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建明情绪激动,颇有点义愤填膺。
“你!”萧立业一时被这个儿子给噎住,原本想要解释的话一时都说不出来。
妈的,虽然是亲生的,但真的好像打死这个逆子是这么回事。
“哼!你不是平常最看不惯小言的吗?这会儿怎么想着帮他说话了?”想了想,萧立业决定还是先教训儿子,再做解释。
“爸,我觉得建明这次说的没错,小言的这件事上,你做得太不厚道了,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萧立业还没讲完,话又被秦研堵了回去。
“不是,我……”萧立业瞪大眼睛。
他做啥了?他到底做啥就成就成卸磨杀驴、不厚道了?
怎么坏人成了他这个老头子了。
不行,得赶快和他们解释清楚,退婚的事是和小言的缓兵之计,不然以后我在家里地位都要赶不上建明这个傻儿子了。
萧立业正准备开口,只听“啪”的一声,萧苒也站了起来,两只手撑在桌子上,泪眼婆娑又十分委屈的看着他。
“爷爷!”萧苒的这声爷爷叫的哭腔很重,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叫完这声爷爷,萧苒就擦着眼泪冲出了别墅。
这声带着哭音的爷爷叫的萧立业的心都要碎了,他的眼睛瞪得溜圆。
不是,你们倒是听我把话说完啊……
萧立业觉得自己的心好累啊。
“爸,你看你,还把苒苒给气走了。”萧建明摇着头,痛心疾首。
“我没有。”萧立业想为自己解释:“我和小言已经说好了,我们……”
“诶呀,爸!你在我心中一直是很睿智的,怎么在大是大非的事情上,还不如建明有远见呢?不行,我要去看着苒苒,不让她做傻事。”秦研望着门外,着急地跟了出去。
萧立业揉了揉眉心,今天自己儿子儿媳还有孙女是吃枪药了吗?怎么好像都没脑子了一样。
就不能听他把话说完?
沈言才走一个小时不到,萧立业已经开始想他了。
还是和小言这样的聪明人讲话轻松,一点就透。
“守诚,你先扶我回去休息一下吧,我感觉血压有点高。”
饭桌上只剩萧立业和萧建明两父子了,萧立业觉得血压上来了,想让等在一边的管家扶他回房休息一会儿。
晚上等家人齐了再慢慢解释吧。
萧立业却还在激情开麦:“爸,你真是越老越糊涂,我说你什么好呢!你这种时候解除婚约,就是畜生也不会像这样忘恩负义的!”
他越说越起劲,表情和语气还带上了点“恨爸不成钢”的口吻。
长期被父亲打压,家庭地位一降再降,今天可算是逮着机会能反过来说父亲两句了。
而且还得到了老婆秦研的认可,说自己在大是大非上面有远见。
萧建明莫名觉得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咳咳!”
“咳咳!”
“嗯咳,嗯咳!”
等在角落的王守诚咳嗽个不停,一直在给萧建明打眼色。
“王叔,你老咳嗽干嘛?”
“我……这,眼睛干,眼睛干……”
很显然萧建明没接收到王守诚给他发出的信号,还很期待的问了一句:“王叔,你说我说得对不对,我爸这次是不是太过分了?”
王守诚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有说话。
萧建明哦了一声,想着刚刚说到哪了。
主要是这样的机会对萧建明来说太难得,太不容易了。
从小到大只有萧立业教训他的份,父亲永远是对的,他永远是错的。
虽然事实也大多是萧立业确实是对的……
但这次,父亲就是错了,而且是老婆女儿一致认为父亲做的不对,所以萧建明已经完全沉浸在他自己的艺术里了。
“守诚,我就先不休息了。你先出去,帮我把门给带上,让下人们也都出去吧,我给他们放一天假。”
王守诚面无表情,动作麻利的出了门,关门的那一瞬间,他从门缝看向这位小萧总,眼神中带着怜悯与悲哀。
“爸,你咋就叫王叔出去了?”萧建明喝了口牛奶,还没搞清楚状况。
萧立业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和蔼,无比慈祥:“建明,来,你过来,让爸好好看看你。”
明明萧立业此刻的声音从未有过的和蔼与慈祥,萧建明的第六感却给他发出了史无前例的严重警告。
“爸,你怎么把门反锁了?”
“爸,你腿不是早好了,还去拿拐杖做什么?”
“爸,爸,你别别别过来!”
“爸,啊啊?!我错了,我是畜生,我是畜生,爸,你不要~不要过来啊啊啊!!!”
……
萧苒脑子一片空白的冲出了屋子,小珍珠止不住的往下掉。
一种莫名的、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
是什么?是难过吗?是后悔吗?
萧苒不知道,她不清楚这是一种怎样的情绪。
就觉得现在好想见到沈言。
至于见到后要说些什么,她不知道,就是想见到对方。
她现在甚至不知道沈言现在在哪,只是漫无目的的寻找着。
她想到了手机,手机里有沈言的号码。
萧苒慌忙的从身上掏出手机,泪水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手机上的拨号键几次因为看不清按错了号码……
沈言的手机铃声响了两下,他拿起一看,是萧苒的电话,不过还未等接听,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沈言等了一会儿,萧苒后面没再打来。
沈言估计是萧立业告诉了萧苒退婚的事,这会儿打电话过来是要质问。
他挠挠头,感到一阵麻烦,他不是一个善于处理这种问题的人。
索性把手机收到了兜里,没有回消息。
沈言取出眼罩戴在眼睛上,准备小憩一会。
电话那头,等了半天还没等到沈言回电话的萧苒,手不停颤抖。
有些生气,又有些伤心。
她没勇气接听这个电话,是爷爷卸磨杀驴解除了和沈言的婚约,她又有什么资格打这个电话。
萧苒忽然蹲下身子,将头埋进手臂之间,感到一阵难受。
是不是因为当初她从订婚宴上逃走,如今因果循环,才让自己也尝到同样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