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喝了点小酒,那脸上都泛起了红晕。
吃饱喝足,苏婉把桌子撤了,碗筷收拾利索。
这时候,正是晌午头,外头的阳光透过窗户纸照进来,把炕上晒得暖烘烘的。
这种时候,最容易犯困,也最容易滋生点别的念头。
王强靠在被垛上,手里拿着根牙签剔牙,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正在擦桌子的苏婉。
苏婉今儿个穿了件紧身点的薄毛衣,那一弯腰,那腰身的曲线,还有那身后的轮廓,就那么明晃晃地展现在王强眼前。
“嫂子......”
王强喊了一声,声音有点发哑。
“咋了?”苏婉回头。
“过来。”王强冲她勾了勾手指头。
苏婉脸一红,似乎猜到了他想干啥,但还是乖乖地走了过去。
“干啥呀?这大白天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强一把拉住了手腕,稍微一用力,她整个人就跌进了王强怀里。
“大白天的咋了?”
王强把她圈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热气喷在她的耳朵边,“刚吃了肉,身上有劲儿,想跟你......消消食。”
“你个坏种......”苏婉身子一软,嘴上骂着,手却环住了他的脖子,“就知道欺负人。”
“那你是让欺负,还是不让欺负?”
“嗯......”
苏婉哼唧了一声,把脸埋进了他的颈窝里,“窗帘......窗帘还没拉呢......”
“拉啥窗帘?这院墙高,谁能瞅见?”
王强说着,一把将她抱到了炕中央。
“嫂子,你知道不?今儿个看着那马振坤死了,俺这心里头,就跟搬开了一座大山似的。”
他一边贴着她的耳朵,一边低声说道,“以后,再也没人能欺负你了,再也没人能打咱家的主意了。”
“我知道......我知道......”
苏婉回应着他,眼角渗出了一滴泪。
衣裳一件件地扔了出来。
那种压抑了许久后的释放,那种大仇得报后的快意,全都融进了这一场酣畅淋漓的互动里。
这一觉午觉,睡得那是相当的漫长,也相当的解乏。
等两人终于消停下来,相拥着睡去的时候,日头都已经偏西了。
......
就在王强和苏婉在屋里头过着没羞没臊的小日子的时候,江北镇的镇口,忽然传来了一阵轰鸣声。
那声音低沉有力,一听就不是平时那些破拖拉机能比的。
只见一辆浑身军绿色的吉普车卷着雪尘,开进了镇子。
这车一进镇,立马就引起了轰动。
这年头,在江北镇这种地方,能见着辆小轿车都稀罕,更别说是这种透着股子威严劲儿的军用吉普了。
街上的老百姓都停下了手里的活,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瞅着,指指点点。
“乖乖!这是谁家来大亲戚了?”
“瞅那车牌子!那是省城军区的车!”
“这是奔着哪儿去的啊?”
“那还能有谁,肯定是陈老爷子的亲戚呗,除了他,谁还有这亲戚。”
吉普车没停,径直穿过大街,拐了个弯,直接开到了镇北头的陈家大院门口。
陈家大院门口,这会儿早就站满了人。
陈老爷子穿着那件过年才穿的黑色缎面棉袍,手里拄着文明棍,腰杆挺得笔直,站在最前头。
旁边是穿着红色新衣裳的陈雪,小脸冻得红扑扑的,眼睛里全是兴奋。
后面是陈老四带着的一帮陈家的子侄和下人,足有三四十口子,一个个都垂手站立,恭恭敬敬的。
“吱嘎——”
吉普车稳稳地停在了大门口。
车门一开,先跳下来两个穿着作训服,身强体壮的年轻士兵。
这俩兵一下车,那眼神跟鹰似的往四周一扫,那股子彪悍的气势,立马就把周围看热闹的人给震住了。
紧接着,后车门开了。
一个五十来岁,穿着呢子大衣,围着羊绒围巾,打扮得非常得体,非常有气质的中年妇女走了下来,正是王若霞。
她一下车,也没顾得上别的,先是快走了几步,来到了陈老爷子面前。
“爸!若霞回来给您拜晚年了!”
王若霞说着,眼圈就红了,就要下跪。
“哎!快起来!快起来!”
陈老爷子赶紧伸手扶住她,那手都在抖,“这大冷天的,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这时候,从副驾驶那边,也下来一个人。
一身笔挺的军装,肩膀上扛着两杠三星,身材高大,面容英气逼人,正是陈建国。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在那儿啪地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爷爷!孙儿建国,回来看您了!”
那一嗓子,中气十足,震得房檐上的雪都簌簌往下掉。
“好!好!好孙子!”
陈老爷子看着这个让他最骄傲的大孙子,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连说了三个好字。
“哥!大伯母!”
陈雪也高兴地扑了上去,拉着王若霞的手就不放,“你们可算来了!我都想死你们了!”
“哎呦,小雪都长这么高了,成大姑娘了!”王若霞摸着陈雪的头,一脸的慈爱。
陈建国也笑着揉了揉陈雪的脑袋:“丫头,听说你在家把爷爷照顾得不错,回头哥给你奖励。”
一家人站在门口,那叫一个亲热,那叫一个温馨。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看傻了。
“我的妈呀,那是陈老爷子的大孙子?当这么大的官啊?”
“你看人家那气派,那才叫真正的大户人家!”
“这下咱们镇可热闹了,看谁还敢欺负陈家!”
“笑话,有皇帝的时候都没见过几个敢欺负的陈家的,现在人家孙子是军官,谁瞎了眼往枪口上撞!”
寒暄了几句,陈老爷子一挥手:“走!进屋!外头冷!家里早就备好了饭菜!”
“建国啊,爷爷今儿个可是特意让厨子把你以前最爱吃的菜都做了。”
“还有,最重要的,今儿个的主菜,那可是咱们龙王湾出的大鱼!那是咱们这儿那个叫王强的鱼把头,专门给我留的!”
“哦?就是信里提的那个王强?”陈建国眼睛一亮。
“对!就是他!这鱼鲜着呢,你肯定爱吃!”
一家人欢欢喜喜地进了大院,两扇厚重的大门咣当一声关上了,把外头的喧嚣都关在了门外。
屋里头,早就摆好了一大桌子菜。
正中间那个大盆里,炖着的就是王强之前送来的细鳞鱼,那是用老汤炖的,色泽红亮,香气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