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传统的角色扮演游戏中,面对强大的头目战前进行周密准备,几乎是每个冒险者的必修课。
最典型的莫过于“嗑药”与“施加增益状态”。
为了击败那些远超常规的怪物,玩家们往往需要集结整个团队的资源,耗费漫长的时间准备顶级药剂、烹饪珍稀食物、叠加层层增益法术。
准备工作本身,有时甚至比战斗更考验耐心与策略。
幸运的是,在埃特鲁世界,这个过程被极大简化了。
在这里,“嗑药”通常只需饮下一瓶蕴含魔力的药水,或是享用一顿能短暂提升状态的魔法餐点。
而战前施加的增益效果,大多也直接融入魔法师的施法环节之中,与战斗本身紧密结合。
魔法师们更倾向于将精力集中于魔法的构建与释放,而非冗长的前置仪式。
至于“角色白流雪”……在原作游戏中,他几乎从未进行过任何“战前准备”。
“嗯……”
然而此刻,在斯特拉学院S级训练场空旷的场地上,白流雪正盘膝而坐,双目微闭,尝试进入一种玄妙的状态。
这对他而言,是一种全新的、迫不得已的“准备”。
曾几何时,他只需握紧长剑,无论对手是巨龙还是传奇法师,都能凭着一股锐气与对“闪现”的极致运用莽上去。
但现在,他发现自己必须通过深度的“冥想”,才能稳定地调动体内那些源自不同神月的、尚未完全驯服的力量。
首先是【太灵神功】。
这套强化魔力循环、短暂引爆攻击力的技巧,需要至少十秒以上的心神沉凝来引导启动。
而更关键的【超集中】状态,那种能将感知时间无限拉长、洞察万物轨迹的玄妙境界,则需要长达一分钟以上,甚至更久的深度冥想才能稳定触发。
事实上,这“一分钟”已经是他返回斯特拉后日夜苦修的巨大成果。
最初尝试重现这种状态时,他几乎需要耗费十分钟,且成功率低得可怜。
面对切尔里本时,明明在生死一线间,未经任何准备就同时发动了太灵神功与超集中……为何现在反而不行了?
白流雪眉头微蹙,心神却难以真正沉静。
明明在尽力模拟当时的危机感与专注度……实战与练习的差距,真有如此之大?
“……”
……还是说,问题出在旁边那个一直盯着我看的“主角”身上?
“……”
寂静的训练场内,除了他自己细微的呼吸声,还有另一道几乎同样轻缓、却无比清晰的呼吸声,来自大约三十步外。
白流雪终于放弃,缓缓睁开了眼睛,迷彩色的瞳孔转向那个方向。
普蕾茵正跪坐在那里,双手放在膝盖上,腰背挺得笔直,一头柔顺的黑发在训练场魔法灯的照耀下泛着微光。
她那双漆黑的、仿佛能吸纳一切光线的眼眸,正一眨不眨地、极其专注地望着他。
那目光谈不上炙热,却带着一种纯粹的、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如同实质般落在白流雪身上。
即便是不太在意他人目光的白流雪,在这种持续的、安静的注视下,也感到了一阵难以言喻的……困扰。
就像试图在聚光灯下入睡。
“…喂。”
他无奈地开口。
普蕾茵像是被惊动的小动物,眼睛微微睁大,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可能带来了干扰:“啊?怎么了吗?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
白流雪本想直接回答“是的”,但看到她脸上那毫不作伪的、带着些许慌张的真诚表情,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种反应,反而让他觉得有点……奇怪。
“不,不是那样……”他想了一下,“只是……你一直在看?”
“嗯!因为很神奇!”
普蕾茵点点头,语气自然得像在讨论天气,“看你冥想的样子,感觉周围的空气流动都变慢了,魔力好像在你身边形成了看不见的漩涡……我在想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你想学,我可以告诉你基础方法,但需要相应的天赋和……”
白流雪试图解释。
“不是想学那个啦。”
普蕾茵摇摇头,黑发随之晃动,“就是……看着。感觉……很安静。”
这回答让白流雪一时语塞。
“要不……我离远一点?”普蕾茵试探着问,身体已经微微后倾。
“嗯。”
白流雪点了点头。
于是,普蕾茵真的站起身,向后走了整整二十步,再次在空旷的地板上规规矩矩地跪坐下来,双手放回膝盖,腰背挺直,目光……重新聚焦回白流雪身上。
“……”
“……”
那视线的“重量”丝毫没有因为距离拉远而减轻。
白流雪感到自己刚刚凝聚起来的一丝心绪,又在这无声的注目下悄然消散。
“…我能说句话吗?”
他再次开口,语气里带着点放弃挣扎的味道。
“已经在说了呀。什么事?”
普蕾茵眨眨眼。
“不如……休息一下?”
白流雪提议。
“才练了没多久就要休息吗?”普蕾茵歪了歪头,表情有些不解,“现在几点了?”
“几点?”
白流雪一愣,下意识地看向训练场内壁悬挂的魔法钟。
从医疗室醒来后,他直接冲到这里尝试进入超集中状态,之后去向教官李寒月简短报告了归来,并因此迟到被训了几句,回宿舍短暂休息。
接着是第二天,他早早起床,再次来到这里开始冥想……
时间,在他试图捕捉那种玄妙感知状态的过程中,似乎失去了惯常的刻度。
“该吃午饭了?”他猜测。
“不是哦,”普蕾茵伸手指向魔法钟的方向,“是快到门禁时间了,该回宿舍啦。”
“什么?现在?”
白流雪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魔法钟面上,时针清晰地指向了“IX”与“X”之间,分针则靠近“X”……晚上九点五十分。
距离宿舍楼严厉的管理员开始巡查、锁门,还有十分钟。
“嗯?”
白流雪愣住了。
他感觉只是稍微尝试集中了几次精神,中间可能失败、走神了几回……怎么就过去这么久了?
“你连晚饭都没吃,就一直坐在这里。”
普蕾茵的声音平静地传来,“要是真的因为低血糖或者魔力枯竭晕过去怎么办?”
“时间……已经过去这么多了?”
白流雪喃喃道,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深度冥想中,对时间的感知果然会被扭曲。
“你一直没发现吗?”
“完全没有。”
白流雪揉了揉有些发僵的脖颈,目光再次落在普蕾茵身上。
他模糊地记得,自己开始尝试冥想前,她好像就已经在那里了。
每次当他真正进入那种“忘我”的集中状态时,会暂时忽略她的存在,但每次从那种状态脱离出来,总能立刻感受到那道安静的目光。
“你……一直在这里?”白流雪问道。
“嗯。”
普蕾茵点头。
“为什么?你说过要参加那个‘灵之联赛’吧?不需要去准备,或者招募其他人吗?”
白流雪真心感到困惑,甚至有点无奈。
宝贵的周末,一整天就耗在这里看他打坐?
普蕾茵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很理所当然地回答:“嗯,这不是在浪费时间。”
“…是吗?”
“嗯。而且,”她故意卖了一下关子,黑曜石般的眼眸直视着白流雪,“我不知道还能这样看着你练习多久。你现在的状态……太‘危险’了。”
“我?危险?”
白流雪不解。
“啊啊~不过现在真的得走了!”
普蕾茵没有解释,忽然站起身来,动作轻盈地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舒展了一下因久坐而有些僵硬的身体,“我可不想被管理员抓住唠叨,也不想连累你。”
说完,她对白流雪挥了挥手,便转身独自离开了训练场,黑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白流雪望着她消失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
“灵之联赛……”
他最近确实听到了一些风声。
因为那位斯卡尔本皇太子的“建议”,普蕾茵不得不组队参赛,并且正在积极招募队员替换掉原本不合心意的队伍。
听说她已经用某些“手段”说服了阿伊杰和马游星,目前队伍是三人。
如果自己加入,就是四人,而“灵之联赛”的最低团队人数要求是五人。
她们显然还在为人手发愁,所以普蕾茵才会在周日一整天都待在这个“无聊”的训练场,试图再拉拢一个人。
“真是……”
白流雪摇了摇头。
他原本是打算尽量避开“灵之联赛”的。
对于“团队竞技”,他有一种源于“前世”经验的反感。
首先,正如某个漫画角色的名言……“五人的团队里总有一个拖后腿的”。
而在他的认知里,在需要精密配合的团队游戏中,那个“拖后腿”的,往往就是习惯了单打独斗、缺乏沟通的他本人。
一对一战斗更适合他发挥那种极限的个人操作与判断。
其次,他确实缺乏团队合作的经验与意识。
在前世的游戏里,他更倾向于独自行动,寻找机会,有时能carry全场,但更多时候会因为与团队脱节而成为突破口。
团队游戏,可以说是他的弱点。
但这次……或许不同?
白流雪对自身的“合作能力”依然没有信心。
可如果队友是普蕾茵、阿伊杰和马游星的话……情况似乎又不太一样。
这并非意味着他相信能与他们产生什么精妙的化学反应。
而是那三个人,本身就拥有着无需过多配合,仅凭个人能力就能打出恐怖效果的素质。
与那些强调严密配合的队伍相比,普蕾茵打算组建的队伍,风格可能更偏向于“顶尖个人能力的集合体”。
这反而……歪打正着地契合了白流雪的习惯。
“嗯……参加一下,似乎也无妨。”他低声自语。
毕竟普蕾茵都那样“守”了他一整天,拒绝的话,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更何况,她是他在这个陌生世界里,为数不多能感到些许“同类”气息、可以谈及“故乡”话题的朋友。
“而且,未必是坏事。”
他需要一个机会,将练习中艰难触发的“超集中”状态,应用到实战中去检验和磨练。
“灵之联赛”或许会是一个不错的试炼场。
摩尔夫兰森林深处,阿多勒维特王室直属的“红日魔塔”静静矗立。
这座高塔与其说是为了“管理”森林,不如说是为了“镇压”与“净化”。
十年前,显赫一时的摩尔夫公爵家族于此地惨遭灭门,留下的不仅是废墟,还有深沉不散的黑魔法污染。
王室每年都会派遣专人前来进行净化仪式。
洪飞燕仰望着这座高大、色调暗红、在繁茂森林映衬下显得格外孤寂甚至有些狰狞的魔塔,下意识地用舌尖轻轻润了润自己略显干燥的嘴唇。
银色的长发在林地微风中拂过她线条优美的下颌,那双赤金色的眼眸深处,倒映着塔身冰冷的轮廓。
“亲自来这里……倒是第一次。”
这里是阿伊杰和已故摩尔夫公爵的故乡,也是那场惨剧的发生地。
由于污染顽固,净化工作从未间断,通常由她的姐姐,第一公主洪思华负责。
但这次,不知出于何种考量,任务落在了她的肩上。
这也在王都内引起了一些不大不小的议论。
“感觉……不太对。”
并非因为预想中浓重的黑魔法气息。
恰恰相反,这里的空气异常清新,微风拂面,带着草木与泥土的芬芳,林间甚至能听到清脆的鸟鸣。
一只胆小的松鼠与她对视一眼,便“嗖”地窜上了高大的云杉树。
考虑到这里每年都需要进行大规模净化以压制污染,眼前这种近乎“祥和”的景象,反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异常。
“公主殿下,恭迎您的莅临。我是本次净化仪式的首席术师,卡伊森。”
一名穿着镶有王室纹章法袍的中年法师快步上前,恭敬但略显疏离地行礼。
他身后跟着一小队同样装束的法师,他们的目光在接触到洪飞燕时,都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审视与……隐隐的忌惮。
(他们在忌惮我。)
洪飞燕赤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这种眼神,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自从与白流雪相遇,在王宫内经历了一系列事件后,她的地位似乎稳固了许多,明目张胆的轻视与排斥少了很多。
(看来,与我有‘关联’的地方,终究还是不一样。)
摩尔夫兰的净化工作,长期由奥尔坎公爵家族主导,而奥尔坎家,向来是洪思华公主派系的坚定支持者。
此刻聚集在此的,无疑都是她那位姐姐的心腹。
洪飞燕不再多言,迈步走向红色魔塔沉重的石门。
踏入塔内的瞬间,一股久违的、熟悉的寒意包裹了她。
那是她童年时在王宫中常常感受到的氛围……冰冷、锐利、带着无声的排斥与评估。
塔内空间开阔,墙壁上刻满了复杂的红色纹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与古老羊皮纸的气味。
沿着螺旋阶梯登上顶层,是一个四壁皆为巨大窗户的环形房间。
窗户并非普通玻璃,而是铭刻着繁复深奥的红色魔法阵的水晶。
虽然说是“火焰魔法”的增幅阵列,但其上流淌的魔力波动与刻印的咒文,却给人一种深沉、甚至略带邪异的不适感。
而在那些闪烁着红光的窗阵前,背对着门口,站立着一个身形佝偻、头戴暗红色尖顶软帽的老者。
听到脚步声,老者缓缓转过身。
他脸上皱纹深深刻画,一双细长的眼睛缓缓睁开,目光如同淬火的针尖,精准地刺向洪飞燕。
“梅吉·泰利潘。”
洪飞燕停下脚步,赤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冷意。
“欢迎大驾光临,公主殿下。真是……久违了。”
梅吉·泰利潘的声音沙哑而缓慢,仿佛生锈的齿轮在转动。
他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算不上笑容的表情。
“的确,很久了。”
洪飞燕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呵呵……老朽还记得,您小时候第一次在指尖点燃火苗的模样。转眼间,已经出落得如此……耀眼动人了。”
泰利潘向前缓缓挪了一步,那双细眼紧紧盯着洪飞燕。
这不是赞美。
洪飞燕清晰地读出了话语深处那冰冷的审视,以及一丝……近乎贪婪的评估。
梅吉·泰利潘。
阿多勒维特王室前首席宫廷法师,曾负责教导三位公主基础火焰魔法。
他对洪思华温和耐心,对三公主也算悉心,唯独对她……洪飞燕,苛刻到近乎残酷。
他从不认真教导,反而时常斥责她“仅凭天赋肆意妄为”、“魔力躁动难驯”、“将来必成祸患”,用尖刻的言语一遍遍刺伤年幼的洪飞燕本就敏感的心灵。
咚!
泰利潘又向前走了一步,枯瘦的身影在红色窗阵的光芒映照下,投出扭曲拉长的影子,仿佛要笼罩住洪飞燕。
洪飞燕几乎是本能地,向后退了半步。
背脊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银牙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唇。
童年时那种被无形压力笼罩、近乎窒息的恐惧感,时隔多年,再次悄然袭来。
“哎呀呀……殿下这样的反应,可真让老朽伤心啊。”
泰利潘发出低沉的笑声,眼中的锐利却丝毫未减。
“你的‘性格’倒是变了不少,泰利潘。”洪飞燕强迫自己站稳,抬起下巴,赤金色的眼眸迎向对方,“现在,是打算扮演一位慈祥的老爷爷了?”
“世间万物皆在流变,公主殿下。老朽也不过是……顺应自然法则罢了。”
泰利潘的声音依旧沙哑。
“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变不了。”
洪飞燕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周围那些沉默伫立、低眉顺眼的贵族法师们,“泰利潘,你脸上那层令人作呕的面具,我看腻了。不如,摘下来如何?”
“呵呵……我理解您的心情。幼时对您过于严苛,是老朽之过。”
泰利潘微微颔首,语气却听不出多少歉意,“但请殿下务必明白一点,老朽所做的一切,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出发点都是为了……‘您’好。”
“令人毛骨悚然。”
洪飞燕不再看他,转向一旁垂首侍立的净化术师首领卡伊森,“无谓的寒暄可以结束了。净化仪式,可以开始了吗?一切是否准备就绪?”
“回禀公主殿下,仪式所需的基础法阵与材料均已备齐。”
卡伊森恭敬地回答,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不过……在正式启动大范围净化之前,按照惯例,需要殿下您先亲自激活并维持王室的‘火灵阵’,以其为核心驱散最深层的淤塞。这是……启动所有后续仪式的关键钥匙。”
他话音未落,塔顶房间内的气氛便微妙地凝滞了一瞬。
原因显而易见。
以往负责激活并维持“火灵阵”的,是已达七阶法师境界的第二公主洪思华。
她的魔力深厚精纯,足以支撑这古老而耗力巨大的王室阵法。
而洪飞燕,众所周知,是一位天赋卓绝但等级仅为四阶的年轻法师。
以十七岁之龄达此成就已堪称奇迹,但要独立承担启动并维持“火灵阵”的重任?在在场绝大多数人看来,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我能做到。”洪飞燕的声音平静地响起,打破了沉默。
“嗯……殿下有此信心,自然是好的。”
卡伊森抬起头,目光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怀疑,其他法师也交换着眼神,“不过,‘火灵阵’事关重大,若启动失败或中途中断,不仅可能损伤殿下,更会反噬地脉,加剧污染。您看……是否需要提前请示思华公主殿下,请她远程协助,或者,作为备用方案?”
从他们的语气、神态,乃至并未彻底完成最终仪式布置的现场来看,他们根本不相信洪飞燕能做到。
他们似乎早已认定她会失败,甚至可能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
洪飞燕赤金色的眼眸缓缓扫过众人,将他们脸上的疑虑、轻视乃至一丝看好戏的神情尽收眼底。
若是以前的她,此刻恐怕早已被愤怒或委屈淹没。
但现在,她的内心异常平静,甚至没有泛起多少波澜。
生气?难过?不,没必要。
自从遇见那个人,自从开始正视自己真正的力量与道路,这些来自外界的噪音,已无法再轻易搅动她的心湖。
“那就开始吧。”她淡淡道,仿佛没听懂那些弦外之音。
“呃……殿下您确定?”
卡伊森有些意外。
“很简单。”
洪飞燕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房间中央那个最为复杂、光芒也最微弱的核心法阵前,银发在红色辉映下流溢着冰冷的光泽。
只需要证明给他们看就行了。
证明洪飞燕这个人,证明洪飞燕这位法师,证明洪飞燕这位公主。
证明我,早已不是他们记忆中,那个可以被随意轻视、被言语刺痛的小女孩了。
她缓缓抬起双手,指尖开始跳跃起一点赤金色的、纯粹而炽烈的火星。
“对我来说,这再简单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