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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72章 话本人物

    段晓棠立在政事堂中央,语调平稳得像在说旁人的闲事,可垂在身侧的手指却悄悄攥紧了,她心里早已擂鼓震天。

    被当做巫蛊罪证的钟馗像,此刻正立在角落,赤红的脸膛在灯火下泛着诡异的光。

    段晓棠不知是高估了大吴人民的审美,还是低估了朝堂上排除异己的野心。

    她本人被提进了政事堂,消息断绝。

    祝明月和林婉婉现在怎样,三司是否进入了查抄流程……

    一桩桩忧心事在心底堆成山,可她脸上半分波澜都不敢露,在这群宦海老油条面前,任何一丝慌乱都可能被当成破绽。

    既然段晓棠已经给出“说法”,吕元正立刻证明,“段二平日的确爱读话本,闲时总拿这个打发时间。”

    他飞快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三国演义》的人物谱,确定没有钟馗这号人,猜不透段晓棠是从哪本野史话本里看来的典故,但这不影响他在关键时刻站队。

    右武卫的人,绝不能栽在这种阴私罪名上。

    “《三国》那册就不错,情节跌宕,比官样文章好看多了。”薛曲轻啜了口茶,看似漫不经心地补充,实则是在帮腔。

    “可惜没写完,每次看都吊人胃口。”卢自珍接话接得自然,仿佛他们真的是一群沉迷话本的闲散将军。

    外人若听见,怕是要以为南衙武将集体不务正业,整日捧着话本消磨时光。

    可他们哪里知道,这群大佬看得上眼的话本,也就《三国演义》一本。

    市面上那些才子佳人、英雄红颜的滥俗故事,别说文笔粗劣,单是那儿女情长的格调,就入不了这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的眼。

    现在段晓棠抛出话本的说法,连以能言善辩闻名的御史台都瞬间哑火。

    话本这东西,本就鱼龙混杂,许多孤本只在亲友间流传,再博览群书的大儒,也不敢拍着胸脯说“世间话本我无一不晓”。

    这恰恰触及了他们的知识盲区。

    “段将军既说源自话本,手边可有原本为证?”詹文成不甘心,往前半步追问,目光锐利如刀。

    段晓棠摇头,语气坦荡,“话本不过是消遣之物,谁会当正经典籍收藏?不过里面几个故事我还记得清楚,钟馗嫁妹、钟馗斩妖、钟馗捉鬼……”

    她语速平缓,眼神真诚,仿佛真的在回忆一本看过的闲书。

    詹文成却不肯罢休,“还请段将军细说,这钟馗究竟是何人物?”

    段晓棠拖长了调子,目光扫过那尊凶神塑像,像是在与故人对视,“这就说来话长了。”

    “传说钟馗相貌奇异,肚子里却装着满肚子经纶,是位刚正不阿的山中隐士。后来他得了个入仕的机会,本想一展抱负,谁知主事官见他容貌丑陋,当场就把他的功名革去了。”

    她抬手点了点塑像那张赤红的脸,“一生志向付诸东流,满腹才华无处施展,钟馗一时激愤,竟当场撞柱而死。”

    薛曲收回目光,摸着胡须委婉道:“单看这塑像,容貌的确算不上出众。”

    武将们对相貌本就不挑剔,可这塑像的凶戾模样,确实超出了常人接受的范畴。

    段晓棠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俏皮,“他本就因容貌偏见含冤而死,如今又被当成巫蛊邪物,这要是泉下有知,还不得气活过来!”

    钟馗若是知道死后还有这一劫,飞来横祸,恐怕都不敢死了。

    这话一出,几位南衙大将军都忍不住破了功。

    不管是真被逗乐,还是想表个与段晓棠同气连枝的态度,素来紧绷的脸上都绽开了笑意。

    按朝堂规矩,沾了“巫蛊”二字,死了也得脱层皮,旁人只有忙不迭切割的份。

    段晓棠最可能面临的局面就是下狱收押,家人、住所查抄,由有司衙门以月为计数,掀地皮似的查探。

    一旦收押期间出点意外,即便段晓棠最后能出来,这人不死也废了。

    现在段晓棠还能站在政事堂里插科打诨,全赖吴越和南衙力保。

    段晓棠再怎么不务正业,也是靠战功拼出来的将军,是大吴的栋梁。

    武将讲究的是刀光剑影里的血债血偿。

    巫蛊这种躲在暗处的阴损伎俩,不说文官,毕竟大吴的文官好些都武德充沛,只有那些百无一用的怯懦之人才会用。

    段晓棠话锋一转,继续说道:“钟馗一死,魂魄被引入地府,也算因祸得福,地上和地下的审美截然不同。

    阎王欣赏他的骨鲠正气,便任命他为地府属官,专司降妖除魔之事。”

    这话正好与她先前说的斩妖、捉鬼故事对应上,逻辑闭环,滴水不漏。

    詹文成语带气愤,“无表无封,是为邪神野祀。”

    他要维护大吴神仙祭祀的正统性。

    段晓棠轻飘飘地回应,“一个话本,詹大夫还当真了?”

    詹文成反问道:“既是话本人物,段将军何故为他塑像?”

    段晓棠突然话锋一转,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詹大夫小时候,玩过泥娃娃吗?”

    这话与政事堂的严肃氛围格格不入,詹文成先是一愣,随即脸色涨红,半晌说不出话来。

    段晓棠见他不答,又追问道:“看来詹大夫是没玩过了?”

    她轻哼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惋惜,“那你的童年,可真不完整。”

    这话逗得南衙那帮糙汉子险些笑出声,一个个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衣袍,肩膀却止不住地发抖。

    詹文成气得双目圆睁,指着那尊比人还高的塑像怒吼,“你敢说这是泥娃娃?”

    段晓棠有什么不敢的,她耸了耸肩,一脸无辜,“不然呢?不过是做得大了点、精巧了点,本质上和小孩子玩的木胎泥偶有什么区别!”

    她抬起右手反复打量,语气带着几分自嘲,“可惜我捏泥人的手艺太差,捏出来的东西连狗都嫌弃,只好花钱请匠人帮忙。”

    南衙第一猛男,难得露出一丝柔情,轻叹一声,“谁小时候还没玩过泥巴呢!”

    随即范成达话锋一转,眼神凌厉地扫向三司官员,“不过是个玩物,也值得你们这般大惊小怪!”那眼神里的震慑,明明白白地写着“别没事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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