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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凤栖梧桐,盛世华章

    乞儿国的深秋,皇城内外层林尽染。金黄的银杏叶铺满了朱雀大街,与朱红宫墙交相辉映,远远望去,宛如一幅浓墨重彩的画卷。今年是毛草灵留在乞儿国的第十五年,也是她正式被册封为“圣贤皇后”的第五个年头。

    清晨的凤栖宫,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殿内。毛草灵已经起身,正站在一面巨大的铜镜前,由侍女为她更衣梳妆。镜中的女子已褪去少女时的青涩,眉眼间沉淀着岁月赋予的从容与智慧。三十有五的年纪,在她身上非但不显老态,反而增添了母仪天下的气度。

    “皇后娘娘,今日朝服用哪一套?”掌衣女官捧着三套朝服上前询问。

    毛草灵的视线掠过那套最华贵的凤穿牡丹金线绣袍,停在了中间那套较为朴素的暗红色凤纹礼服上:“就这套吧。今日要去国子监讲学,穿得太隆重,学生们反倒拘谨。”

    “可是礼部昨日送来章程,说今日有南诏、吐蕃的使臣前来听讲……”女官有些迟疑。

    “正因有外邦使臣在,才更应展示我乞儿国皇后治学育人的风范,而非珠翠华服之奢。”毛草灵语气温和却坚定,“去岁西域来的商队都说,他们听闻乞儿国皇后不仅善治国,更亲自教导学子,这才是真正让他们敬重的原因。”

    梳妆完毕,毛草灵移步至书房。书案上已整齐摆放着今日要用的讲稿——不是经史典籍的摘抄,而是她亲自编撰的《民生实务十二讲》。这是她五年前开始的一项创举:每月初九亲赴国子监,为通过初试的平民子弟讲授治理实务。课程内容包括农田水利、商贸流通、户籍管理、刑狱判例等,全部基于她十五年来治理国家的实际经验。

    “母后。”

    清脆的童声从门外传来。毛草灵回头,看见八岁的太子李承乾正站在门边,小小的身板挺得笔直,穿着墨绿色的锦袍,头上戴着小小的玉冠。他身后还跟着六岁的公主李明月,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满是期待。

    “乾儿,月儿,这么早就来了?”毛草灵笑着招手。

    两个孩子小跑着进来。李承先行礼如仪:“儿臣给母后请安。今日是初九,儿臣已向太傅告假,想随母后去国子监听讲。”

    李明月则直接扑进毛草灵怀里:“母后母后,月儿也要去!月儿已经会背《千字文》了!”

    毛草灵抚摸着女儿柔软的头发,心中涌起暖流。这两个孩子是她生命中最珍贵的礼物。李承乾聪慧稳重,三岁能诵诗,五岁通算术,如今八岁已经能和她讨论简单的政事。李明月虽年幼,却机灵活泼,颇有她当年的影子。

    “好,都去。”毛草灵牵起两个孩子的手,“但你们要答应母后,在学堂上安静听讲,不可嬉闹。”

    “儿臣遵命!”

    辰时三刻,皇后的仪仗从宫门出发。与十五年前初到乞儿国时的奢华排场不同,如今的凤驾朴素了许多:六名宫女、四名内侍、八名侍卫,再加上一辆不算奢华的马车。这是毛草灵坚持的改革——她说:“皇后出巡若过于铺张,百姓见了只会觉得皇室奢靡,失了亲近之心。”

    马车缓缓行驶在朱雀大街上。毛草灵掀开车帘一角,看着街道两旁的景象:商铺鳞次栉比,行人衣着整洁,孩童在街边追逐嬉戏,老人在茶摊前闲话家常。偶有百姓认出皇后的车驾,纷纷驻足行礼,眼中是真诚的敬爱,而非畏惧。

    “母后,百姓们都很喜欢您。”李承乾趴在窗边,小声说道。

    “不是喜欢母后这个人,是喜欢现在能吃饱穿暖的日子。”毛草灵轻声教导,“乾儿要记住,为君者,得民心不是靠恩赐,而是靠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马车在国子监门前停下。监丞早已率领师生在门外恭候。毛草灵牵着两个孩子下车,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人群前列的几位异邦装束者——南诏使臣穿着斑斓的刺绣长袍,吐蕃使者则是一身裘皮镶边的装束,还有个碧眼卷发的西域商人,想必是途经此地的商队首领。

    “臣等恭迎皇后娘娘。”监丞率众行礼。

    毛草灵抬手示意众人起身,目光温和地扫过那些外邦面孔:“诸位远道而来,不必拘礼。今日讲学,诸位可随意旁听,若有疑问,课后也可探讨。”

    讲堂设在国子监最大的明伦堂内。能容纳三百人的殿堂座无虚席,不仅有通过选拔的平民学子,还有自愿来听讲的官员子弟,以及今日特来的外邦使臣。毛草灵走上讲台,李承乾和李明月被安排在首排特设的小座上。

    “今日我们讲第十二讲:商贸流通中的关税与市舶管理。”毛草灵开门见山,没有冗长的开场白,“在座可有经营过商铺,或家中有人行商的?”

    台下有十几人举手。毛草灵点了其中一位看起来最年轻的学子:“你来说说,若从江南贩运丝绸到长安,沿途要经过几道关卡?需缴纳多少税银?”

    那学子紧张地站起身,结结巴巴地回答:“大、大概要经过五道关卡,税银……税银是货值的一成?”

    毛草灵摇摇头,示意他坐下:“实际是七道关卡,税银总计货值的一成半。而且这还只是官税,若遇上贪吏索贿,实际支出可能达到两成甚至三成。”

    台下响起窃窃私语。毛草灵转身,让内侍展开一幅巨大的地图——这是她主持绘制的《乞儿国商路全图》,上面清晰标注了全国的商路、关卡、税所。

    “三年前,本宫与陛下商议后,推行了‘商路整饬令’。”毛草灵用细长的竹竿指向地图,“第一,合并关卡,将七道减为三道;第二,统一税银,定为货值的一成,且所有税所必须公开张贴税则;第三,设立‘商贾诉冤司’,若有官吏额外索贿,商贾可直接上告,查实者严惩。”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此令推行后,乞儿国去年的商税收入,反而比前年增加了三成。诸位可知为何?”

    一名官员子弟举手:“因为关卡少了,官吏不敢贪墨了?”

    “这是一方面。”毛草灵点头,“更重要的是,商路通畅后,愿意行商的人多了,流通的货物多了,国家的总体税收自然增加。这就好比一条河,你处处设坝,看似每个坝都能截留些水,但整条河的水流却小了。不如只留几处关键的水闸,让河水畅流,收获的水反而更多。”

    她讲得深入浅出,不仅引用数据,还穿插实际案例。讲到关税计算方法时,她甚至现场出了道算术题,让学子们计算不同货物的最优纳税方案。讲到市舶管理时,她特地转向那些外邦使臣:“例如西域来的香料,我们实行的是阶梯税率——首批入关的享受优惠,以此鼓励商队带来新货物;但若同种货物大量涌入,则会适当提高税率,以保护本国相关产业。”

    那位西域商人忍不住用生硬的汉语提问:“皇后娘娘,若……若我们认为税率不公,该如何申诉?”

    “每月十五,户部会在长安西市设‘外商议事堂’,专供外商反映问题。”毛草灵从容回答,“此外,各主要商埠都设有通译官,协助外商与官府沟通。本宫可以告诉诸位,去岁通过外商议事堂调整的税则,就有十七项。”

    吐蕃使者站起身,右手抚胸行礼:“尊敬的皇后,在下有一问:贵国鼓励商贸,就不怕本国金银外流吗?”

    这个问题很尖锐。毛草灵却笑了:“使者问得好。但使者可能不知,我乞儿国实行的是‘以货易货’与‘金银流通’并行的政策。我们鼓励外商带来我国需要的货物——比如吐蕃的骏马、药材,南诏的茶叶、矿石,然后用我国的丝绸、瓷器、铁器交换。实在需要金银结算的,我们也有限额管理。更重要的是——”

    她提高了声音,让全场都能听清:“金银是死的,商贸是活的。只要商贸活动持续,货物不断流通,国家的财富就在增长。一味守着金银不流通,就如守着谷仓不播种,终究会坐吃山空。”

    讲堂内响起掌声。不仅本国学子,那些外邦使臣也在点头。

    两个时辰的讲学很快过去。结束时,毛草灵宣布了一个消息:“下月初九的讲学,本宫将邀请三位实际经营商队十五年的老商贾,来为大家讲述他们的亲身经历。有兴趣的学子,可提前准备问题。”

    学子们兴奋地议论着散去。毛草灵正要离开,却被那位西域商人拦住了去路。

    “尊敬的皇后娘娘。”商人深深鞠躬,“在下阿卜杜勒,来自撒马尔罕。在下走过丝绸之路上的许多国家,从未见过像您这样亲自教导百姓的皇后。请允许在下献上一点微薄的礼物。”

    他示意随从捧上一个精致的木盒。打开后,里面不是金银珠宝,而是一套精密的星盘和几张绘制精细的星空图。

    “这是我国学者绘制的星图,以及用于导航的星盘。”阿卜杜勒真诚地说,“听闻皇后娘娘重视学问,在下想,这比任何珠宝都更适合献给娘娘。”

    毛草灵郑重接过:“本宫代表乞儿国,感谢你的馈赠。这份礼物,本宫会转赠给司天台,让我国的学者也能研究这些珍贵的星图。”她想了想,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这是本宫的随身之物,赠与你作为回礼。凭此玉佩,你的商队在乞儿国境内可享受优先通关之便。”

    阿卜杜勒激动得双手发颤,连声道谢。

    回宫的马车上,李明月仰着小脸问:“母后,那个西域商人为什么不送珠宝,要送星星的图画呢?”

    毛草灵将女儿搂在怀里:“因为对于真正的智者来说,知识比珠宝更珍贵。那些星图能帮助人们在茫茫大海上找到方向,能帮助农民判断时节播种收割,它的价值,是十箱珠宝也换不来的。”

    李承乾若有所思:“母后,儿臣明白了。治国就像在海上航行,也需要星图指引方向。母后教给学子们的那些实务,就是治国的星图。”

    毛草灵欣慰地看着儿子:“乾儿说得对。所以母后每月来讲学,就是希望将来无论谁治理这个国家,手中都能有正确的星图。”

    马车驶入宫门时,已是午后。毛草灵刚下马车,就见皇帝李璟已等在凤栖宫外。四十岁的天子,眉宇间英气不减,只是鬓角已染了几缕霜白。看见妻儿归来,他脸上露出温暖的笑意。

    “听说今日讲学,连吐蕃、南诏的使臣都听得入神?”李璟走上前,很自然地牵起毛草灵的手。

    “陛下消息真灵通。”毛草灵笑着回应,“阿卜杜勒还献了一套西域星图,我已命人送往司天台了。”

    两人并肩走进宫中,两个孩子乖巧地跟在后面。午膳早已备好,都是家常菜式:一道清炖鸡汤,一碟清炒时蔬,几样精致点心。这是毛草灵定下的规矩:平日膳食从简,省下的银两用于资助贫寒学子。

    用膳时,李璟提起一事:“今日早朝,户部呈报了今年的秋税收缴情况。全国三十八州,已有三十四州完成九成以上,比去年提前了半月。尤其是你推行‘税赋公示制’的那几个州,百姓缴税最为积极。”

    “那是因为百姓知道,他们缴的税用在了何处。”毛草灵为丈夫盛了碗汤,“去年江南水患,朝廷用税款修筑堤坝;今年北方旱灾,朝廷用税款开挖水渠。百姓亲眼看见税款变成实实在在的好处,自然愿意缴纳。”

    李璟感慨道:“十五年前你初提这些想法时,朝中多少老臣反对。如今看来,你是对的。”

    “不是我对,是道理对。”毛草灵轻声说,“治国就像治家,要开源节流,要量入为出,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些道理,百姓都懂,只是从前没有人把这些道理变成实实在在的制度。”

    用完午膳,两个孩子被乳母带去午睡。李璟和毛草灵移步至御花园散步。深秋的园中,菊花盛开,丹桂飘香。

    “灵儿。”李璟忽然唤了她的乳名——这是私下里他才用的称呼,“下个月,是你来到乞儿国整整十五年的日子。”

    毛草灵停下脚步,望向园中那棵最大的梧桐树——那是她入宫第二年亲手种下的,如今已亭亭如盖,要两人才能合抱。

    “时间过得真快。”她轻声说,“有时候午夜梦回,还会梦见刚到乞儿国时的情景,梦见那些在后宫中与我为难的妃嫔,梦见朝堂上那些质疑我的老臣。”

    “但现在他们都真心敬服你了。”李璟握紧她的手,“连最顽固的御史大夫王崇礼,前日还在朝上说‘皇后之贤,千古未有’。”

    毛草灵摇摇头:“我不要千古贤名,只求问心无愧。这十五年,我尽力了——为你,为这个国家,也为那些相信我、跟随我的人。”

    一阵秋风吹过,梧桐叶沙沙作响,金黄的叶片如雨般飘落。毛草灵伸手接住一片落叶,叶脉清晰如掌纹。

    “陛下还记得吗?我答应留下那日,也是在这样的秋天。”她抬眼看向李璟,“你说‘乞儿国需要你,我需要你,这里的百姓也需要你’。如今十五年过去,我想我可以说了:留下,是我这一生最正确的决定。”

    李璟将她拥入怀中,久久不语。秋风穿过亭台楼阁,带来远处市井的喧嚣——那是属于一个盛世王朝的、充满生机的声音。

    良久,李璟才低声说:“下个月,朕想为你举办一场庆典。不奢靡,但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乞儿国能有今日,有你一半的功劳。”

    “庆典就免了。”毛草灵从他怀中抬起头,眼中闪着光,“不如将那笔钱,用来在全国各州设立‘女子学堂’——让女孩子也能读书识字,学习技艺。这才是对我最好的纪念。”

    李璟怔了怔,随即笑出声来:“你啊,永远都在想这些事。好,依你。就办女子学堂,用你的封号命名,叫‘圣贤女塾’。”

    夕阳西下,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凤栖宫的屋檐上,几只凤凰形状的铜铃在风中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吟唱着一个关于成长、选择与坚守的故事。

    而这个故事,还在继续。

    (第195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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