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
林诚的声音清脆，却透着一股子认真。
“爹爹现在的修为到了瓶颈，需要你帮忙。”
风吹过，绿葫芦晃了晃。
林牧挑了挑眉。
这葫芦现在也就是个长得好看点的瓜，灵智未开，能听懂个屁。
然而下一秒。
林诚忽然点了点头，像是听到了什么回应一般。
“嗯，我知道你怕疼。”
“什么？你愿意？”
“为了爹爹，这点痛算什么？好样的！”
林诚在那自言自语，时不时还伸手拍拍葫芦，一副兄友弟恭感人肺腑的画面。
林牧站在原地，嘴角微微抽搐。
他神识扫过，那绿葫芦里明明一片混沌，别说说话了，连个念头都没有。
这小子，戏挺足啊。
一旁的林鸿和林煌都看傻了。
林煌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地看向大哥：“大哥，四弟说话了吗？我咋没听见？”
林鸿也是一脸懵逼，老实巴交地张嘴：“没啊，我也没……”
话还没说完。
林诚猛地回头，葫芦上顿时浮现一双凶狠的金色眼睛。
那眼神犀利得像两把小刀子，狠狠地剜了他们一眼。
这是来自智商的警告。
俩蠢货可别把事搞砸了！
林鸿脖子一缩，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虽然他是大哥，但不知道为啥，每次老二露出这种表情，他就觉得后背发凉。
林煌更是吓得赶紧捂住嘴，两只大眼睛滴溜溜乱转。
见他们闭嘴了，林诚这才收回目光。
他转过身，迈着小短腿跑到林牧面前。
仰起头，葫芦脸上写了“真诚”二字。
“爹爹。”
“刚才我和四弟沟通过了。”
林诚指了指那个还在风中凌乱的绿葫芦。
“四弟说，它愿意成为爹爹的本源之物。”
“它说能与爹爹同生共死，是它的荣幸。”
“我也同意，大哥二哥也同意。”
说完，他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
“是吧，大哥二哥？”
林鸿和林煌浑身一激灵，疯狂点头，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对对对！同意同意！”
林牧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那是五味杂陈。
他低头看着林诚。
小家伙眼神清澈，但这清澈底下，藏着的是远超同龄人的早慧和体贴。
林牧心里很清楚。
太初七玄藤虽然神异，但这绿葫芦确实还没诞生灵智。
林诚这是看出了自己的需求，又怕自己会有心理负担。
所以才自导自演了这一出“葫芦点头”的戏码。
这哪里是在骗人。
这分明是在给自己这个当爹的找台阶下。
是为了让自己能心安理得地去突破。
这几个葫芦娃里，果然就属老二心眼最多，也最懂事。
林牧蹲下身，揉了揉林诚的脑袋。
“行。”
林牧没有拆穿这善意的谎言，只是笑了笑。
“既然小诚这么有孝心，那爹就不客气了。”
林诚闻言，紧绷的心终于松弛下来。
“爹爹加油！”
林牧站起身，目光投向太初七玄藤。
既然儿子把路都铺好了。
那自己这个当爹的，自然不能辜负了这份心意。
炼虚期。
这次他破定了！
林牧深吸一口气，一步踏出，身形瞬间出现在太初七玄藤旁。
手掌轻抚在太初七玄藤上。
一股温润的力量顺着掌心涌入。
林牧闭上眼，周身气息开始疯狂攀升。
随后开始按照神树教的方法来炼化。
石山上空，风云突变。
轰！
指尖触碰到藤蔓的那一瞬。
世界静止了。
没有想象中的灵气狂潮，也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对撞。
林牧只觉得眼前一黑。
整个人像是一脚踩空，直直坠入了无尽的深渊。
失重感袭来。
待到视线再次清晰，周遭已是一片灰蒙蒙的混沌。
没有天，没有地，甚至没有时间的流逝。
唯有一抹翠绿，在这死寂的混沌中沉浮。
那是太初七玄藤。
它还只是一颗种子，在混沌气流中随波逐流。
不知过了多少个纪元。
它发芽了，抽出一根嫩条，却因混沌中没有养分，始终处于半梦半醒的沉睡状态。
它在流浪。
孤独，漫长，且无聊。
直到某一天，它撞破了某个界壁，落入了一方天地。
泥土的芬芳，阳光的温热。
它第一次舒展开了身躯。
林牧就像一个旁观者，快进着看完了这株神藤的前半生。
那种历经万古的沧桑感，让他心神巨震。
这就是太初生灵？
仅仅是一段记忆，就差点冲垮他的神魂。
画面陡然一转。
混沌散去。
林牧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虚无的白色空间里。
正前方。
一株普普通通的青色藤蔓，静静悬浮。
没有神光缭绕，也没有瑞气千条。
就像是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草。
大道至简。
返璞归真。
藤蔓之上，七个颜色各异的小葫芦轻轻摇曳。
“这就是你的本体？”
林牧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
嗡——
藤蔓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到来。
一股浩瀚到无法形容的意志，瞬间降临。
一瞬间，林牧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蚂蚁，突然站在了浩瀚星空之下。
林牧原本自信满满的表情，瞬间僵在脸上。
草率了。
这股力量太庞大了！
根本不是炼虚期能承受的，别说炼虚，就是合体期来了也得撑爆！
这哪里是机缘。
这分明是个炸药桶！
“总不能玩脱吧？”
“好歹我也把你养了这么大。”
林牧嘴角抽搐，神魂体都有些不稳定。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这股力量碾碎的时候。
异变突生。
咔嚓。
清脆的裂响，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林牧眼皮一跳。
只见藤蔓上，那个红色的葫芦，裂开了一条缝。
紧接着。
橙色、黄色、绿色……
七个葫芦，同时裂开！
砰！砰！砰！
伴随着几声闷响，七个娃娃光影从葫芦里钻了出来。
林牧愣住了。
这七个小家伙看起来跟林鸿一样高，但光芒遮住，也分辨不出什么，只有头上顶着颜色各异的小葫芦能分辨出它们。
它们刚一出现，就齐刷刷地看向林牧。
那眼神。
亲切，依恋，还带着一丝丝……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