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三个小时后降落赤龙省。
赤龙省重工业发达,有不错的经济底子,不过近几年经济形势下滑,已经和沿海一些城市拉开距离。
沈言遵照司凰语的安排,打算在赤龙省待一个礼拜再去怀林。
他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除了见识到本地人的北方口音重点,好像和其他地方也并没什么两样。
萧立业、司凰语还有马泰都告诉他三省情况复杂,但就目前来看,有夸大其词的成分,沈言并没感受到这个城市的特殊。
北方城市的面食十分有名,沈言落地的丹江市更是号称面食之都,每一家店的面食都很正宗。
沈言随处找了一家面馆落座,点了这里有名的大碗宽面。
他坐下后看向店内的装修,这家面店应该刚刚翻修过不久,面积不大,但还算新。
面馆前后两侧都装了电视,方便食客等面的时候打发时间。
此时电视中放的是寻人启事,说是辽原省有个小孩子离家出走后不见了,希望见到者联系家长云云。
沈言看了一会,觉得无聊,准备换台,面就上来了。
老板操着一口浓厚的北方口音把面端了上来。
上面的时候正好看到电视的新闻,轻声嘟囔了一句:“最近怎么老有这种事。”
沈言听见了,心里大概有数了:看来三省的地界是不太平。
不过这和他无关,他目光从电视转到大碗宽面上,掰开一次性筷子尝了两口。
比起南方的细面,北方的粗面确实更劲道更有嚼劲。
许是沈言来的早,店里客人不多,面馆老板在沈言的对面坐了下来。
“老弟是外地来的吧?”老板看沈言呲溜吃面,十分满足:“怎么样,我这的手艺还可以吧?”
“面挺劲道。”沈言评价道。
“一看你就是南方来的,是过来办事的?”
“来旅游的。”
“瞎说,我们这地方最近可不适合旅游。”
“我看丹江这儿也挺好,怎么就不适合旅游了?”沈言吃着面条,和老板随口闲聊。
老板苦笑,没有回答沈言的问题,而是提醒道:“如果你是来这办事的,还是建议早点把事情办完赶快离开,最近这块街区都不太平。”
沈言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说,还欲再问,老板已经起身回厨房了。
沈言的胃口不错,吃完一碗面后,又陆续点了店内有名的冷面和麻辣面。
在他吃面的时候,店内的顾客也逐渐增多。
沈言故意吃的很慢,观察着店内的顾客。
面馆的顾客都是清一色的北方口音,很少有像他一样的外地人。
这些人行色匆匆,眼角下透露出一股难掩的疲惫,稍加注意就能发现他们眉眼间的神色紧绷。
是赤龙省的工作环境压力太大了,人人都绷着神经过日子吗?
沈言夹着面条,正思索间,就听面馆外有人喊道:“渡鸦社的人来了。”
一众面馆的食客听到这句话,就像惊弓之鸟般立刻从位子上起身朝外面冲。
面馆老板的脸上也全是愁容:“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食客们还未冲出面馆正门,就退了回来,外面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年轻人举着钢制棒球棍把冲在最前面的食客顶了进来。
黑衣服的年轻人身后还跟着一群服装统一的小青年。
这群青年年纪普遍在十八到三十岁不等,表情凶狠。
为首的黑衣年轻人烫着一头卷毛,用棒球棍顶回了想要冲出去的食客,又朝一旁的角落点了点:“全部蹲那,这里没你们的事。”
食客们好像也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了,十分熟练的找到一个角落蹲了下来。
“谁是这儿的老板啊?”卷毛年轻人对着店内喊道。
“我是我是。”面馆老板赶忙站出来,撑起一副笑容迎接几人。
“几位大哥有什么吩咐?”面馆老板明明比一众青年要大上两轮,口中喊得却是大哥,态度还十分恭敬。
卷毛向着店内的环境看了一圈,嫌弃道:“小是小了点。”
“是是是,小本经营,入不了几位大哥的眼。”老板连忙接话,不让话头掉在地上。
卷毛用棒球棍顶了顶老板的胸口,问道:“知道我们是谁的人不?”
“知道知道,渡鸦老大的精兵强将,我晓得的。”
卷毛满意的点点头:“耀阁在上头犯了事,以后耀阁在这块地界的生意都归我们渡鸦社接管了,你滴明白?”
沈言差点笑出声,这咋还整上大佐风了。
面馆老板明显没有嬉笑的心情,点头如捣蒜:“明白明白,小人明白。”
“行,以后按时交钱。”
卷毛很满意老板的识趣,收拾家伙准备离开,离开前不忘对着蹲在地上的食客说道:“我们这儿文明扫街,你们该吃吃该喝喝,不用受我们影响。”
说完,他将棒球棍扛在肩上,目中无人的带着小弟准备离开面馆。
此时,全场坐着的就只有沈言,好奇的打量着这一伙人。
领头的卷毛倒也没管沈言是站着还是蹲着,瞧了一眼沈言就轻摇着身子,鼻孔朝天的从面馆门口走去。
只是经过沈言身边时,他清了清嗓子,看似随意的将一口痰吐到沈言的冷面碗里,而后露出惬意的笑容,迈着舞步从沈言身边离开。
下一秒,卷毛只觉天地翻转过来了,天花板在他的下面,地板在他的上面。
“诶?”
卷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重重的砸在地面上,脖子和肩膀的连接处传来巨大的痛感,让他一时站不起来。
沈言笑眯眯的俯瞰着倒在地上的卷毛年轻人。
从某种意义上,沈言是个好脾气的人,能不动手的事也尽量不会动手。
可是,把痰吐到别人碗里这事,实在是太恶心了,他忍不了。
所以直接扣住人后领子把人倒摔到了地上。
店内的所有人,脑子一时陷入了宕机,时间仿佛按下了暂停键。
老板及一众蹲在地上的食客呆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黑色制服的青年们则完全没有想到有人会忽然发难。
还是被倒摔在地上的卷毛最先反应过来,他被脖颈处传来的刺痛扎的肌肉痉挛,稍有动作脖子就好像要断了一样。
他拼命扭动眼珠,面目凶狠的盯着让自己陷入如此境地的始作俑者:“你麻痹……”
他兀一张口,沈言就托起那碗被他吐了痰的冷面,一整个塞进他的嘴中。
“呜呜呜……”卷毛猝不及防,冷面的汤汁撒了他一身,面条则混合着那口痰全部进了他的嘴里。
好了,这下东北冷面变成老痰酸菜面了。
“不要浪费食物。”
沈言笑眯眯的掐住卷毛的下颚,令他无法闭口。
卷毛四肢乱颤,半坐在地上拼命挣扎,却始终无法逃离沈言的桎梏。
直到把面条全部灌到他的嘴巴,沈言才心满意足的将面碗重新放到桌上,松开了卷毛的下颚。
卷毛不顾脖颈处传来的剧烈疼痛,立刻趴在地上干呕了起来。
不过面条被沈言一阵操作,早就灌进了肚子里,哪还能这么轻易的被吐出来。
反倒是生理和心理上的反胃,让卷毛小青年一时涕泗横流。
“不就请你吃碗面吗?用得着这么感动吗?”
沈言俯瞰着地上的卷毛,笑容灿烂。
卷毛撑起半个身子,一开口,又是一句:“你麻痹!老子干……”
“不长记性。”沈言一点也不惯着他,对方脏话一出口,另一碗麻辣面的汤底就又被他托住下颚给灌了进去。
卷毛青年被辣味呛得直呕,汤底一边进入肚子,一边从嘴角两侧流出来。
汤底以每秒20ml灌入,嘴角单侧以4.5ml流出,灌汤时间持续23秒,问麻辣汤汤底有多少ml。
难怪沈言在学校教数学时,总能在书本上看到往水池一边灌水一边放水的变态,想来和卷毛一边喝一边吐的情况是一样一样的。
“你们还愣着干啥?给我打啊!”卷毛脸上全是眼泪,声音都有了很大的变化。
经卷毛这么一提醒,和卷毛一起来的青年们如梦初醒,一拥而上向沈言冲来。
沈言点了一下人数,一共也就十来人。
他一把薅住冲在最前面青年的头发,一记大力撕扯,将头发连着头皮撕扯了下来。
最前面的青年瞬间变成斑秃,原本还算帅气的脸庞一下垮了下去,生扯头皮的疼痛让他一下哭了出来:“啊啊啊啊啊!痛死我了。”
他捂住头皮,身子蹲下扭曲起来,痛的直在地上打滚。
其他还想往前面冲的青年小伙立马被镇住,生扯头皮这种操作,就跟指甲盖上翻或者拿钉子踹进大拇指沟里一样,光听到就很疼了。
他们不过是一群二三十的青年小伙,加入帮会的时间不久,让他们狐假虎威还行,真遇上狠人该怂还是会怂。
“就你冲的最快。”沈言看着头皮被扯掉一块的青年,竖起一根手指,对着众人喊道:“我要打十个!”
“你们在干什么?快上啊。”卷毛青年看到自己的一个小弟头皮上血液直流,瞬间感觉自己只是被灌了两碗汤面也没这么惨了。
不过他对其他小弟的表现不甚满意,一个个你推我搡就是不敢上前。
面馆老板和食客们已经被吓傻了:“外乡人就是生猛,连帮会的人都敢打。”
“你们上啊,还想不想在渡鸦老大手下干了?”
卷毛又是一声嘶吼,总算让他的青年小弟有所动作,操起家伙再次向沈言飞扑了过来。
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沈言都用不上什么战斗技巧,一力降十会,基本上来一个他就单手抡起一个。
为了防止摔坏面馆的桌椅地板,举起来的小弟他统一砸到卷毛身上,拿卷毛当肉垫。
“诶呦!”“诶呦!”“诶呦!”……
沈言的力气出奇的大,抡起一个就往卷毛砸,再抡起一个又往卷毛身上砸,而且每次都能精准制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