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的一下，罗赤就站了起来，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慌张的问道：“这是哪？！”
齐岩冷声道：“江海。”
吧嗒——
罗赤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沙发上，脸色变为了惊恐。
野狗冷笑起来：“怎么，你不是很欣赏自己的艺术品吗？很得意吗？还说自己是世界第一大导演吗？我现在给你找了世界上最好的观众，能充分给足你反馈的观众，结果你看上去有些不开心啊。”
罗赤看向野狗：“你你你.....赚钱不好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此时的罗赤已经意识到了。
野狗不屑一笑：“嘁，说白了你也不过就是一个垃圾导演，你的实力不允许你在正道里面站稳脚跟，所以你才另辟蹊径玩这种变态的影片，企图吸引别人的注意，你就是个垃圾知道吗！你这一辈子都不会成为真正的导演，你只配像狗一样窝在暗处拍见不得光的东西。”
野狗猛猛输出，凶猛的攻击罗赤的痛处。
“不！这是我一生的热爱，我就喜欢拍这种！”罗赤疯狂摇头。
野狗：“你喜欢拍个几把，你要是真喜欢拍，你害怕龙国干什么？！”
“我...”罗赤眼神涣散，他的心脏被野狗猛击了一下。
野狗唾弃到：“我最懂你们这样的人了，正道玩不赢别人，就喜欢搞一些怪异的东西，还说自己只是不喜欢拍主流的，实际上你们屁都不是！”
林默举起手，野狗才停止了输出。
“先看看影片吧。”
野狗立马过去播放，齐岩立马架设好了录像的设备。
开始播放，视角从天空俯视王家大院，院子内的一切都排的特别清晰。
林默和齐岩对视了一眼。
这很明显就是凶杀当晚的俯视视角。
果然。
下一刻，有人从房子里冲了出来，可以隐约听见惊恐的惨叫声。
那人的身后有一个红色身影在空中飘着追逐着他，正是红衣女鬼。
“暂停！”
画面静止，林默指了指那红衣女鬼背上若隐若现的一根银线。
几乎是同一时间，齐岩直接说道：“是威亚！这个女鬼是人扮演的！”
林默点点头。
齐岩指了指房顶：“可是威亚也只能够在特定的区域飞行，视频中女鬼可是无处不在的，而且威亚装置设置在了房顶上，按理来说只能够在院子里面飞行的。”
林默：“那就继续看吧，这应该是一个大型剧组。”
视频继续播放。
那人被红衣女鬼追上了之后，立马就被扑倒在了地上。
女鬼继续往回飘，然后落地，这时候从各个角落冲出来了身穿着黑色衣物的人，带着手套手持着各种工具，例如斧子，电锯，锤子之类的。
一窝蜂涌上去，对准刚刚倒地的那个人就是一顿砸。
协同配合，十秒钟之内就完成了一切，等他们散开的时候，那个人已经变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做完一切，这几个黑衣人又隐入了角落当中。
下一刻，又有惨叫传来，这次动静就大了，各个屋子里面都骚乱了起来，王家人在屋子里到处乱跑，从影子来看，每一个屋子里面竟然都有一个飘荡的鬼！
几间屋子里面的王家人纷纷打开窗户，门，就往院子里面跑。
各个屋子里面飘荡的影子会时不时路过窗户，能够很清楚的看清，就是那个女鬼！
总共五间住宅楼，竟然出现了至少八只女鬼！
齐岩此时恍然大悟：“我懂了！他们能演一个女鬼，就能演无数只女鬼！这也是为什么王家人会瞬间骚乱，这是因为各处都在闹鬼！”
没多久，王家人就开始往院子中间冲。
而真正惨烈的也在这时候上演。
各个黑暗处，都涌出来了一批黑衣人，只要是被女鬼推翻的，他们一窝蜂涌上去，手持着各种怪异的工具，对王家人行凶，手段极为残忍！
行凶在各处上演，整个王家院子到处都成了凶杀地点，嘶吼惨叫，鲜血喷洒，完全变成了炼狱！
而这时候，一个身穿着常服的人踉踉跄跄的从屋子里冲了出来。
画面暂停，林默仔细看一眼这个人的手。
上面果然绑了一台便携摄像机！
齐岩：“是他！那段现场的录像应该就是他录的！奇怪，明明现场这么多黑衣人在杀人，怎么就是没拍进去？”
林默皱着眉头：“拍摄视角和路线，他看似绑在手上视角混乱，但不会把黑衣人录制进去，再加上天色昏暗，就算是录制进去了一点，也不易察觉，继续看吧。”
画面继续播放。
果然。
携带摄像机那人无论走到什么地方，只要是镜头对准的地方，根本就没有黑衣人。
而且惊奇的是，黑衣人似乎知道镜头要摇晃过来了，都提前散开了！
然后天空中，至少有四只女鬼在他的镜头前面来回摇晃，营造出无论在哪个角度，女鬼都追在他身后，同时又在杀人的感觉。
镜头一晃走，被女鬼扑倒的人，又会被黑衣人涌上去弄死。
非常有章法，就像是古代的兵阵一样，调度十分协同！
“该死的，原理是这么拍出来的！配合这么默契，到底演练了多少次啊！”齐岩咬牙切齿。
最后，拿着摄像机那人跑到了大门口，然后一只女鬼朝着飞去，遮挡住了大部分视角。
女鬼朝他一推，那人瘫倒在地上的同时，瞬间把摄像机取下缠绕在了门口的一具尸体上，连摄像机的绳索都是处理过的，一下子就缠绕在了死人的身上。
几乎是同一时刻，所有黑衣人，女鬼全部退场！
绕着镜头外开始有序离开现场，一边退场还一边清理脚印等痕迹。
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也有很多人忙碌着，他们在拆卸各种装置，轻手轻脚的，为的就是不留下任何痕迹。
林默说道：“一共三波人，一波女鬼，负责恐吓，飘荡。一波黑衣人，负责杀。一波善后的黑衣人，负责清理痕迹。配合十分默契，每一个环节，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经过了千百遍的练习，就像是刻进骨子里了一样。
最明显的就是拍摄者踉踉跄跄跑路的时候，整个黑衣人团队都在更随着镜头变动。
如果这不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凶杀案，那这样的拍摄现场调度，的确是一种艺术。”
齐岩也黑着脸说道：“光是每一个人行走的路径，就不能出错一个，这种协同，只有练习好几年以上的团队才能够做到，而且他们杀人的手法也非常的娴熟！这是怎么做到的？为了杀人演练了这么久？这可是电影界所说的一镜到底！而且...林律，真是如你所说，这都是现杀啊！”
说到最后一句话，齐岩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林默深呼吸一口气，这种炼狱，林默还是第一次见，要知道，上辈子自己也只是一个顶尖律师而已，哪见过这种场面，对自己来说，也是一次心灵的冲击啊！
“先把罗赤带回去审讯吧，问他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还有很多谜团。”林默缓和了一下才说道。
齐岩一锤桌子：“他妈的，为了杀人，组织这么多人排练，罗赤，你还是人类吗？我他妈恨不得现在毙了你！”
说完，齐岩怒视罗赤。
——
——
齐岩让人把失魂落魄的罗赤拷了起来。
野狗则是问道：“林律师，那我呢？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林默想了想说道：“想休假的话，可以留在国内游历一下，见识一下这些年龙国的发展。”
野狗点点头：“我也想看到这个畜生被你们审判，如此也好，也能带着小野见识一下自己的故土，身份的事情就需要麻烦了，我是有澳洲身份的.....”
野狗一行人的事情由齐岩的下属处理。
林默则和齐岩带着录像带回到了江海警局总部，召集了龙红。
龙红赶到时，神色匆匆，一见面便看着林默，龙红可没忘记当初与林默就此事议论过，这么久没有消息，期间林默甚至还去参加了工厂区的选举，他都以为林默将此事搁置了，会是一件持久战，可如今林默主动求见，还有特殊部门的齐岩陪同。
龙红不得不考虑是牡丹村的凶杀案有了眉目，但他没有抱有太大的期望。
他认为林默联系了齐岩，或许是来求援的，或者说是发现了一点点踪迹，过来寻求支援的。
所以他一见到林默就主动问道：“林律师，是发现什么事情了吗？如果需要帮助我立马就开始布置！”
他主动发问，一是为了节省交流时间，二是为了提醒林默恶鬼凶杀案的事情。
他是真怕林默将其搁置了。
虽然心中知道那非常难查，但只要还有一丝希望....
而林默看着龙红一脸期盼，却又不敢直问的样子，也不再兜圈子，直接说道：“查出来了。”
“查出来了？”龙红一愣，他还没反应过来：“查出什么来了？”
他根本就没联想到红衣女鬼凶案件能够如此快的破获。
齐岩则是说道：“查出什么来了？当然是策划牡丹村恶鬼杀人案的凶手被我们抓到了，不然我们喊龙局长来做什么？”
“什么？！”
龙红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这远远的超出了他的预期！
大好的消息都快让他的小心脏受不了了。
“好了，赶紧坐下，等你看完录像，看你还笑的出来嘛。”齐岩不客气的把龙红按在了屏幕前面，然后播放了视频。
房间内寂静无比，惨叫声，骨肉被砸碎的声音清晰无比。
龙红瞳孔猛缩，原本还有一点喜色的眼神荡然无存，他看红了双眼。
影片结束。
“这....这是什么？！是他们用特效做的吗？！”龙红愤怒的吼道。
下一刻，龙红抓住了林默的肩膀：“林默，你告诉我，这是什么.....用了特效对不对！”
林默：“是现杀，龙局长...”
龙红其实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答案，但听闻，还是直接摊在了椅子上，嘴上悲愤的呢喃道：“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啊！怎么我们就没想到呢？！20年啊！王家人竟然是被这样杀害的！啊！”
龙红情绪到极致，眼睛一白，捂着胸口瘫倒在了地上。
他只觉得心脏绞痛，那是悲愤，懊悔，痛苦到极致的绞痛。
齐岩立马给他做了心肺复苏，直到龙红的脸色红润起来才停止。
“有可能是心梗了，龙局，你需要去医院进一步治疗。”齐岩说道。
龙红虚弱道：“我自责啊...自责啊。”
林默拍了拍龙红的肩膀，无须安慰的话，这世间除了还活着经历过这件事的警员，不然没有一个人会与龙红感同身受。
那种愧疚感，愧对人民的自责感。
林默只能说道：“好好破案，给他们一个交代吧，龙局你和齐队长搭台，审讯罗赤吧，这是罗赤的资料。”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龙红看完资料后根本顾不得治疗，马不停蹄的就去审讯罗赤了。
齐岩：“去看看心脏，打个支架再审讯也不迟，我可以先顶着，过来汇报主要是知会龙局您一声，要知道您情绪波动这么大，心脏差点爆掉，我就不跟你说了。”
龙红努努嘴：“你不跟我说，我心脏才会爆掉，赶紧审讯吧。”
龙红深呼吸了一口气，保持理智，仇恨无法解决任何事情。
审讯开始。
罗赤虽然变态，但并不代表他不害怕，他本质就是一个软脚虾，先吓唬，再诱惑，就全部招了，比某些高智商罪犯简单多了。
主要是三个问题。
是如何做到杀人一镜到底的。
除了王家人以外，是如何做到在警察眼皮子底下杀害洪家人的。
目前同伙在哪里，与徐泉是什么关系？
当前牡丹小区的闹鬼事件，是哪些人主导的。
凌晨三点左右。
林默就拿到了所有的资料。
有关一镜到底的问题，并不复杂，就是反复的，大量的练习，练习地址就是江斌搭建的影视城。
白天是江斌的团队进行拍摄，晚上的时候就是罗赤的团队在练习，正好对上凌晨屠杀王家人的时间。
令人惊悚的是。
罗赤为了保证屠杀过程完美，还模拟考试了三次。
三场都是在国外的影视基地，从暗网购买了奴隶让他们扮演王家人，进行真实的猎杀。
一场一场的记录被猎杀时，猎物们的反应，然后以此调整排练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