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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水脉归身·第一次正面相迎

    今天的风没有方向。

    不像往北走。

    也不像往西走。

    它像是从地下冒出来,又在空中散开。

    荒地上一早就起了薄雾。

    雾不白。

    偏灰。

    像是泥土蒸出来的气。

    老人看见雾的第一眼,就说:

    “它离地皮更近了。”

    苏野站在裂缝前。

    脚下的土比昨天更软,更“鼓”。

    像每一寸底下,都藏着什么活物的呼吸。

    徐三到了,拎着锄头。

    一到场,他就小声问:

    “昨夜它是不是又翻了?”

    老人点头:“翻了七回。”

    徐三瞪眼:“七回?它这是要冲啊!”

    老人却摇头:

    “不是冲。”

    “是找人。”

    徐三迷糊:“找啥人?”

    老人看向苏野。

    眼神深得吓人。

    “它要人迎。”

    徐三倒吸一口凉气:“迎?你开玩笑吧?水脉还挑人?”

    老人声音不大,却稳得像老树:

    “它挑谁跟它过。”

    “挑谁能带它走出来。”

    “挑谁——能不让它再死一次。”

    风忽然停。

    整个荒地像被谁按下一层无声的罩。

    草立着。

    雾停着。

    连空气都不敢动。

    下一息——

    裂缝深处传来一声极细、极长、极深的声音。

    “吭——”

    不是土声。

    不是石声。

    是介于水与土之间的一种“沉声”。

    老人深吸一口气:

    “它今天要抬头。”

    苏野扶住锄头,站得稳稳的。

    徐三忍不住问:

    “我们……今天还挖吗?”

    老人说:

    “挖。”

    “但不能乱挖。”

    “要挖它‘指’的地方。”

    徐三皱眉:“它怎么指?”

    老人指向草。

    “看草倒哪儿,它就指哪儿。”

    话音刚落。

    裂缝旁的一小片草——

    往苏野脚边方向伏下。

    徐三愣住:“它……指这儿?”

    老人点头:“对。”

    “它叫他来。”

    风从远处吹来。

    不是大风。

    却从整片荒地的方向,顺顺地往苏野那里聚。

    像是荒地把所有风送给他。

    老人盯着苏野:

    “它认你了。”

    “你先下锄。”

    苏野没有说话。

    只是举起锄头。

    徐三轻声提醒:

    “小心点。”

    苏野点头,走向草伏的方向。

    锄头举起。

    这一锄头,不可以太深。

    也不可以太轻。

    深了,会吓退。

    轻了,会让水脉迷路。

    苏野稳稳挥下——

    “咚。”

    锄头落在地上。

    不是硬声。

    是闷声。

    像敲在厚布上。

    土被轻轻刨开。

    并不散。

    而是微微往下塌了一点。

    老人立刻说:

    “又是软地。”

    “它昨夜来过这里。”

    苏野继续第二锄。

    “咚。”

    土更软。

    像轻轻压在面粉上。

    老人忍不住笑起来:

    “它真是认准你了。”

    徐三咽口水:“我怎么看着……像它在等他挖?”

    老人说:

    “就是在等他。”

    苏野继续第三锄。

    就在锄头落地的那一刻——

    裂缝深处突然响起一声沉得要命的震动。

    “轰——”

    地皮抬高一寸。

    草全部往苏野方向伏倒。

    雾向他脚下聚集。

    像全荒地都在迎一个人。

    徐三吓得都忘了呼吸:“它冲他来了!”

    老人说:

    “不是冲。”

    “是靠。”

    “它要靠人气。”

    苏野看着脚下那块刚被刨开的土。

    里面不是泥。

    不是湿。

    是土往外轻轻“冒”气。

    像暗井憋了一夜的第一口暖气。

    老人低声说:

    “它在试他。”

    “试他稳不稳。”

    “试他敢不敢接。”

    苏野没有后退。

    只是举起第四锄。

    这锄头落地的瞬间——

    整个裂缝深处像突然被点燃。

    “轰——”

    亮痕猛地往上涌一寸。

    一寸之后,又收半寸。

    像是在呼吸。

    像是在压抑。

    像是在靠近。

    徐三声音发颤:

    “它……它要出来了。”

    老人说:

    “不。”

    “它在看他。”

    “看他手稳不稳。”

    “看他心乱不乱。”

    “看他是不是能守它。”

    风忽然全部往苏野身后卷。

    卷得草伏了一大片。

    徐三惊讶:

    “这是……迎人吧?”

    老人点头:

    “它第一次想靠一个人。”

    “它选了他。”

    苏野不急。

    不慌。

    再落一锄。

    第五锄。

    深浅刚好。

    土轻轻散开。

    一个极细的湿亮痕迹,从土底露出来。

    不是水。

    水不会这么稳。

    亮痕像眼睛。

    老人瞳孔一紧:

    “它真抬头了。”

    “它在看他。”

    亮痕轻轻晃了一下。

    像是认气。

    又像是在确认。

    整个荒地都安静得不正常。

    连风都被压住。

    那条亮痕突然往苏野方向——

    伸了一点。

    不是冲。

    不是突。

    是一种轻轻靠近。

    像一只湿冷的手,想碰一下人的指尖。

    老人激动地几乎要跪下:

    “它……它认主了。”

    徐三瞪大眼睛:

    “啥?!水脉还能认主?!”

    老人深吸一口气:

    “它不是认主。”

    “它认人。”

    “认这个人能不能带它出土。”

    “能不能不让它再死。”

    亮痕又靠近。

    靠到离苏野脚尖一寸的地方。

    停。

    像在等他。

    老人低声:

    “它在让你接。”

    “接它。”

    “让它上来。”

    “让它走。”

    “让它回它原来的路。”

    苏野看着亮痕。

    眼神没有波动。

    只是举起锄头。

    第六锄。

    轻到不能再轻。

    却稳到不能再稳。

    刨下去。

    “咚。”

    亮痕抖了一下。

    下一息——

    荒地深处第一次发出像水声的动静。

    不是水冲。

    不是水流。

    是水“醒”了。

    像喉咙里憋太久的一口气终于被吐出来。

    老人激动得声音都破了:

    “它出来了!”

    “它第一次走向地皮!”

    “它要上来了!”

    徐三一下子站起:

    “会不会冲出来?”

    老人立刻摇头:

    “不会!”

    “它现在是靠,他不是冲!”

    苏野站着。

    亮痕停在他脚前。

    像在等一个答复。

    老人说:

    “最后一锄。”

    “再把土皮轻轻敲开一点。”

    “它就能出头。”

    风忽然变得暖。

    像春风。

    像刚化开的雪水在空气里散开。

    苏野抬锄。

    老人屏住呼吸。

    徐三手心全是汗。

    锄头落下。

    轻轻碰开地皮一线。

    薄薄的一层。

    像揭开鸡蛋壳。

    裂缝深处的亮痕突然往上冲半寸。

    停。

    再冲半寸。

    停。

    第三次轻轻一撞——

    “嗡——”

    地皮抬起。

    一滴。

    只一滴。

    只有绿豆大小。

    却亮得像山泉初醒。

    一滴亮色,从土里冒出来。

    挂在土面上。

    轻轻颤了一下。

    然后,从那滴亮色下方——

    传来真正的水声。

    老人眼眶湿了:

    “它出来了。”

    “它第一次上来了。”

    “它……认人了。”

    风吹过荒地。

    全片草伏倒——

    朝向苏野。

    像跪。

    像迎。

    老人抬起木杖,声音发抖:

    “它认你了。”

    “你就是它的‘过路人’。”

    “它要从你这儿,走回山里。”

    亮痕轻轻闪了一下。

    那一滴浅亮,顺着土往北滑了一寸。

    像在说:

    “带我走。”

    苏野没有说话。

    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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