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卡尔文的表情明显焦急。
“我说，坐下。”斯威特斯基转过身，看着卡尔文淡淡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徐光荣将军给你们的命令，是待在医疗中心，直到医生批准离开，对吗？”
卡尔文僵住了。
姬凌也想起了徐光荣离开前的那句话。
这是命令。
“这里是龙渊基地。”斯威特斯基走到通讯官面前，接过他手中的加密通讯器，淡淡说道：“徐光荣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他的命令，在基地范围内，优先级比我还高。”
随后，斯威特斯基按下通讯键，对着通讯器低声道：“怀特局长，情况我了解了。”
“基地内的神契者调度，请直接联系徐光荣将军，他会有安排。”
通讯器里传来怀特局长焦急的声音，“但徐将军说他在忙设备修复的事，让基地防卫部队处理！”
“可巴特利可能有内应，普通部队……”
“那就让神契者部队去。”斯威特斯基平静的说道：“基地里应该还有多少神契者？二十个？三十个？”
“可是……”
“怀特局长。”斯威特斯基打断他，平静的说道：“巴特利少校是普通人，不是神契者，也不是莱昂纳尔那样的虚空代理人。”
“对付他，用不着姬凌和卡尔文这两尊大神。”
说着，斯威特斯基挂断通讯，看向姬凌和卡尔文，平静说道：“现在，执行徐将军的命令，躺回去。”
卡尔文还想说什么，但姬凌拉了拉他的袖子，摇了摇头。
两人重新躺下。
斯威特斯基走到病房门口，停顿了一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另一个更小的加密通讯器。
这个频道的加密等级，只有三个人知道。
他，姚鸿宇，以及……
随后，斯威特斯基按下呼叫键。
三秒后，一个带着明显稚气，但努力显得严肃的声音传来。
“斯威特斯基司令？这里是约瑟夫少尉。”
“少尉，你在什么位置？”斯威特斯基看着窗外问道。
“绿山港外围三号融冰点，刚完成一轮作业，正在休整。”小约瑟夫的声音有些喘，“有事吗，司令？”
斯威特斯基看了一眼病房里的姬凌和卡尔文，然后转身走到走廊上，压低声音才说道：“基地内部出现状况，巴特利少校违反软禁令逃脱，可能携带武器，可能有内应。”
“我需要你立刻带队回基地，协助防卫部队实施抓捕。”
通讯那头沉默了两秒。
“司令……我只是玄品二阶，而且提亚姐姐说我现在亲合度不够，连续召唤她会……”
“不要召唤提亚马特。”斯威特斯基立刻说道：“巴特利是普通人，你的火焰操控能力就够了。”、
“而且你是普罗米修斯计划的负责人之一，有权限调动基地内其他火系神契者。”
“明白了，司令。”小约瑟夫的声音变得坚定，立刻问道：“需要活捉吗？”
“尽量。”斯威特斯基淡淡道：“但如果他威胁到基地安全，或者试图破坏关键设施……授权使用致命手段。”
“是！”
通讯切断。
斯威特斯基收起通讯器，走回病房，姬凌和卡尔文都看着他。
“小约瑟夫？”姬凌立刻问道。
显然，姬凌是在担心，让一个孩子去做这个事情，会不会有点……
“他需要成长的机会。”斯威特斯基立刻说道：“而且……有些事情，让年轻人去做，比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去做，更合适。”
“您是指……”姬凌微微皱了皱眉头。
“巴特利背后的人，很谨慎。”斯威特斯基走到窗边，看着基地里突然开始调动的部队，平静说道：“如果是我或者徐光荣亲自出手，他们可能会立刻切断所有线索，藏得更深，但一个小孩子带队去抓人……”
“他们会轻敌。会犯错。”
卡尔文皱眉，沉声道：“您这是在用他当诱饵？”
“我在给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斯威特斯基纠正道：“同时，给那些藏在暗处的人……一个犯错误的机会。”
窗外，三辆装甲运兵车驶过，车顶的探照灯划破夜空。
其中一辆的副驾驶座上，一个穿着不合身作战服的少年正探出身子，对着后面车队打手势。
橙红色的火焰在他指尖跳跃，像黑夜里的萤火。
小约瑟夫。
斯威特斯基看着那个身影，眼神复杂。
他知道这很残酷，让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去面对可能是叛徒的成年人，面对可能存在的内应和陷阱。
但他也知道，在这个时代，年龄已经不能成为逃避责任的理由。
虚空不会因为你是孩子就放过你。
冰封不会因为你还年幼就停止蔓延。
“司令。”姬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您觉得……我们能赢吗？”
斯威特斯基没有回头。
“我不知道。”斯威特斯基诚实的说道：“但我知道，如果我们因为害怕失败而什么都不做，那我们就已经输了。”
斯威特斯基转过身来，看向病床上的两人。
“所以，好好休息，四十八小时后，你们还有一座滑车要挑。”斯威特斯基平静的笑着说道：“而在那之前……”
窗外传来遥远的警报声，然后是爆炸的闷响，火光在基地西北角亮起。
“让我们先把家里的麻烦，清理干净。”
……
爆炸发生在基地西北角的备用能源站。
不是主能源核心，而是为第七区实验室单独供电的次级节点。
爆炸的规模，被控制得很精确，只摧毁了三条供电线路和一台变压设备，但足够让整个第七区陷入至少三分钟的电力中断。
三分钟，在平时很短。
但在放大器修复的关键阶段，足够让沃伊切赫前功尽弃。
小约瑟夫带领的车队赶到时，现场已经一片混乱。
自动消防系统正在喷射阻燃泡沫，但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化学灼烧味和……某种熟悉的、冰冷的能量残留。
“虚空能量。”小约瑟夫跳下车，稚嫩的小脸上浮现出了一抹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