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锋回到家,正好遇上休沐回来的谢文。
谢文一眼就看见他手臂上绑着的崭新纱布,担心地凑上前:
“哥!你手臂怎么了?伤得重不重?”
谢锋用没受伤的左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语气轻松地安抚道:
“没事,皮外伤,不小心被石头划了一下。已经处理好了。”
正说着,李大宸和李三煜也从外面回来了,见到谢锋和谢文,李大宸兴奋地打招呼:
“锋哥!小文!你们都在啊!”
谢锋看着他们,随口问道:“你们最近忙什么,器械厂建好了?”
李大宸闻言,立刻来了劲头,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可不是!我正想跟你们说呢!我们那个器械厂,如今正在进行最后的内部装修和设备的安装调试!
那些设备都是谢叔替我们从海外代购的,我从前见都没见过那样的大家伙,奇奇怪怪,但是颇有用处。”
他推着谢锋和谢文坐在石凳上:
“你们是没进去看,我们那厂子里面规划得那叫一个清楚!
什么原料区,铸造区,精加工区和组装区也就算了,竟还有研发测试区,我最近和老三每进去一回就舍不得出来,恨不得晚上都要睡在里面。”
李三煜也补充道:“谢叔想得可周到了!厂房屋顶下藏了竹制的消防水管,连通着外面的水车,万一走水,还能立刻引水灭火。
最妙的是,从青川河水车那里也接了专用竹水管进来,各个工区都有取水口,清洗工具、冷却部件都方便得很!”
李大宸越说越激动:“这厂子一建起来,就得立刻投入使用,毕竟手头欠着不少乡亲和外面田庄的脱谷机订单呢!
眼看就要到插秧时节了,留给我们的时日不多了,所以我们最近忙着招募外面的熟练工匠,老三说,实在不行,就把家里的“宫匠”先接过来应急!”
谢锋和谢文了然,有了这样先进的厂子,结合李大宸、李三煜的机械知识,张秋笙的木艺,以及谢铁匠的精湛打铁工艺,将来这个厂子造什么不行?
谢锋难得的鼓励道:“你们几个的进步超出了我的预期,如今你们现在这副样子回去京城,定是不会让送你们来这儿的人失望的。”
李大宸和李三煜本来被夸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听到最后,才赶紧表示:
“我们可不回去,我们的厂子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这事儿可没得商量。”
李三煜赶紧转移话题:
“哎呀!锋哥,你这胳膊怎么回事?看着伤得不轻啊,要紧吗?”
谢锋摆摆手:“没事,皮外伤,已经处理过了。”
李大宸难得看到谢锋受伤,心想自己怎么也要表示一下关心,便道:
“锋哥,你受伤了得补补!我听说啊,吃什么补什么!
我这就去问问村里新开的那家肉铺,看看今天有没有新鲜猪蹄卖,我去买回来给你炖锅黄豆猪蹄汤,保管好得快!”
说完立刻跑了出去。
谢文好笑:“哥,吃什么补什么,大宸哥说你是猪呢。”
谢锋没好气地虚踢了谢文一脚:“就你会抖机灵!嘴皮子利索了是吧?”
谢锋这次因为受伤,给自己放了十天小长假。
这时间,刚好可以参加完张图图和白衡的婚宴再返回训练营。
谢文休沐在村里的两天也没闲着。
一日,他去了桃源学堂当先生,孩子们都很喜欢上他的课。
另一天,谢文以桃源器械厂“总设计师兼顾问”的身份,在李大宸和李三煜的陪同下,视察了即将竣工的工厂。
走进内部,果然一切如同描述般井井有条。
合理的功能分区、预留的管线通道、良好的采光通风、初步的消防意识……
李大宸自豪地引着他来到一间独立的房间,推开门:
“谢大设计师,看!这间办公室是专门给你预留的!
里面这些柜子,用来存放你的设计图纸和手稿。
就算你平时不在厂里,你的‘智慧’也得在这里有个家,时刻激励着我们!”
房间里窗明几净,中间还特意摆放了一张大大的绘图桌。
相较于弟弟的忙碌,谢锋在村里的日子显得“无所事事”了一些。
他严格“遵医嘱”,专门挑安太医夫妇外出的时候,准时上门换药。
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安月瑶起初并未多想,只当他是恪守医嘱的病人。
直到谢锋第三次来换药时,伤口已明显好转,不再需要过多处理。
他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看着她问:“安姑娘总是这般忙碌,照料药草、研习医术,会不会觉得枯燥?”
安月瑶愣了一下,回头见他目光温和,轻声答:
“不会。我每识得一株新药,每想通一个病理,都觉欣喜充实。”
谢锋点点头,又问道:
“那……你除了医药,还有什么别的喜好?”
安月瑶似乎察觉到他话里有话,脸颊微微发热,垂下眼睫:
“偶尔……也会在院子里看看杂书,摆弄花草。”
下一次换药时,两人距离很近。
谢锋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香混合着一丝少女的气息。
他心跳不由得快了几分,低声说:
“有安姑娘在,仿佛……受伤也不是件难受的事了。”
安月瑶被他这句低语说得指尖微抖。
她慌忙想转身去拿另一侧的干净纱布,脚下却一个不留神,踩到了地上的一块小圆石。
“哎呀!”
她轻呼一声,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旁边倒去。
不偏不倚,正好跌坐在了谢锋身侧的石凳上,几乎是半个身子靠进了他怀里,手中拿着的药瓶也差点脱手。
一瞬间,两人都僵住了。
安月瑶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那瞬间绷紧的、属于男性的结实身躯。
她手忙脚乱地想撑起身子,却因慌乱和羞涩,一时没能使上力。
谢锋也是猝不及防,温香软玉骤然入怀,让他大脑空白了一瞬。
就在这时,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从外面回来的安太医夫妇正好撞见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