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约瑟夫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指尖，上面的火焰跳动得更剧烈了，立刻说道：“有人在这里用过虚空晶体，或者……被虚空污染过的设备。”
小约瑟夫身后的车队里，陆续下来七个神契者，年龄从二十出头到四十不等，国籍各异，但都是火系。
这是小约瑟夫在返回基地途中，用联军特批的令牌紧急调集的普罗米修斯计划鸥洲分队成员。
“分两组！”小约瑟夫的声音还带着少年的清亮，但命令清晰，立刻说道：“A组协助消防，检查还有没有二次爆炸风险！”
“B组跟我搜索周边区域，爆炸刚发生，破坏者跑不远！”
“少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高卢鸡神契者开口，他是B组的队长，立刻说道：“搜索任务交给我们吧，你留在指挥位置……”
“这是龙渊基地，我比你熟。”小约瑟夫打断他，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刃，那不是冷兵器，是特制的热能刃，按下开关后刃身会覆盖一层高温等离子流。
“而且，命令是我下的，我得负责。”小约瑟夫没等对方再说什么，已经带头冲进还在冒烟的能源站废墟。
爆炸点在地下二层，通往那里的应急楼梯已经扭曲变形，但勉强还能通行。
小约瑟夫让火焰在掌心凝聚成一个小型光源，照亮前路。
墙壁上有焦黑的灼痕，但奇怪的是一些灼痕边缘凝结着冰霜。
“火与冰……”小约瑟夫蹲下来，用手指碰了碰冰霜，立刻缩回手，显然是低温刺骨，微微咂舌道：“不是自然凝结，是能量对冲的结果。”
“什么意思？”跟上来的高卢鸡国神契者立刻问道。
“意思是有两个人在战斗。”小约瑟夫站起来，继续往下走，“一个用火，一个用冰。”
“或者……一个人同时用了两种力量。”
地下二层的主控室门被炸开了。
里面一片狼藉，控制台冒着电火花，三具尸体躺在地上，都是基地的工程兵，死于能量冲击，胸口有被高温瞬间碳化的伤口，但尸体的表面又覆盖着一层薄冰。
诡异的死法。
“检查身份。”小约瑟夫到底还是个孩子，只能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尸体，对通讯器说道：“A组，报告消防情况，B组其他人，封锁这一层所有出口。”
随后，小约瑟夫走到了控制台前，屏幕上还残留着最后时刻的数据流。
有人在这里远程切断了三条线路的过载保护，然后手动注入了一股高能量脉冲，引发变压器爆炸。
操作很专业。
但不是巴特利那种前线指挥官能掌握的技巧，这需要至少五年以上的能源工程经验。
“有内鬼，而且不止一个。”小约瑟夫立刻低声说道。
就在这时，他的通讯器响了，是斯威特斯基的直接频道。
“少尉，报告情况。”斯威特斯基的声音从通讯器内传来。
“爆炸发生在备用能源站，三名工程兵死亡，现场有火与冰的能量残留，怀疑是内鬼所为，目的是切断第七区电力。”小约瑟夫快速汇报道：“巴特利少校的踪迹？”
“他两分钟前出现在基地东侧的物资仓库。”斯威特斯基的声音冷静，平静说道：“他带着四个人，穿着基地工程服，试图进入液态晶体临时储存区，防卫部队已经交火。”
“需要我支援吗？”小约瑟夫立刻问道。
“不。”斯威特斯基立刻说道：“你的任务是守住第七区。”
“沃伊切赫博士报告，放大器修复进入关键阶段，不能再有任何干扰。”
“徐光荣将军已经调了一个连的兵力过去，但需要神契者坐镇。”
“我明白了，司令！我会守住这里的！”小约瑟夫立刻点头。
通讯切断，小约瑟夫深吸一口气，转身对B组队长说：“你们留在这里，继续搜索线索，我去第七区。”
“少尉，你一个人……”B组队长的脸色显然有些担忧。
“这是命令。”小约瑟夫没再解释，转身跑向楼梯。
此刻的他能感觉到，指尖的火焰在颤抖，不是害怕，是某种本能的预警。
提亚马特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那是只有亲合者才能听到的神明低语。
“小鬼，周围有讨厌的味道。”
“虚空？”小约瑟夫在心里问道。
“更糟。”
提亚马特的语气难得严肃。
“是门的气息，虽然很微弱，但确实有……有人在这里，试图打开一扇很小的门，非常小，可能只够传递信息，或者……传递一个小东西。”
小约瑟夫脚步一顿。
传递信息？给谁？
或者说……从谁那里，接收了什么？
小约瑟夫立刻冲到地面，跳上最近的一辆巡逻车，对司机喊道：“去第七区！最快速度！”
车子在基地通道里疾驰，窗外，更多部队在调动，警报声此起彼伏。
整个龙渊基地像一头被惊醒的巨兽，开始展现它的獠牙。
第七区外已经构筑了临时防线，一个连的步兵依托掩体展开，轻重火力配置齐全，带队的上尉看见小约瑟夫下车，明显愣了一下。
“约瑟夫少尉？斯威特斯基司令说会有神契者支援，但……”
“就是我。”小约瑟夫跳下车，询问道：“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沃伊切赫博士和他的团队在抢修，徐光荣将军也在里面。”带队的上尉立刻说道：“将军命令，除非他本人出来，否则任何人不得进入，包括您。”
小约瑟夫皱眉，但很快理解了徐光荣的意图。
防止有人伪装成神契者混进去。
“那我就在外面守着。”小约瑟夫倒是听话，立刻说道：“你们注意外围，里面交给我。”
上尉迟疑了一下，但看着少年指尖稳定燃烧的火焰，还是点了点头，立刻说道：“请小心，少尉。”
“将军说，可能会有……非常规的袭击。”
非常规的袭击……
小约瑟夫咀嚼着这个词，走到防线前沿，找了一个视野开阔的掩体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