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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一次引走·水趋人,路开半寸

    那一滴亮色挂在土面上。

    亮,却不刺眼。

    像一盏极细小的灯。

    风一下子停了。

    连雾都不动。

    那滴亮色轻轻晃了一下。

    像在等。

    像在问。

    像在向苏野靠。

    老人不敢出声。

    徐三后退半步,却又忍不住靠近一点。

    整个荒地都沉着。

    等下一步。

    老人压着嗓子说:

    “它在问路。”

    “它在等你带它走。”

    苏野弯腰。

    手里握着锄头。

    手指不紧不松。

    只是稳。

    他轻轻把锄头尖放到那滴亮色前方。

    方向很慢。

    像怕惊扰什么。

    那滴亮色微微一亮。

    一点。

    再一点。

    然后——

    它往他指的方向滑了半寸。

    老人倒吸一口凉气:

    “它跟着走了!”

    徐三看得头皮发麻:

    “它……真听你的?”

    老人摇头:

    “不是听他。”

    “是认他。”

    “水脉认谁,就跟谁走。”

    苏野把锄头尖往北再抬了抬。

    方向还是那条老渠的方向。

    亮色又动了。

    往前滑了半寸。

    这一寸不到的距离,却像穿越了整个荒地。

    整个气息都变了。

    风在亮色滑动的瞬间再次吹起。

    吹得整片草都轻轻往北伏。

    像在让开一条路。

    老人低声说:

    “它在开路。”

    “它要走了。”

    “它要真正走了。”

    苏野站起身。

    手里的锄头立着。

    亮色就在他的脚边。

    像在跟着。

    他往前走了半步。

    亮色在土里轻轻亮了一下——

    跟着也滑了半寸。

    徐三忍不住说:

    “这也太灵了吧……它就这么跟着他?”

    老人深呼吸:

    “这是第一次引走。”

    “它在认路。”

    “认人。”

    “认它要走的方向。”

    “只要它今天能走到槽尽头……明日它就能自己走。”

    亮色继续滑。

    每动一次,地皮轻轻抖一下。

    不是塌。

    不是裂。

    是地皮被水脉托了一指。

    托起——

    又轻轻放回去。

    像给这条旧路松筋。

    苏野走得不快。

    每一步都稳。

    像怕踩坏什么。

    老人跟在后方,生怕苏野走偏哪怕一指。

    徐三则一边盯着亮色,一边警惕四周。

    水脉亮色走到第二寸的时候——

    整个槽轻轻响了一声。

    像一条极细的骨头在地底被掰正。

    老人急道:

    “它在正路!”

    “它在把老路找回来!”

    亮色再往前。

    越走越亮。

    像把地底几十年的湿气全唤出来。

    草根在亮色经过的地方轻轻颤。

    像被一阵暖气掠过。

    风忽然从背后吹向苏野。

    像在推他。

    老人眼神复杂:

    “荒地……在帮他。”

    “地认人了。”

    “路也认人了。”

    “现在……看它认不认天。”

    徐三皱眉:“天还管这事?”

    老人说:

    “天不动,风不顺,水脉就上不来。”

    “今日风顺,就是天应了。”

    苏野继续往前。

    亮色微微靠着他的脚步。

    每一次滑动,都像是轻轻贴住他的影子。

    像信任。

    像依靠。

    又像谨慎。

    走了五尺——

    亮色突然停住。

    它停得很稳。

    像到了一个关键点。

    老人马上说:

    “别动!”

    苏野停。

    徐三也不敢喘气。

    亮色轻轻晃了两下。

    像在“嗅”。

    像在试探。

    像在问:

    ——前面还能不能走?

    老人盯着那一点光,说:

    “前面土硬。”

    “它要绕。”

    “它在找软的地方。”

    苏野看着亮色停顿的角度,说:

    “它不想往右。”

    老人点头:

    “对。”

    “右边是死路。”

    “它吃过亏。”

    “它记得。”

    徐三低声问:

    “你咋知道它吃过亏?”

    老人看了裂缝一眼。

    声音沉得很:

    “那是三十年前的事。”

    “那次,它往右偏了一次。”

    “结果差点憋死。”

    亮色又晃了一下。

    更轻。

    更慎。

    苏野往左侧挪了一寸。

    亮色立刻往左“抬”了一下。

    半寸。

    老人握紧木杖:

    “它认左!”

    “它要往左走!”

    苏野举锄。

    但这次,他没有落下。

    只是把锄头在土上轻轻、极轻地划了一条浅痕。

    亮色看见了。

    那浅痕像一道极淡的线。

    亮色靠过去。

    在那条浅痕上——

    顺顺地往前滑。

    老人激动得快说不出话:

    “它跟着你画的路走了……”

    “它把你的痕迹当路了……”

    “它……当真要跟你走。”

    徐三整个背都起了汗:

    “这……这跟认主一样啊……”

    老人摇头:

    “这是认命。”

    “它把命给他了。”

    亮色继续走。

    走得不快。

    却稳得可怕。

    像每一步都踩在一道“老记忆”上。

    更像每一点光,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向上”。

    苏野走到浅槽的尽头。

    亮色在他脚下停了一瞬。

    像在等待指引。

    老人轻声说:

    “它到头了。”

    “现在要么冲,要么退。”

    徐三紧张到手心打滑:

    “它不能退吧?”

    老人摇头:

    “不一定。”

    “它今天没冲劲。”

    “今天它主要是跟他认气。”

    “如果它不认这段……它会自己回去。”

    “明天再试。”

    苏野轻轻举锄。

    锄头尖在浅槽尽头轻轻往北划了一指宽的方向。

    亮色立刻跟上。

    亮。

    稳。

    一点都不犹豫。

    老人松了口气:“它认了。”

    “它愿意跟你走。”

    “你往哪儿,它往哪儿。”

    徐三暗暗说:“这简直是……水听人的。”

    老人却摇头:

    “不是水听人。”

    “是它觉得他能带它走出去。”

    风推着亮痕往北。

    亮痕越来越亮。

    像一条细细的线被地底托着往上翻。

    苏野继续走。

    不急。

    不慢。

    亮色跟着。

    半寸。

    又半寸。

    到了第七寸的时候——

    一声极轻却深得吓人的声音从地底传来。

    “轰——”

    不是震。

    不是塌。

    是一条路“开”了。

    老人眼睛湿了:

    “路开了……”

    “路真的开了……”

    徐三呆住:“啥意思?”

    老人声音微颤:

    “老路……”

    “被它找回来了。”

    亮色往前走了一寸。

    那一寸——

    像划开几十年沉土。

    像点亮一条旧渠。

    像唤醒一条死去多年的水脉。

    苏野停。

    亮色也停。

    老人说:

    “它走到这里……”

    “今天算成功。”

    “它第一次被你引走。”

    “路开了半寸。”

    “明天——它就能自己走了。”

    风吹来。

    亮痕轻轻亮了一下。

    像在说:

    ——我记住了。

    苏野收锄。

    老人靠木杖。

    徐三深吸一口气。

    三人站在荒地上。

    风绕着他们走了一圈。

    老路也亮了一寸。

    荒地也松了一寸。

    水脉……也活了一寸。

    老人抬头,轻轻说:

    “明天——它会跟着你走更远。”

    “你站哪儿,它就往哪儿。”

    “你走哪儿,它就走哪儿。”

    “你停——它也停。”

    风吹得草伏了一大片。

    亮色在土里闪了闪。

    像一个极深处的声音在轻轻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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