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位于里海东侧的阿克套大营,随着苏谨回归,这些日子骤然忙碌起来。
无数情报化作无数看不见的丝线,不断向大营汇拢,被林煜带着参谋团归拢、分类,最终呈上苏谨的案头。
“好,我知道了,继续按照之前制定好的计划,向目标继续施压,直到他们出现破绽。”
挂断电话,苏谨甩了甩有些发酸的胳膊,抬起头冲着林煜苦笑:
“林参谋辛苦了,东西就搁在那吧,等我处理好手头这几份文件处理,咱们再说话。”
说完也顾不得林煜回应,低下头又开始忙碌起来。
林煜给马三使个眼色,从他手中接过泡好的茶,慢慢走到苏谨身后站定,低头静静看着他在地图上不断勾勒出新的目标。
林煜看着代表着装甲部队、远火部队以及防空部队的旗子,不断在苏谨的手中被安下,又再度拔起,眉头微皱:
“大帅,我瞧着东北这几处位置,就很适合构建防空基地,敌军极有可能在此布置,为何您反而不去针对?”
“就是因为这地方太适合了,所以我才放弃。”
苏谨笑笑:“你想啊,如果决战开启的时候,我就派一支不超过二十架战机的编队去骚扰,这阵地开火还是不开火?”
林煜仔细想了想后,才犹豫着开口:“换做是我八成会选择开火,二十架战机一旦携带大范围杀伤炸药,是能对后方造成极大杀伤,不能赌。”
“没错”,苏谨笑着指向另一处位置:
“若我在这里布置一支远火部队,敌军的防空阵地一旦开火,我就有把握能在半炷香的时间内对他发动炮袭,这阵地就算废了。”
林煜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虽然此处阵地地形占据极大优势,但因身处山坳,却极大的限制了机动能力!”
“你说的没错。”
苏谨随手拿起一份情报递给他:“本来准备一会再和你说这个事,你先看看吧。”
林煜接过情报迅速看了一遍,眼底的忌惮渐渐浓郁:“轮式防空炮车?搭载最新式防空高炮?射高能达15000?”
“没错”,苏谨长叹口气:“看来最近这段日子,咱们的这位老对手也没闲着,还是弄出来针对我的好东西了。”
威尔斯针对大明,用鸦片下的这步棋深谋远虑,可以是暗棋,也可以是明棋。
若大明没有发现这步暗棋,他就继续利用福禄膏侵蚀大明朝堂,直至完全控制。
若是被发现,他相信以苏谨的见识,自然知道这玩意的危害性,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到了那个时候,他就必须将精力重新放在大明内部,清理内部问题。
而这样一来,在后方不稳的情况下,大明就很难对英及其他联军发起决战,从而给他留出拖延、重新构建战局的时间。
招数虽然下三滥,但胜在好用。
虽然只用了不到几个月的时间,苏谨就对南直隶、山东完成了清洗,但就是这几个月的时间,足够威尔斯完成部署。
“格罗兹尼、阿斯特拉罕、巴库”,苏谨拿笔点着里海西岸几处基地:
“已经收到情报,这几处最近出现大量轮式载炮车,以及远火部队,在没弄清楚底细之前,咱们不能妄动。”
林煜看着苏谨点出的几处位置,马上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几处军事基地都处于海边,英式新装备到达这里,无论是陆路还是海运,都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转移。
而这些武器威力如何,现在没人知道,决不能贸然进攻去赌。
“苏帅,那咱们现在应该如何应对?”
“以不变应万变。”
苏谨似乎并不是很担心:“汉王那边我已经知会过了,最近施行扰敌战术的时候不可深入,飞行编队打散,控制在单编队范围内,
在没有搞清楚敌人的底细之前,决不能暴露出高价值打击目标,避免其针对咱们施行突袭。”
林煜点点头,同时打开笔记本快速记下苏谨的部署:“还有呢?”
“装甲部队决不能暴露在空旷的地方,先将里海东岸、还有北岸,控制在咱们的打击范围之内,一旦开启决战,才能发挥装甲部队的突击力,快速撕开对手的防线。”
林煜听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苏谨对英军新武器的预案,忍不住开口:“那新武器咱们如何针对?”
“既然是底牌,断没有开局就扔王炸的道理,先不急着收拾他,山人自有打算。”
苏谨笑的很诡异:“既然这个威尔斯一直在想办法拖时间,那我就配合他一下,就是不知道拖到最后,到底是对谁有利?咱们拭目以待。”
这句话让林煜听的莫名其妙,正准备开口询问,却被苏谨打断:
“我知道你有疑问,但这件事眼下还不能让你知道,你先下去把我让你做的事安排好。”
“这...好吧。”
林煜离开,苏谨才从袖子里抽出一份写着绝密的情报,再次打开。
看着上面已经化为数字的牺牲名单,苏谨的眼神逐渐冰冷。
“他到底在筹谋什么,怎么牺牲了这么多密谍,却一点消息都探不到?”
“伦敦警戒几乎成为死城,白金汉宫周边驻扎了三个师?那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老爷!”
马三匆匆进了营帐:“陛下来电话了。”
苏谨眼神一冷,嘴角的弧度慢慢扬起:“看来那边的进度不错啊,走,咱们去看看有什么好消息。”
.............
南京皇城的诏狱内,处处透着阴冷的气息。
听着时不时响起的哀嚎声,坐在刑房内的亦失哈充耳不闻。
“大人,杜家那几个软骨头都招了,他们从海外收到烟膏进行二次加工,然后送到溧水山庄,通过山庄腐蚀、控制南直隶及地方官员,都是他们做的。”
亦失哈眼神冰冷:“这种事情我需要你来告诉我?我要的不是他们的认罪书,而是他们的上线!”
“告诉我,烟膏从哪里来的?渠道是谁找的?又是什么人在为他们牵线搭桥、保驾护航?”
“这...杜家这两人虽为尚书,却怎么也审不出这些情报,以卑职多年审讯经验来看,他们确实不知道。”
“蠢货!”
亦失哈怒而起身:“走,我去会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