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科的大嗓门即使隔着听筒也震得沈岩耳朵嗡嗡响。
“别喝了，让吴雅也别睡了，半小时后到公司。”
沈岩的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
“有大生意。”
电话那头的嘈杂声戛然而止。
“马上到。”
四十分钟后，深岩集团顶层的总裁办。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京海市璀璨的夜景，脚下的车流如同流动的黄金河。
陈光科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气，正捧着一杯浓缩咖啡猛灌。
吴雅则是已经换回了那身干练的职业装，手里拿着平板电脑，神色凝重。
沈岩把打印出来的名单扔在桌子中央。
“看看吧。”
陈光科凑过去扫了一眼，刚喝进嘴里的咖啡差点喷出来。
“咳咳咳……卧槽！”
他瞪大了眼睛，手指颤抖地指着上面的名字。
“岩哥，你这是从哪搞来的死亡笔记？钱程？马伟都？这几位爷咱们可惹不起啊！”
陈光科虽然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在京海混了这么多年，谁能惹谁不能惹，他心里门清。
这几个人，随便跺跺脚，京海的地皮都要抖三抖。
吴雅的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沈总，这份名单……难道是当年资助泰坦计划的人？”
她反应很快，立刻联想到了关键点。
沈岩点了点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没错。”
“那……咱们是要避开他们？”
陈光科试探性地问道。
“避开？”
沈岩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放下水杯，指关节在“钱程”的名字上重重敲了两下。
“我们的AI算力中心要扩建，需要大量的进口芯片和特种钢材，国内的渠道太慢。”
“钱程手里有全亚洲最快的走私……哦不，物流渠道。”
他又指了指马伟都的名字。
“泰坦一号的散热系统需要升级，马伟都垄断了市面上百分之八十的液态金属供应。”
沈岩抬起头，看着两个被吓傻的得力干将。
“既然他们手里有我们想要的东西，为什么要避开？”
“不仅不避，还要让他们主动送上门来。”
陈光科咽了口唾沫，觉得自家老板可能是疯了。
“岩哥，这可是虎口拔牙啊。钱程那老东西黑白两道通吃，咱们虽然搞垮了天穹资本，但在这些实业大佬眼里，咱们就是玩虚拟数据的暴发户。”
沈岩没有解释。
他只是看向了那个一直悬浮在视野角落的系统面板。
【今日情报已刷新。】
【目标：钱程。】
【情报详情：钱程名下的“远航物流”有三艘注册在巴拿马的货轮，实际上在为某国际军火商运输违禁品。关键证据藏在他位于西山别墅地下酒窖的第三个橡木桶里，该橡木桶底部有暗格，内含GPS航行日志及交易账本。】
沈岩的嘴角微微上扬。
这就是信息差的碾压。
在这个大数据的时代，没有人是干净的。
只要你做过，就会留下痕迹。
而拥有系统和泰坦一号的他，就是那个能看见所有痕迹的神。
“吴雅，帮我约钱程。”
沈岩合上文件，语气轻松得像是在约一场下午茶。
“就说我想跟他谈谈关于‘泰坦’复活的事情。”
“地点就在他的西山别墅。”
吴雅愣了一下，随即在平板上记录下来。
“明白，定在什么时候？”
“明天上午十点。”
沈岩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沉睡的城市。
“让他把好酒准备好，我这人嘴挑。”
……
第二天上午，西山别墅区。
这里是京海市真正的富人区，每一栋别墅都像是从欧洲古堡里搬来的艺术品。
钱程的庄园位于半山腰，光是门口的保安就站了两排，个个腰间鼓鼓囊囊。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停在大门口。
车门打开，沈岩迈步走了下来。
他今天穿得很休闲，只有一件简单的衬衫和西裤，看起来不像是来谈生意的，倒像是来串门的。
陈光科跟在他身后，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眼睛警惕地盯着周围的保镖。
“沈总，稀客啊。”
一个穿着唐装、手里盘着两颗核桃的老人站在台阶上。
他就是钱程。
虽然已经六十多岁，但那双鹰隼般的眼睛依然透着一股狠劲。
“钱老，冒昧打扰。”
沈岩微微颔首，礼数周全。
“哼，现在的年轻人，确实不懂规矩。”
钱程冷哼一声，转身往屋里走。
“我只有二十分钟时间，有什么屁快放。”
他对沈岩这种突然崛起的“网络新贵”向来没什么好感。
在他眼里，这就是一群靠着ppt和讲故事骗钱的神棍。
众人来到宽敞的会客厅。
钱程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也没让人给沈岩上茶。
“听说你搞垮了赵德那个废物？”
钱程斜着眼睛看着沈岩。
“那是他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
沈岩自顾自地拉开椅子坐下，完全没在意对方的态度。
“我今天来，是想跟钱老做笔生意。”
“生意？”
钱程嗤笑一声，手里的核桃转得飞快。
“你能跟我做什么生意？帮我的船队装个杀毒软件？”
周围的保镖发出一阵哄笑。
陈光科气得想拍桌子，被沈岩一个眼神制止了。
“深岩集团需要一条稳定的海外运输线，专门运送高精尖设备。”
沈岩开门见山。
“我希望钱老能把南美那条线让给我，运费我可以按市场价付。”
钱程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
“小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南美那条线是我的命根子，一年几个亿的利润，你上下嘴唇一碰就要拿走？”
“你凭什么？”
钱程猛地收住笑声，眼神变得凶狠无比。
“就凭你那个什么狗屁AI？”
沈岩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倒，反而更加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如果我说，我能帮钱老省去一个大麻烦呢？”
“什么麻烦？”
“比如，那三艘注册在巴拿马的幽灵船。”
沈岩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道惊雷在会客厅里炸响。
钱程手里的核桃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原本喧闹的会客厅瞬间死寂。
保镖们的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
陈光科吓得差点跳起来，直接挡在了沈岩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