岛地势开阔,中央那座小山不算陡峭,山坡上长满了可食用的野果,山脚下还有一汪清澈的溪流。最让人安心的是,探查的人来回走了三趟,除了几只受惊的海鸟和蹿过草丛的野兔,没发现任何大型野兽的踪迹。

    “就这儿了。”独孤战蹲下身,指尖捻起一捧带着湿气的泥土,“土壤肥沃,有水有果,先搭木屋落脚。”众人应声而动,有人去砍粗壮的树干当梁柱,有人在溪边清理出一块平地,斧头砍木的“咚咚”声、溪水的“哗哗”声混在一起,竟在这片陌生的岛屿上,透出了几分烟火气。只是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安宁或许只是暂时的,那些潜藏在深海和密林里的危险,说不定正悄悄窥伺着他们。

    海风卷着咸湿的气息掠过沙滩,修船技师们蹲在棕榈树下研究木材——造船用的橡木坚韧,劈成板材时却要格外小心,免得裂开。一个留着络腮胡的技师从帆布包里翻出钢锯,锯齿划过木头的声音带着规律的“沙沙”声,木屑簌簌落在沙地上,混着贝壳碎屑和细沙,成了独特的“地基”。

    “没铁钉怕什么?”另一个技师拍着胸脯笑,露出胳膊上结实的肌肉,“咱海里泡了十几年,还能被这点事难住?”他说着拎起渔网,往深海里撒了两圈,收网时网眼间挂着十几条银光闪闪的海鱼,“瞧见没?这鱼鳔熬成胶,粘性比铁钉还牢!”

    不远处,厨师正蹲在溪边处理海鱼,刀刃在鱼鳞上轻轻一刮,整片鳞甲便簌簌脱落,露出雪白的鱼肉。他手边摆着几个野椰子,剖开的椰肉被切成细条,正和着海鱼的内脏一起煮成高汤,咕嘟咕嘟的气泡里飘出鲜甜的香气,勾得众人频频回头。一个皮肤黝黑的农民则蹲在坡上,用树枝在地上划出小块土地,手指捻着带来的谷种,小心翼翼地埋进土里,嘴里念叨着:“海边土咸,得先浇点淡水洗三遍,不然芽都发不出来……”

    独孤战站在坡上看着这一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位寻州船长正站在礁石上,手里拿着贝壳当罗盘,眯眼打量着洋流方向,忽然转头对身边的人喊:“东南角那片暗礁群,涨潮时会没入水下三尺,行船得绕着走——记着,等咱们修完船,出航就得走西南航道,那儿水流稳,暗礁也少。”他声音洪亮,带着海风磨出的沙哑,每一个字都透着对这片海的熟稔。

    “船长在寻州海边长大,”旁边的水手凑过来对独孤战说,“十三岁就跟着他爹跑船,这片海的每道浪他都能叫出名字。上次咱们差点撞上的那片‘鬼打墙’洋流,还是他凭着老法子,扔了三袋海盐才引开的呢。”

    独孤战望着船长被海风刻出沟壑的脸,忽然明白了——所谓远见,从来不是凭空猜测,而是把十几年的风浪都揉进骨子里,才攒出这一身能在绝境里撑住场面的底气。他转身对身后的天刀盟成员扬声,注意顺着木纹来,别劈废了好材料!”

    阳光穿过棕榈叶的缝隙,在沙地上投下跳动的光斑,锯木声、煮汤声、船长的吆喝声混在一起,竟在这荒岛之上,织出了一张生生不息的网。

    (豆大的雨点砸在甲板上,噼里啪啦响得像要把船板敲碎,船长扶着吱呀作响的舵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都怪那畜生!(话音被狂风撕得粉碎,他死死盯着浪尖上那道黝黑的背鳍,虎鲸翻涌的尾鳍拍碎了最后一面船旗,猩红的"破浪号"旗面在咸水中沉浮)我亲眼看见老周被它用尾鳍扫进海里,连呼救都没来得及——(喉咙里涌上腥甜,他猛地抹了把脸,混着雨水和泪水)那船是我爹走前亲手交给我的,船底的龙骨都是他一根根挑的铁力木,说能抗住十级风浪……(舵盘突然卡住,他用尽全身力气去掰,木头断裂的脆响里,船身猛地倾斜,半个甲板没入水中)

    (当他抱着块浮木在海里挣扎时,虎鲸巨大的阴影从身下掠过,带起的漩涡差点将他卷走)早晚得宰了这畜生!(牙齿咬得咯咯响,咸涩的海水呛进肺里,每咳一声都像刀割)

    可当他被冲上岸,趴在湿冷的沙滩上咳到脱力时,这点狠劲忽然就泄了。(指尖抠着沙粒,摸到块碎木片,是船帮上刻着的"平安"二字)兜里的钱袋早被海水泡烂,银钱化得只剩些碎屑,别说买船,连今晚的干粮都没着落。(远处传来海鸟的哀鸣,他望着翻墨的海面,那艘陪了他十五年的大船正一点点往下沉,船灯最后闪了下,彻底灭了)

    (风卷着雨丝打在脸上,他蜷起身子,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报仇?(自嘲地笑了声,声音哑得像破锣)先琢磨着明天怎么找口吃的吧……(沙粒钻进指甲缝,刺得生疼,倒比心里的滋味好受点)

    船长的愁绪像是被晨雾浸透的棉絮,沉甸甸地裹着他整个人。连日来,他总爱独自站在荒岛边缘的礁石上,望着翻涌的灰蓝色海浪一遍遍拍打岸边,眉头拧成的结比礁石上的裂纹还要深。海风掀起他褪色的衣角,发丝被吹得凌乱,那双曾掌舵穿越大风大浪的手,此刻正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磨损的船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谁都看得出,那片被风暴撕碎的船帆残影,正日夜在他心头晃荡。

    独孤战看在眼里,并未多言。这几日,他如同一柄精准的罗盘,在混乱中锚定了方向。天刚蒙蒙亮,他便点了三名精壮的汉子,往岛中心那片密不透风的丛林走去。晨光透过层层叠叠的阔叶,在他们脚下投下斑驳的光斑,砍刀劈砍藤蔓的“咔嚓”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傍晚时分,他们扛着两头肥硕的野猪回来,野猪獠牙上还沾着泥土,血水滴落在青石板路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瞬间驱散了众人眉宇间的饥饿阴霾。

    待篝火将野猪烤得滋滋冒油,肉香飘满半个岛屿时,独孤战走到船长身边,递给他一块用宽大叶子包裹的烤肉。“尝尝?”他声音沉稳,像脚下坚实的土地,“光愁没用。咱们得在这儿扎下根。”他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简易的港湾轮廓,“你看,这片海湾风浪小,用礁石垒个堤坝,再砍些粗木搭栈桥,就能当临时港口。木筏也好做,岛上的杉木结实,再配上那些藤条——”他指了指不远处漫山遍野的藤条,那些深绿色的藤蔓像无数条灵动的蛇,缠绕在树干间,阳光下泛着坚韧的光泽,“编几张网,下海捞鱼、捡浮木,总能撑下去。”

    船长咬了口烤肉,油脂在舌尖化开,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淌。他望着独孤战棱角分明的侧脸,火光在他眼中跳跃,忽然觉得那些缠绕心头的愁绪,似乎被这火光烤得松动了些。

    荒岛的日子确实单调得像被雨水冲刷过的天空,只剩下一片寡淡的蓝。白天,除了伐木、编网、修缮临时搭建的草屋,便是听海浪不知疲倦地拍岸,看流云慢悠悠地飘过。可一到夜晚,篝火便成了整个岛屿的心脏。火焰“噼啪”地跳动着,将周围一张张疲惫却鲜活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有人弹起了随身携带的破旧鲁特琴,琴弦虽有些走音,却也弹出了几分欢快;有人讲起了在各个港口听来的奇闻,说有会发光的鱼群能指引航向,引得众人阵阵惊呼;独孤战不常说话,却总在添柴时默默将火堆拨得更旺,让温暖能笼罩到每一个蜷缩在草堆上的人。笑声像投入湖面的石子,一圈圈荡开,撞在远处的礁石上,又弹回来,与海浪声交织在一起,竟也有了几分热闹的滋味。

    而在众人围着篝火欢笑时,两只信鸽已悄然完成了它们的使命。天刀盟的情报人员选了清晨雾气最淡的时候,将卷成细筒的纸条系在信鸽的腿上。那纸条用蜡封过,防水防潮,上面写着他们的方位与处境。信鸽是天刀盟精心驯养的品种,灰黑色的羽毛油光水滑,眼神锐利如鹰。它们被放飞的瞬间,先是在低空盘旋了两圈,仿佛在辨认风向,随即振翅高飞,翅膀扇动的频率快得几乎成了模糊的影子。阳光穿过它们的羽翼,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它们沿着熟悉的航线,朝着中州的方向疾飞,越过层层浪涛,穿过流动的云层——这条路,它们已走了不下十次,每一寸气流的变化,每一处岛屿的轮廓,都刻在它们的记忆里。两只信鸽一前一后,像两颗小小的流星,带着一岛人的期盼,消失在海天相接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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