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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来自沈穆的审判

    德赫瑞姆东城墙的警报声撕心裂肺,如同濒死巨兽的哀嚎,瞬间被更恐怖的威压碾碎。

    沈穆掌心那枚代表耶诺古诅咒与窃取神性的烙印,骤然爆发出撕裂灵魂的剧痛,仿佛有无数淬毒的豺狼獠牙同时啃噬着他的骨髓与意志核心。他强忍这非人的折磨,身影如一道撕裂阴影的灰烬流星,掠上摇摇欲坠的箭塔顶端。

    视野所及,城墙外那片被腐息沼泽污秽浸透的大地上,一道巨大的时空裂缝如同地狱睁开的独眼,正疯狂扩张。

    裂缝深处,粘稠的、翻涌着无数痛苦面孔的紫黑色能量喷薄而出,凝聚成形——终极神孽,“深渊噬魂主君”降临了!

    它并非实体,更像是一团不断蠕动、扭曲的意志集合体。由纯粹的恶意、复仇的怨毒和被亵渎神性构成的聚合怪物。无法言喻的丑陋肢体时隐时现,布满倒刺的触须、流淌脓血的巨口、闪烁着亵渎光芒的复眼……其核心处,一点深邃如渊的紫黑色光芒,如同心脏般搏动,每一次跳动都牵引着沈穆掌心的烙印,引发更剧烈的灵魂灼痛和无边无际的低语诱惑——屈伏!毁灭!同化!

    “目标!领主!”雷萨里特粗粝的咆哮在混乱的战场上炸响,这位铁血教官的指挥精准如刀,瞬间压下士兵们面对终极恐怖的窒息感。“裁决之眼!最大充能!目标,神孽核心!弩炮、弩手、弓箭手!覆盖射击!压制其领域!圣树骑士团!结阵!准备——近战绞杀!”

    命令即是信号!

    “嗡——轰!!!”

    城堡主塔顶端,那集合了维基亚冰风之力、木精灵残存圣光与罗多克精密工程学的战争结晶——“裁决之眼”,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一道粗大无比、凝练如实质的幽蓝色奥术光束,撕裂污浊的空气,带着净化与湮灭的双重威能,精准地轰向深渊噬魂主君那搏动的核心!空气被电离,发出刺耳的尖啸,光柱所过之处,残留的污秽气息瞬间汽化。

    几乎同时,城墙中层防御平台上,所有中型弩炮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特制的破甲爆裂符文矢拖着尾焰,如同流星火雨般攒射向神孽庞大的身躯。罗多克弩手们屏息凝神,重型弩机的弓弦绷紧到极限,淬毒的破甲黑晶矢瞄准那些扭曲肢体连接的节点,冷静地扣动扳机。维基亚弓箭手则展现出令人惊叹的速射技巧,一片片由寒冰箭簇构成的箭幕泼洒而出,试图冻结、迟滞神孽周围那不断扭曲、削弱远程攻击的污秽领域。木精灵幸存者们,眼中燃烧着家园被毁的悲愤,射出的箭矢缠绕着最后也是最纯粹的净化之力,如同金色的丝线,试图穿透那厚重的黑暗。

    深渊噬魂主君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其精神冲击如同实质的海啸般席卷城墙!意志稍弱的士兵瞬间口鼻溢血,眼神涣散,武器脱手。它庞大的“身躯”猛地一缩,紫黑色的污秽领域瞬间凝实,如同最粘稠的沼泽泥潭。

    裁决之眼的幽蓝光柱轰然撞击在领域之上!刺目的能量湮灭光芒炸开,恐怖的冲击波将城墙垛口大片掀飞,碎石如雨。光柱被强行阻挡、偏折、消耗,虽然撕开了领域表层,蒸发出大量紫黑色的烟雾,却未能一击洞穿核心!弩炮的爆裂矢在领域外围炸开,火光与冲击波大部分被吸收、扭曲,杀伤力锐减。冰霜箭幕被污秽能量消融,只有少数蕴含强大净化之力的木精灵箭矢和精准的罗多克黑晶破甲矢能造成些许伤害。

    “呃啊!”神孽核心处传来一声混杂着痛苦与暴怒的意念尖啸。一条完全由污秽能量构成的、布满吸盘的巨大触须猛地从领域核心探出,无视了空间距离,带着吞噬灵魂的吸力,隔空抓向箭塔顶端的沈穆!爪风未至,那股锁定灵魂的冰冷吸力已让沈穆感觉自己的生命力与意志力都在疯狂流逝,视野边缘开始发黑,掌心的烙印更是烫得如同烙铁!

    不能躲!身后是德赫瑞姆的核心,是无数信任他的士兵和移民!躲开,这一爪足以在城墙上撕开无法愈合的伤口!

    千钧一发!沈穆眼中燃烧的决绝压倒了灵魂撕裂的剧痛。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左脚重重踩在箭塔边缘,碎石崩裂!他抬起了那只烙印着耶诺古神性碎片的左手,五指箕张,不闪不避,主动迎向那抓来的污秽巨爪!

    “领主!”下方传来雷萨里特和法提斯惊骇欲绝的怒吼。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沈穆的声音嘶哑低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压过了战场的一切喧嚣。他全身的灰烬之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涌,皮肤下的暗紫色裂痕如同活物般蠕动闪烁,那是耶诺古神性反噬与自身力量激烈冲突的具象。但此刻,沈穆要做的,是更危险的事——主动引导、放大掌心的烙印之力!

    “骑砍!”沈穆在心中发出无声的咆哮,识海中那枚由无数战场经验、规则理解与不屈意志凝聚而成的“骑砍规则烙印”骤然亮起!它不再是被动防御或强化己身,而是化作一道无形的桥梁,一座强横的转化熔炉!

    “规则烙印——‘掠夺汲取’!”

    当那只污秽巨爪的指尖几乎触碰到沈穆掌心的瞬间,骑砍规则烙印的力量被彻底激发!沈穆的左手掌心仿佛化为了一个微型的、狂暴的漩涡!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令人牙酸的、能量被强行撕扯吞噬的声音!深渊噬魂主君那足以抓碎山岳、吞噬灵魂的污秽巨爪,在接触到沈穆掌心的刹那,其蕴含的恐怖能量——那属于耶诺古意志本源的腐朽神性、深渊死灵规则与无数被吞噬灵魂的怨念——竟被沈穆掌心那同源的烙印,经由“骑砍规则烙印”的转化熔炉,疯狂地、不受控制地倒灌进沈穆的体内!

    这并非吸收,而是强行掠夺!是沈穆利用自身烙印与对方力量同源的特性,以“骑砍规则”为撬棍,强行打开了一个能量通道,将对方攻击中最核心、最本源的力量,如同开闸泄洪般引入自身!

    “吼嗷嗷嗷——!”深渊噬魂主君第一次发出了清晰可闻的、夹杂着巨大惊愕与暴怒的痛苦咆哮!它那由能量构成的巨爪肉眼可见地变得黯淡、稀薄,仿佛被抽干了精髓。而沈穆——

    “噗!”沈穆猛地喷出一大口灼热的、带着暗金色光泽的血液,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如同风中残烛。他的左臂皮肤寸寸龟裂,暗紫色的纹路如同蛛网般急速蔓延,瞬间爬满了半边脸颊和脖颈,甚至侵入了眼白,让他的一只眼睛闪烁着妖异的紫芒。身体内部更是如同被投入了沸腾的岩浆与极寒的冰狱,耶诺古最纯粹的、充满毁灭与疯狂的意志碎片,混杂着海量的污秽能量,在他脆弱的经脉和识海中横冲直撞!

    剧痛!超越之前任何一次的、源自灵魂和肉体双重毁灭边缘的剧痛!骑砍规则烙印疯狂运转,试图转化、压制这汹涌而来的异种能量,但数量太过庞大,质量太过恐怖!沈穆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即将被撑爆的气球,随时可能彻底湮灭,或者被耶诺古残留的疯狂意志吞噬同化,成为下一个神孽!

    然而,就在这生死一线、意识即将被无边痛苦和疯狂呓语淹没的瞬间,沈穆那被剧痛扭曲的脸上,嘴角却极其艰难地、极其狰狞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燃料……足够了……”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低吼。

    他的右手,一直紧握着那柄陪伴他征战至今、布满裂痕与暗沉血渍的断剑!此刻,断剑的剑柄烙印,与他识海的骑砍规则烙印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他强忍着灵魂被撕裂、身体被撑爆的极致痛苦,将体内那狂暴冲突、几乎要将他彻底毁灭的混合能量——自身灰烬之力、耶诺古神性碎片之力、刚刚掠夺来的深渊噬魂主君本源之力、以及骑砍规则烙印全力运转的力量——不顾一切地、毫无保留地,灌注进那柄平平无奇的断剑之中!

    “规则烙印——‘战场裁决’!以吾之血,燃汝之魂!断罪!湮灭!”

    没有璀璨的光华,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断剑只是微微亮起了一层极内敛、极沉重的暗红光芒,如同凝固的、燃烧到极致的熔岩核心。剑身周围的空间开始无声地扭曲、塌陷,散发出一种让所有生灵本能感到恐惧的终结气息。

    深渊噬魂主君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它不顾被沈穆左手疯狂汲取力量带来的虚弱和剧痛,猛地收回了那只残破的巨爪,核心处那点紫黑光芒疯狂闪烁,剩余的污秽能量高度凝聚,在它“胸前”形成了一面厚重无比、流淌着无数痛苦面孔的污秽巨盾!同时,它发出凄厉的尖啸,催促着残余的豺狼人神孽不顾一切地扑向城墙,试图打断沈穆这看似缓慢实则凝聚了所有的一切的一击!

    “挡住它们!用命填也要给我挡住!”雷萨里特目眦欲裂,挥舞着战刀,身先士卒地冲向城墙缺口。圣树骑士们高唱着古老而悲怆的战歌,全身绽放着最后的净化光芒,如同扑火的飞蛾,迎着那些扭曲的怪物撞了上去!重步兵方阵挺起荆棘圣纹巨盾,用血肉之躯构筑堤坝!弩手和弓箭手完全放弃了精准,将最后的箭矢泼水般射出!

    城墙上下,瞬间沦为血肉磨坊!库吉特哨骑的铜铃疯狂摇响,扰乱了低级神孽的行动,却也引来更疯狂的攻击。不断有士兵被污秽能量腐蚀成白骨,被神孽的利爪撕碎,被同伴倒下时挥舞的武器误伤……惨叫声、怒吼声、骨骼碎裂声、能量湮灭声交织在一起,演奏着一曲绝望而壮烈的挽歌。每一秒,都有生命在消逝,但德赫瑞姆的防线,在巨大牺牲的支撑下,竟奇迹般地没有在神孽最后的疯狂冲锋中崩溃!

    沈穆对周围惨烈的厮杀充耳不闻,他的全部意志,都凝聚在右手的断剑之上。那暗红的光芒越来越凝实,剑身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碎裂声,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崩解。他高高举起了断剑,锁定了深渊噬魂主君核心,以及那面污秽巨盾!

    手臂上的暗紫色裂痕疯狂蔓延,如同燃烧的引信,一路烧向心脏和大脑。他眼中的紫色光芒与自身的灰烬意志激烈冲突,意识在疯狂的边缘摇摇欲坠。但他挥剑的动作,却带着一种一往无前、斩断宿命的决绝!

    “耶诺古!你的诅咒!你的神性!你的疯狂!连同这污秽的造物——”沈穆用尽最后一丝清明,发出了震动战场的咆哮,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却又带着金属般的铿锵:

    “——尽归尘土吧!!!”

    暗红色的断剑,带着沈穆燃烧的生命、意志、窃取掠夺而来的力量以及骑砍规则对战场杀戮之力的终极裁决,无声无息地斩落!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席卷一切的冲击波。

    只有一道极细、极暗的红色光线,从断剑尖端射出,瞬间跨越了空间。

    那道红线,轻易地、毫无阻碍地,穿过了深渊噬魂主君凝聚的污秽巨盾。仿佛那面由无数怨念和神性能量构成的盾牌,只是一个可笑的幻影。

    红线没入了神孽核心那搏动的紫黑色光芒之中。

    “啵。”

    一声轻微得如同气泡破裂的声响。

    深渊噬魂主君庞大的、扭曲的身躯猛地一僵。核心处那点紫黑色的光芒,如同被戳破的脓包,瞬间失去了所有光彩。紧接着,以那核心为原点,无数道细密的暗红色裂纹凭空出现,瞬间布满了神孽的整个“身体”。

    没有挣扎,没有咆哮。那由耶诺古最后意志和污秽能量构成的终极怪物,就像一座风化了亿万年的沙雕,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无声无息地、彻底地崩解、湮灭。

    构成它身体的紫黑色能量,如同燃尽的余烬,化作无数灰白色的光点,在污浊的空气中迅速飘散、消失。一同消失的,还有那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和灵魂低语。

    战场上,出现了刹那的死寂。

    残余的豺狼人神孽失去了主君的意志统御和力量支撑,动作瞬间变得僵硬、呆滞,如同断了线的木偶。它们身上狂暴的污秽能量开始失控逸散,形态也变得不稳定起来。

    “杀!”雷萨里特第一个反应过来,嘶哑的咆哮打破了寂静,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怒和复仇的火焰。“一个不留!净化它们!”

    幸存下来的士兵们爆发出震天的怒吼,将所有的恐惧、悲伤和愤怒都倾泻向那些失去主心骨的神孽。失去了统一意志和领域加持,这些次级神孽在德赫瑞姆守军残存力量的反扑下,迅速被分割、包围、剿灭。圣树骑士的净化光环、维基亚的冰风、罗多克的破甲矢……终于能结结实实地落在它们身上。

    城墙之上,箭塔顶端。

    沈穆保持着挥剑斩落的姿势,一动不动。他全身如同一个布满裂痕的瓷器,密密麻麻的暗紫色纹路覆盖了几乎每一寸裸露的皮肤,甚至从破裂的衣袍下蔓延出来。左手的烙印不再发光,却留下了一个深可见骨、边缘焦黑的恐怖伤口,那是强行掠夺神性能量留下的印记。右手的断剑,在发出那惊天动地的一击后,终于承受不住,剑尖以下寸寸碎裂,化作细小的黑色晶体粉末,簌簌落下,只剩下一个光秃秃、布满裂痕的剑柄还被他死死攥在手中。

    “嗬……嗬……”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仿佛破碎的风箱。暗金色的血液不断从嘴角溢出,滴落在冰冷的箭塔石板上。视野一片模糊,只有无尽的黑暗和闪烁的紫色光斑。身体内部,如同被彻底掏空又被强行塞入了滚烫的烙铁,灰烬之力近乎枯竭,耶诺古神性碎片虽然沉寂下去,但造成的破坏触目惊心。更可怕的是,深渊噬魂主君那部分被强行掠夺、未能完全转化的狂暴意志碎片,如同跗骨之蛆,依旧在他濒临崩溃的识海中疯狂冲击、尖啸,试图将他拖入永恒的疯狂深渊。

    他听到了城墙下士兵们反攻的怒吼,听到了神孽临死前的哀嚎,也听到了雷萨里特和法提斯焦急呼唤他名字的声音由远及近。

    但他无法回应。

    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都在刚才那倾尽所有、赌上性命的一击中彻底燃烧殆尽。此刻,支撑他不倒下的,只剩下一种近乎本能的、刻入骨髓的不屈。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那只握着断剑剑柄的、同样布满裂痕的右手,缓缓地、重重地,按在了箭塔冰冷的垛口上。以剑柄为支点,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然后,他抬起头。

    仅存的那只未被紫色完全侵蚀的眼睛,艰难地转动,望向东方。

    腐息沼泽的方向,那道之前曾与裁决之眼对撞的紫黑色光柱早已消失,但弥漫的黑云却更加浓厚粘稠,翻滚涌动,隐隐透出比之前更加深邃、更加不祥的暗红光芒。祖陵方向的天空,那片巨大的漩涡状创口依旧存在,仿佛亘古不变的疤痕,此刻似乎也受到了某种刺激,旋转的速度悄然加快了一丝,散发出冰冷而古老的吸力,遥遥呼应着腐息沼泽的异动。

    风暴并未结束。

    耶诺古的终末咆哮或许被斩断,但这片被深渊死灵规则侵蚀的大地上,酝酿着的,是更加深沉、更加恐怖的黑暗浪潮。德赫瑞姆的城墙在喘息,而真正的、席卷尘世的战争阴云,才刚刚开始在天际线积聚。

    沈穆布满裂痕的脸上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只有无尽的疲惫和一种洞悉未来的沉重。视野彻底陷入黑暗前,他仿佛看到,那柄插在垛口上、仅剩剑柄的断剑,在穿透黑云的惨淡天光映照下,如同一块染血的墓碑,倔强地矗立在尸骸与灰烬之上,无声地诉说着这场惨烈血战的代价与尚未终结的危机。

    意识,沉入无边的黑暗与残留神孽意志的尖啸之中。身体,依旧靠着那不屈的剑柄,屹立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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