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对决危机，寻找破敌之法
萧景珩把折扇插回腰间，手指还在发抖。虎口裂开的伤口渗着血，他顾不上包扎，蹲在地上继续撬砖。
地砖一块接一块被掀开，底下露出纵横交错的铜线和齿轮。有些已经断裂，有些还在微微震动，像是有东西在下面爬。
“这玩意儿没死透。”他低声说，“能量还在走。”
阿箬抱着一堆铜钉跑过来，脸上沾了灰，“找到了！六个铜铃拆了三个，**都在这儿。”
她把东西放下，喘着气问：“接下来咋整？”
“先做导震点。”萧景珩拿起一根短铜钉，插进地面裂缝，“火药爆炸那一瞬间会产生震荡波，咱们用铜钉和**当‘跳板’，把震动传到关键节点上，让它错频。”
“听不懂。”阿箬抓了抓头发，“但你让我往哪儿钉，我就往哪儿钉。”
“聪明。”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比某些只会背书的世家公子强多了。”
阿箬咧嘴一笑，立刻又绷住脸，“少废话，赶紧的。”
两人分头行动。萧景珩负责定位主干线路，阿箬跟着标记位置打钉。每安一个节点，他就用折扇铁骨试一次传导，直到找到最敏感的几个点。
六名囚徒还挂在石柱上，头顶细针连着红线，血丝不断往下滴。皮肤越来越青，呼吸几乎感觉不到。
“他们撑不了多久。”阿箬小声说。
“那就别让他们等死。”萧景珩抹了把脸，“我们动手的时间不多。”
他正说着，眼角忽然扫到墙角的邪术师。
那人靠在断柱旁，胸口黑洞未愈，双手仍维持着结印姿势。嘴唇微动，像是在默念什么。
但奇怪的是，他左手小指一直在轻轻内扣，手腕缓慢旋转半圈后停顿，再重复。
这个动作……有点眼熟。
萧景珩皱眉，脑子里猛地跳出一幅画面——
那是他们在废弃山庄查案时，在石棺旁边看到的一幅壁画。画里有个穿黑袍的人站在阵法中央，周围跪着七个人。他的手势和现在这个邪术师一模一样。
当时他只当是普通施法仪式，没多在意。
现在一看，不对劲。
那不是攻击手势，也不是启动阵法的动作。更像是……一种校准。
就像钟表师傅调时间，差一秒都不行。
“等等。”他突然停下手中的活，“我之前搞错了。”
阿箬抬头，“啥错了？”
“破阵不是关键。”他盯着邪术师的手，“关键是这个人。他现在的动作，不是为了攻击，是在稳住仪式节奏。只要这个手型不变，地下能量网就不会崩。”
“所以？”阿箬问。
“所以我们打他没用。”萧景珩慢慢站起身，“就算把他杀了，只要手型没乱，仪式照样继续。”
“那咋办？打断他呗！”阿箬抄起一块碎陶片就要冲过去。
“不行。”萧景珩一把拉住她，“他警觉得很，真要靠近，他会立刻换位或者反击。而且……”他顿了顿，“我怀疑，这手势本身就是术式的一部分。要是强行破坏，反而可能加速仪式。”
阿箬愣住，“那你还废他阵？白忙活？”
“不白忙。”他摇头，“至少争取了时间。但现在得换打法。”
他闭上眼，回忆壁画细节。那个祭司的手腕转动有三段：起手外翻，中段内扣，收尾停顿。每一次停顿，脚下地面就会亮起一道符文。
而眼前的邪术师，也是一样。
“他在同步。”萧景珩睁眼，“整个仪式的能量流转，是以他这个手势为基准频率运行的。就像……打拍子。”
“那你意思是？”阿箬皱眉。
“我们不必打败他。”萧景珩嘴角扬起一丝笑，“只要让他‘唱跑调’就行。”
“哈？”
“你看乐队演出，要是鼓手突然慢半拍，整个乐队都会乱。”他说，“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他的手型出错哪怕一瞬间，让能量流相位错乱，术式自溃。”
“可你怎么让他出错？”阿箬问。
“模仿。”他说，“先试试看。”
他抬起右手，照着邪术师的动作开始比划：外翻，内扣，停顿。
刚做到第二步，指尖凝聚一点真气，轻轻往前一送。
刹那间，地面红光一闪。
邪术师胸口黑心猛地一颤，嘴角溢出一缕黑血。
他立刻睁开眼，警惕地看向萧景珩方向。
但没发现异常，又缓缓闭上，继续默念。
“有效。”萧景珩压低声音，“只要动作对了，就能干扰他。”
“那你刚才那是……复制他？”阿箬瞪大眼。
“差不多。”他点头，“但这招不能常用，用多了他会察觉。得等关键时刻，一击致命。”
“所以咱俩得配合？”阿箬反应快，“你拖住他注意力，我找机会打乱他手型？”
“聪明。”萧景珩看着她，“不过你不用动手。你只要在他做第三段动作时，发出特定频率的声音就行。”
“啥声音？”
“敲铜钉。”他说，“用*刮一下，刚好卡在他停顿的那一刻。声音不用大，但必须精准。”
“我懂了。”阿箬握紧手中*，“就像……踩刹车的时候松油门？”
“对。”他笑了，“你就当他是自动挡，咱俩来个漂移过弯。”
“那你呢？”她问。
“我来引他。”萧景珩活动了下手腕，“等你信号一响，我就模仿手势反向发力，双重干扰，直接让他节奏崩盘。”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里的决意。
阿箬蹲下身，开始调试铜钉角度。她把*卡在两根钉子之间，轻轻一拨，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萧景珩闭眼感受了一下，点头，“就是这个音，记住时机。”
他自己则走到阵法边缘，假装检查线路，实则悄悄观察邪术师的节奏周期。
每一次手腕转动，间隔大约七息。停顿最长的那一瞬，就是破绽所在。
他估算着时间，心里默数。
七息一轮，三轮之后，就是最佳出手点。
“准备好了吗？”他低声问。
阿箬没回头，只轻轻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名囚徒的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头顶细针“啪”地断裂，鲜血顺着石柱流下。
地面纹路随之亮起一圈暗红。
邪术师猛然睁眼，左手迅速完成一次完整结印，口中低语几句。
红光稳定下来。
“糟了。”阿箬咬牙，“有人快不行了，他在强行续能。”
“那就不能再等。”萧景珩站直身体，“按计划来。”
他深吸一口气，朝邪术师走去。
“老头。”他开口，“你说你们前朝当年是不是也这么折腾？结果还不是被人灭了？”
邪术师冷冷看他，“无知小儿，岂知天命？”
“天命？”萧景珩冷笑，“你连自己手势都控制不好，还谈什么天命？”
他一边说话，一边慢慢靠近。
邪术师眼神微变，左手动作却没停，依旧按节奏运转。
六息。
五息。
四息。
阿箬的手指搭在*上，全身绷紧。
三息。
二息。
一息。
就在邪术师手腕即将停顿的瞬间——
阿箬手指一弹。
“叮！”
清脆一响，穿透密室。
萧景珩同时抬手，右手快速模拟反向手势，指尖真气爆发。
轰！
地面红光剧烈闪烁，像接触不良的灯泡。
邪术师浑身一僵，胸口黑心猛然收缩，喷出一口黑血。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眼中第一次露出惊骇。
“你……怎么……”
话没说完，整个密室剧烈震动。
地砖裂开，铜线崩断，残余的阵法纹路噼啪作响，红光忽明忽暗。
萧景珩单膝跪地，手臂发麻，刚才那一击耗尽了力气。
但他嘴角扬起。
成了。
阿箬爬起来冲他喊：“接下来怎么办？”
他撑着地面想站起来，手指突然碰到一块凸起的砖。
低头一看，那块砖的边缘刻着极浅的符号，和壁画上的某个标记完全一致。
他瞳孔一缩。
这不是终点。
这才是真正的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