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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01章 杀奴!(1)

    济宁境内有一大片湖泊,正是由南向北依次分布的微山湖、昭阳湖、独山湖、南阳湖合称的南四湖,它也是山东境内第一大湖泊,夏华的镇团练出击部队从南直隶进入山东便是沿着南四湖的东岸一路前进的,到了南四湖里最北的南阳湖的西北岸,就是目的地嘉祥县了。

    部队贴着湖畔走可以利用湖泊保证一边侧翼的安全,全军只需警戒防备前后和另一边侧翼就行了,从而节省兵力,提升安全程度,而且也更隐蔽。

    风雪茫茫,南阳湖西北岸芦苇丛里,一队夏华军的夜不收正牵着马悄无声息地前进着,全队十人,正是一甲,甲长名叫梁辰,今年只有十七岁,他身份不凡,正是夏华当初在关宁军里的甲长梁飞的儿子。

    梁辰跟梁飞一样,原是吴三桂的家丁,从小接受军事训练,梁飞、夏华等十人“反出”吴家后,梁辰被扣押为人质,由于吴应熊、吴宜在梁飞、夏华等人的手里,吴家人没有伤害、虐待他,只是把他关了起来,夏华等人逃到扬州后按照约定时间在南京跟吴家的人交换双方手上的人质,梁辰得以被释放并加入了夏华的团队。

    对这个已故大哥的儿子,夏华自然百般照顾,特地安排他去上学读书,想让他既成才又活得平平安安,但梁辰拒绝了,他强烈要求加入夏华的团练。

    “你开什么玩笑!”夏华很生气,“加入团练是要上阵打仗拼命的,万一你有个闪失,我怎么对得起你爹!你家可就只剩你一个了!”

    “夏叔!”梁辰眼睛发红含泪,“我爷爷、我奶奶、我娘、我妹妹,还有我爹,都是死在鞑子的手上,我怎么能不给他们报仇?让我去上学读书,我会生不如死!”他只比夏华小一岁,但按辈分管夏华叫叔。

    夏华坚持道:“真不行!我可不能让你梁家断后!”

    梁辰直接跪下来:“夏叔!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离开这里,去别地加入官军打鞑子!”

    夏华无奈,在想了很久后,他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先允许梁辰加入他的团练,然后为梁辰连续举办了三场婚礼,给他娶了个三个老婆,要求他“你的三个老婆都有身孕了,你才能上战场”,梁辰喜出望外,他夜夜耕耘,终于圆满地完成了夏华交给他的任务,得偿所愿地赶上了这次的对战豪格部的战事。

    “梁哥啊,你都看到了哈,兄弟我尽力了,”夏华深感自己对得起梁飞,“你的三个儿媳妇都有喜了,这么一来,你儿子就算在战场上有个三长两短,你梁家的香火也没断哈...”

    梁辰遗传了梁飞的体质,长得牛高马大、虎背熊腰,他本就是吴家从小便严格训练的家丁,武功底子扎实,加入夏华团练后更是玩命刻苦训练,能当上夜不收甲长完全靠自己的真本事,绝非夏华给他开后门。

    夜不收就是侦察兵,需深入敌军控制区活动,危险性可想而知,所以夜不收都是军中精锐,比如梁辰这个甲,全甲一人两匹马,个个身穿皮甲,武器五花八门,有统一的骑手铳、机弩和解首刀,也有按照各自喜好和擅长而装备的腰刀、长枪、标枪、弓等,都武装到牙齿,他们穿皮甲而非铁甲是因为皮甲轻便、节省体力,铁甲沉重、消耗体力,皮甲更适合夜不收。

    “爹,你就瞧好了吧,我不会给你丢脸的,我会跟着夏叔他们好好地干出一番事业来,荫子封妻、光宗耀祖,也给你和娘、妹妹、爷爷奶奶报仇!”虽然从事的是相当危险的任务,但梁辰心头火热,毫无畏惧,只有兴奋和期盼。

    “梁头!”一名在甲队前面探路的夜不收气喘吁吁地奔到梁辰身边,“有情况!前面有鞑子!真鞑子!不是大部队,是小股部队!”

    梁辰心神一振、喜上眉梢:“多少个?”

    “差不多二十个!”

    听到这个回答,梁辰心头的喜意立刻减少了大半。

    全甲拴好马蹄都包裹着厚厚的棉布、马嘴里都有嚼子的马,放好战斗时不需要携带的干粮等物资,准备好武器,蹑手蹑脚地摸上前看去。

    骂骂咧咧的满语说话声中,梁辰等人看到百步外湖边一处避风的小山坡后,一群清兵正在休息生火做饭,看起来是脱离大部队执行巡逻侦察任务的,都长着满洲人普遍的大饼脸、眯眯眼、塌鼻子,满脸横肉、面目粗丑,仔细数数,整整十八个,马都拴在一旁,梁辰越看越心神紧绷。

    这十八个清兵都是货真价实的战兵,清一色的顶盔披甲,通过他们衣甲的颜色和头盔上的高高尖尖、犹如避雷针的盔尖的管缨,梁辰立刻判断出了他们各是什么级别的清军战兵。

    “八个步甲,六个马甲,还有三个红甲和一个白甲。”梁辰面色冷峻。

    九个夜不收也都脸色阴沉。

    八旗军战兵主要分为三个等级:守兵、步甲兵、马甲兵。普通的满洲人男子从十岁起开始接受军事训练,每三年参加一次考核,达标便为守兵,往上是步甲兵,再往上是马甲兵;

    马甲之上的叫“拨什库”,汉语翻译为“领催”,是马甲里的精兵,又称红巴牙喇兵,明军称其为红甲兵;

    拨什库之上的叫“代子”或“分得拨什库”,他们是精兵中的精兵,又称白巴牙喇兵,明军称其为白甲兵。

    这些步甲马甲跟骑不骑马没关系,而是武力值的等级称谓。

    简单地说,八旗军里,守兵是完成全面军事训练的成熟的新兵,步甲兵是参加过至少一年实战的老兵,马甲兵是参加过多年实战的成熟的老兵,红甲兵是在实战中立过功的精锐老兵,白甲兵是精锐老兵里的精英。一个牛录三百名战兵,大部分是步甲和马甲,红甲只有三四十人,白甲更是只有区区十来人。

    梁辰看得很清楚,八个步甲都戴着皮盔、身穿钉着铜钉的棉甲,六个马甲和三个红甲都是明盔暗甲,区别在于红甲的盔尖上缀着黑色的管缨,背后插着一杆两尺高的背旗,那个白甲身穿银光铁甲,盔尖上缀着红色的管缨,背后也插着一杆背旗。

    “梁头,怎么办?”其他人都看向梁辰,人人神色紧张,对方十八人并且其中有三个红甲、一个白甲,己方仅十人。

    梁辰看向自己的这些部下、手足,看到他们眼神里没有惊恐、惧怕,只有谨慎、凝重。

    “弟兄们,你们觉得能不能打?”梁辰心脏突突直跳,他虽然一直渴望上战场杀清兵,但他也很清楚,你能杀人,人也能杀你,这不是闹着玩的,况且,自己身为甲长,脑子发热不仅会送了自己的命,还会送掉另外九个人的命。

    “敌强我弱,但敌明我暗,况且我们还有骑手铳,”一名夜不收赞成打,“只要我们不失误,顺利突袭得手,就能打赢!另外,这些真鞑子确实是硬茬子,但我们难道是软柿子?还有,现在刮着不小的风,会影响到他们射箭的精准度。”

    梁辰看向这个夜不收,此人名叫曹二忠,也是辽东人,边军出身,全家十多口都死于清军屠杀,后独身逃难到扬州加入夏华的团练,跟梁辰一样,满心都是对满洲人的刻骨仇恨。

    梁辰又看向其他人,最终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咬牙低吼:“杀奴!”他心里暗暗发狠:当初我爹还有夏叔他们一共八个人,就敢硬干十七个鞑子,而且他们八人里几乎个个带着伤,我现在的情况可比我爹、夏叔他们当时好多了,怎能不敢?

    “杀奴!”曹二忠等九人也一起咬牙低吼。

    决心和命令已下,十人一起紧锣密鼓地做准备,给骑手铳装填弹药,给机弩安装弩箭,用于肉搏的冷兵器也都就绪。积雪太厚,马匹难以奔跑,只能步战。一盏茶的工夫后,十人无声无息地猫着腰绕过了那处小山坡,已近至那队清兵不足五十步,不能再继续悄悄靠近了,必须现身发动攻击。

    在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后,梁辰怒发冲冠地起身大吼:“杀奴!”

    “杀奴!”曹二忠等九人跟着一起血脉偾张地起身大吼。十人在积雪间以最大的速度冲向那队清兵,由于积雪阻力迟滞,他们虽在狂奔,但速度只相当于慢跑。

    众清兵一起被梁辰十人平地惊雷般的吼叫声惊了一下,继而个个反应速度极快地就地打滚抓起武器同时看向吼叫声来源,这一看,他们个个勃然大怒,区区十个明兵,居然主动攻击他们十八个清兵?在他们看来,这些明兵的行为既是愚蠢的送死,也是羞辱大清八旗军。

    “杀了这些找死的汉狗!”惊而不乱继而又惊又怒的清兵们在那个壮硕得跟狗熊似的白甲的呼喝指挥下迅速展开迎击,数秒间,空气中接连响起弓弦紧绷弹射的“嗖嗖嗖...”声,十多支强弓重箭劈头向梁辰十人飞梭而来。

    清军使用的清弓跟明军使用的汉弓在设计理论上大不一样,汉弓普遍较轻,拉力较低、拉距较小、操作灵活,从而射速快、射程远,适合远程压制,但威力较弱,难以破甲,清弓尺寸大很多,使用的重箭长约一米、重约一百克,是汉箭的两倍多,虽射速、射程不如汉弓,但威力强劲、穿透力惊人,可在二三十步的距离上射穿铁甲。

    实战中,清军身披铁甲就能抵消明军汉弓在射程上的优势,自小就苦练的百发百中的箭法又弥补了清弓在射速上的不足,一分钟能射出十多支箭但命中率不高和一分钟只能射出三四支箭但箭无虚发展开对战,自然是前者不敌后者。

    尽管此时刮着不小的风,而且梁辰等人都已做好了躲闪的准备,但从三四十步外飙向他们的这十多支清军的箭仍有两支射中了,两声惨呼中,两股鲜血喷溅,两个中箭的夜不收一起仰面翻身倒下,一个胸口中箭,直接没救了,能穿透铁甲的清弓重箭轻而易举地射穿了他的皮甲,深深地射入了他的身体内,这种箭伤是致命必死的,

    还有一个腹部中箭,那箭也深深地射入了他的身体内,伤口血流如注,虽然没有当场死亡,但也撑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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