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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0章 就算死在这,也要拉她陪葬

    许靖央清丽英气的面容上,凤眸冷冽如冰。

    她只看了得意的司逢时一眼,便将右手缓缓背后。

    左手为刃,气势凛然。

    司逢时没想到,这个时候,许靖央竟还要打!

    她拳脚功夫最是厉害,他很清楚,只有他自己的话,在许靖央手中讨不到便宜。

    这个女人,当初在北梁战场上,恐怕连七成功力都未曾使出。

    她的武功深不可测,可怕至极!

    不过,今天就算要死在这里,他也要拉着许靖央陪葬!

    司逢时眼中仇恨的光芒大盛。

    他嘶吼一声,举剑朝着许靖央猛扑过去。

    许靖央眼神一冷,不退反进。

    左掌如刀,带着凌厉掌风,朝他面门劈去!

    司逢时急忙侧身躲避,掌风擦着他耳畔而过,轰然击打在身后一棵碗口粗的松树上!

    这聚满所有内劲的一招,使得松树传来咚的一声巨震。

    些许细枝轰然断裂,砸在雪地上,扬起漫天雪沫。

    司逢时看得心头骇然,动作不由得一滞。

    许靖央抓住这瞬间的空隙,一个旋身,猛地扣住了司逢时持剑的手腕!

    司逢时咬牙,拼命将剑锋下压,试图刺向许靖央。

    许靖央眼神冰冷,左手紧扣他手腕,死死抵住。

    两人彼此用劲,司逢时的剑锋对准许靖央的面孔,悬停在半空的冷刃因用力而微微颤抖。

    “许靖央,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司逢时双目赤红,语气愤恨,“若非你们大燕屠我北梁子民,害我北梁动荡,我何至于对宝惠狠心!这一切,都是你们的错!”

    许靖央闻言,只说了四个字:“冠冕堂皇。”

    司逢时恼怒。

    许靖央盯着他的眼睛,冷冷道:“我杀你,只有一个原因。”

    “当初你们北梁使臣前来大燕求娶宝惠,分明承诺会善待于她。”

    “可最后,你负了她,伤了她,我杀你,只为她,无关两国!”

    司逢时浑身一震,眼中闪过错愕和茫然。

    就在他心神失守的刹那,噗的一声闷响!

    一截匕首自他背后刺入。

    司逢时僵住,他艰难地一点点地回头看去。

    萧宝惠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正站在他身后一步之遥。

    她面色苍白如雪,发丝被寒风吹得凌乱拂动。

    那双曾经对着他盈满温情的眼眸,此刻却冰冷如霜,带着决绝的恨意。

    她双手紧紧握着匕首柄,见他回头,非但没有退缩,反而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将匕首又往他体内推了进去!

    直至剩下刀柄在外,刀刃全数没入!

    司逢时骤然回神,长剑转而就要劈向萧宝惠!

    许靖央却在此时一脚踹中他,司逢时骤然飞了出去,狠狠砸在一棵树上,随后倒地。

    他呕出几口鲜血,抬头看向萧宝惠,只见她已经站在了许靖央的身边。

    两个女子望着他的眼神,同样冰冷。

    “宝惠……你……”他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了。

    萧宝惠瞧着他,语气冰冷:“你捅我一剑,我还你一刀,我们两清。”

    司逢时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他越想说话,喉咙里喷出的血沫就越多。

    最终睁着眼气绝身亡。

    许靖央上前检查了一番,确定他死了。

    萧宝惠说:“将他丢下悬崖吧。”

    许靖央看向她,只见萧宝惠眼眶通红,神情却是冷然的。

    “我杀了他,是让他还完了亏欠我的,可是,我那枉死的腹中孩儿,他仍欠他一条命。”她道。

    许靖央沉默,随后颔首:“好。”

    二人合力将司逢时拖到悬崖边,许靖央轻轻一踢,司逢时的尸首就掉了下去。

    看着如同深渊的崖底,萧宝惠缓缓闭了闭眼。

    撕拉一声的刺耳动静,让萧宝惠睁开眼眸。

    她回头看去,许靖央又撕掉了一条衣料,缠绕在自己的右肩上。

    之前许靖央绑着的衣料已经完全被鲜血浸透,此刻被她解下来丢在地上,肩膀上的血马上滴滴答答地落在雪地上,烫出一个个红色的洞。

    萧宝惠大惊,连忙上前替许靖央捂住伤口。

    “靖央!你伤得太严重了,这血止不住吗?”

    司逢时那一剑刺中了许靖央后肩的穴位,血行倒逆,需要及时敷止血的草药医治。

    为了不吓着萧宝惠,许靖央说:“有了草药就好,附近便有城镇,我先带着你走。”

    这时踏星跑了过来,许靖央把萧宝惠抱上马背,两人飞快离去。

    只是,让许靖央没想到的是,附近的城镇戒严,不许任何人进入。

    她这些日子为了赶路,都是在附近山里的村民亦或是驿站借宿,很少住在城中,故而没有发现这个朝廷新规。

    “来者止步!”城楼上,一名守城校尉探出身来,声音严厉,“奉朝廷严令,年关期间,为防山贼流寇,各城子时闭门,辰时方开,期间严禁任何人出入!速速退去!”

    许靖央勒住缰绳,瞧着城墙上森严的守卫兵。

    座下踏星喷着响鼻,呼出白雾,似乎也有些急躁。

    空气中血腥味很浓。

    许靖央的右肩伤口只简单包扎了一下,鲜血仍透过布条不断渗出,染红了半边衣襟。

    如今已是寒夜,失血让许靖央感到今夜格外寒冷。

    虚弱感正一阵阵侵袭着她的神智。

    许靖央稳了稳心神,抬首对城墙上的守兵说。

    “我们两个女子,一看便知不是匪贼,规定不是死的,为何不能变通?”

    “焉知你们不是山贼内应?”守兵冷冰冰的回答。

    萧宝惠闻言,又惊又怒。

    许靖央流了太多血,她也跟着着急。

    这会儿,她挣扎着想从马背上下去,被许靖央按住了肩膀。

    萧宝惠不得不高声道:“我们遭遇贼人伏击,急需入城医治,人命关天!尔等速开城门,事后必有重赏!”

    为了不暴露,萧宝惠没有说她和许靖央的身份。

    那守兵面色依旧冷硬,拱手道:“在下职责所在,只认朝廷律令与上峰手谕,无开城手令,不能擅开城门!”

    他语气虽还客气,态度却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余地。

    城墙上的士兵更是手持弓弩,虎视眈眈。

    萧宝惠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城楼怒斥:“混账!你们可知我是……”

    “宝惠!”许靖央低喝一声,制止了她。

    她凤眸微眯,扫过城墙上的那些人。

    皇帝下令防止山贼,却只在夜间闭门闭户。

    这哪里是为了防什么山贼?

    皇帝早就知道北梁人有什么计划,故意以宵禁的名义封锁沿途城镇,断的是她的后路。

    不过是一个里应外合的阴谋罢了。

    许靖央猛地回头,望向身后茫茫雪原与幽暗林道。

    “走!”

    她当机立断,不再与守军纠缠,一扯缰绳,调转马头。

    萧宝惠愕然道:“靖央?我们不进城了?你的伤……”

    许靖央目不斜视,眼神冷然:“来不及了,再不走,追兵肯定就要到了。”

    她现在身受重伤,不能带着萧宝惠冒险。

    许靖央猛夹马腹,踏星长嘶一声,朝着远离官道的方向疾驰而去。

    寒风呼啸,卷起她染血的衣袂与散落的黑发。

    许靖央挺直背脊,将怀中虚弱的萧宝惠护得更紧。

    她凤眸直视前方,眼底只有一片冷静与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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