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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5章天刀崛起风云待变

    整个苍古大地,就像一个被吹得鼓鼓的气球,表面平静无波,甚至能看到阳光在上面折射出的虚假光晕。可每个人都能感觉到,那紧绷的球面下,空气正越来越稀薄,压力正越来越大。风穿过山谷,带着不祥的呼啸;云聚在天际,颜色暗沉如铁。一场席卷一切的暴风雨,已在酝酿之中,只待某个微不足道的火星,便能引爆所有的积蓄。

    暮色四合,天云山庄的檐角挑起最后一缕霞光,映得朱红大门上的铜环泛着暖光。与外界的暗流涌动不同,这里俨然是一片被时光温柔包裹的天地——石阶上刚洒过清水,映着往来人影;廊下挂着的红灯笼还未点亮,却已让人想起年关将近的暖意。穿堂而过的风里,混着伙房飘来的蒸糕甜香,还有药庐晾晒的草药清苦气,更有南来北往的脚步声、谈笑声,像一挂被敲响的玉磬,叮咚不绝。

    进进出出的人潮,比集市还要热闹几分。有背着剑匣的江湖客,腰间令牌闪着冷光,脚步匆匆往议事堂去;有挑着担子的药农,筐里鲜草药沾着晨露,正跟门房笑着打招呼;还有几个扎着总角的孩童,捧着刚买的糖人,在人群里钻来钻去,银铃般的笑声惊飞了檐下栖息的麻雀。可若细看,便会发现这热闹里藏着章法——往来者虽多,却无一人喧哗失礼,连孩童奔跑时,都被身旁的护卫不动声色地护着避开了石阶边缘。空气中那股别样的气息,是年节将近的期盼,又似山雨欲来的凝重,像一杯掺了蜜的清茶,甜里带着微涩,让人心里既有暖意,又不敢全然放松。

    视线越过山庄的飞檐,风之国的土地正铺展成一幅鲜活的画卷。曾经被战火啃噬过的焦土,如今已被新绿覆盖,田埂上的农人弯腰插秧,水珠从稻叶滚落,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官道上马车络绎不绝,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吱呀”的轻响,车上载着的绸缎、瓷器、新粮,堆得像小山,车把式甩着响鞭,哼着新编的小调,调子轻快得能让人跟着打起节拍。城镇里更是热闹,酒肆的幌子在风中招展,布庄的伙计站在门口吆喝,连墙角晒太阳的老丈,都眯着眼数着新盖起的青砖瓦房——这哪里还有半分战场的影子?分明是一座从灰烬里开出的花园,每一朵花、每一片叶,都透着拼命生长的劲儿。

    可这繁花似锦的表象下,另有一曲激昂的战歌在暗涌。城西的锻造坊里,火光冲天,映红了半个夜空。铁匠们赤着臂膀,古铜色的皮肤上汗珠滚滚,大锤抡得如流星,砸在烧红的铁块上,发出“铛——铛——”的巨响,震得地面都在微微发颤。火星溅起,落在地上,像撒了一地碎金,很快又被铁匠的靴子碾灭。而城北的校场上,更是杀气腾腾。士兵们穿着崭新的铠甲,列队操练,长枪如林,在暮色中闪着寒光。“喝!哈!”的喊杀声此起彼伏,整齐得像惊雷滚过平原,震得远处的树梢都在摇晃。他们练得极苦,有人累得扶着枪杆喘气,汗水顺着下巴滴进泥土,却只是抹把脸,又咬牙挺起身;有人被同伴的木剑击中臂膀,闷哼一声,却依旧稳步上前,眼神锐利如鹰。他们心里都清楚,这身力气、这手功夫,不是为了炫耀,是为了将来某一天,能挡在妻儿、乡亲身前,把那些豺狼虎豹,死死拦在这片土地之外。

    云逸站在窗前,望着天边最后一抹残霞,轻轻叹了口气。明日一早,他便要动身回天古城了。案几上摊着的卷宗,已用红绳捆好,分门别类,整整齐齐。从山庄的防务,到与周边城镇的粮贸,再到暗中培养的密探名单,每一项都标注得清清楚楚,旁边还压着他亲笔写的字条,叮嘱接手的人哪些需加急、哪些要留意。就像一盘精心布好的棋,每一颗子都落在了该在的位置,只待后续之人按部就班,便能稳操胜券。他指尖划过卷宗上“天古城”三个字,眼底泛起一丝暖意——那里有天刀门的青砖灰瓦,有师父亲手栽种的老槐树,还有即将拔地而起的天刀盟总部。临行前他已收到消息,李副门主带着工匠们,早已在天古城圈定了地块,此刻怕是正连夜赶工,夯土的号子声,说不定能传到半条街外呢。

    说起建造的事,便不得不提锻造堂的唐堂主。那老伙计性子执拗,却最懂建筑筋骨,由他盯着用料、监工,云逸一百个放心。听说他每日天不亮就往工地跑,带着工匠们丈量尺寸,连梁柱的木纹朝向都要细细挑选,谁要是偷工减料,他能拿着墨斗追到对方家里去。而莫堂主,如今已是天刀门的副门主了。想起莫堂主,云逸嘴角弯了弯——那家伙从前总跟在自己身后,话不多,却最是可靠,如今能独当一面,倒也不负所望。

    如此一来,天刀门便有三位副门主了。独孤雪算一个,她心思玲珑,运筹帷幄的本事连老门主都赞不绝口,门里的大小计谋,多半出自她手;李师兄是第二个,性子沉稳得像块磐石,做事一丝不苟,让他管教务、练弟子,从不出半分差错;再加上新晋的莫副门主,一手刀法狠辣,又擅长调度人手——这三人各司其职,倒像三只稳固的鼎足,把天刀门撑得稳稳当当。

    窗外的风渐渐凉了,带着夜露的湿气。云逸抬手关上窗,将远处校场的操练声挡在外面。明日的路还长,他得早些歇息,只是不知,当他踏上归途时,这风之国的繁华与暗涌,又会酝酿出怎样的变数。

    暮色漫过天刀盟的飞檐时,独孤雪正与云逸并肩站在议事堂的丹陛之下,指尖划过摊开的舆图。烛火在她眼睫上投下淡淡的影,映得那双总是凝着锐气的眸子,此刻多了几分沉静。这几年,她与云逸的身影几乎从未分开过——他挥刀定乾坤时,她便在帐后布棋局;他策马踏狼烟时,她已遣人疏通了粮道。议事时,他话音刚落,她总能精准补上空缺的细节,偶尔目光交汇,无需多言,便知对方心意。这般默契,早已超越了寻常的袍泽情谊,倒像一把剑的锋与鞘,缺一不可,共同撑起了天刀盟的半边天。

    而门内的庶务,则全托给了李师兄与莫副门主。李师兄性子如陈年古玉,温润却坚韧,每日卯时便起身巡查演武场,弟子们的刀术札记上,总留着他用朱笔圈点的批注,字迹端正得如同他本人;莫副门主则是另一种风格,雷厉风行,带着一股沙场磨砺出的悍气,库房的兵器盘点、护山大阵的检修,经他手后,连最挑剔的老执事都挑不出半分错处。两人一柔一刚,恰似天刀门的左右护柱,将繁杂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正因这般上下同心,天刀盟这几年的声名,竟如燎原之火般烧遍了武林。茶肆的说书人提起“天刀”二字,总要拍着惊堂木拔高了声调:“那云盟主与独孤姑娘,真真是神仙眷侣般的人物!单枪匹马闯过黑风寨,刀光一闪便救了三百百姓……”江湖儿女的腰间,若佩着天刀盟的令牌,走在路上都能引来几分敬畏。这股势头,像极了夜空突然亮起的新星,锋芒毕露,连那些盘踞武林百年的老牌门派,都不得不侧目。

    天刀门更是借着这股东风,疯长如雨后的青竹。演武场从最初的一处,扩到了东、西、南三处,每处都能容纳上万人操练,清晨的刀声劈破晨雾,能传到十里之外。新晋弟子的名册,厚厚一叠堆在藏经阁的架子上,细数下来竟有十万人之众——单是每日开伙的炊烟,便缭绕得如云霞一般。这般规模,隐隐已有了“武林第一大派”的气象,只是门内老人都清楚,比起那些传了数百年的老牌门派,天刀门还少了些沉淀,就像一株长得太快的树,枝干虽壮,根须却还需再往深土里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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