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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章 人生海海

    丛瞎子拿纸巾擦了擦嘴。

    “也好,反正天也快亮了。”

    两人坐到了桌子边上。

    我丢了一支烟给丛瞎子。

    丛瞎子捏着烟头在桌面上怼了两下,划了一根火柴,点着深深吸了两口,压了压自己难受的肠胃。

    “孟爷,您有什么想吩咐的,老夫洗耳恭听。”

    我说:“实不相瞒,我看过你的羊皮地图,上面画的山势地脉,显示出了相当深厚的风水功底。我还听说,你在粮煤街胡同,鼻子嗅一嗅就能辩宝,鉴宝技艺出神入化。这次你在水月宫过关斩将的精彩表现,又彰显出顶尖的墓下实操水平。”

    “我对你的传承非常好奇,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属于哪个家族门派的?”

    丛瞎子回道:“孟爷过奖了,老夫对你的本事,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我说:“我不是在同你商业互捧,你回答我问题。”

    丛瞎子烂着一张脸。

    “孟爷,实在抱歉,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

    我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是吗?!”

    未想到,丛瞎子这次出奇的硬气,梗着脖子。

    “哪怕您现在一刀挂了老夫,我也不会说,还望谅解。”

    丛瞎子素来圆滑诡诈,对这事却如此坚决不肯开口,看来属于他的核心秘密。

    我转换了一个问题。

    “行,你不肯讲,我也不强求。”

    “另一个问题,你年纪这么大了,而且按你之前所说,你其实颇有家资,应该安享晚年才对,可这二十年来,却念念不忘未央灯,为了它甚至做局假死,我想应该不只是为了拿它来卖钱吧?”

    丛瞎子回道:“人生在世,吃穿总有限度,我的钱财到死都花不完,当然不是为了钱。”

    我问:“那为了什么?”

    丛瞎子说:“孟爷,实在抱歉,这个问题我同样不能回答。”

    我挠了挠头。

    “也行,还有一件事。你包裹里的东西,我们都看过,除了工具和药品,还有一个檀木盒子,锁的相当牢靠。我见你休息的时候,是不是拿它出来摸两下,好像很宝贝的样子,能不能告诉我那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丛瞎子闻言,神色顿时变得肃穆起来。

    “孟爷,实在抱歉,这个问题我还是不能回答。”

    我顿时火冒三丈。

    “我特么跟你聊个锤子!”

    抬手一把拎起他的衣领子,将嗷嗷叫的老家伙,直接丢进了三癫子的房间,从外面将门给反锁了,来了一句京腔。

    “睡觉吧您讷!”

    丛瞎子简直要疯了,在里面不断拍门。

    “孟爷,您不能这样!”

    “我要撒尿,要拉屎,放我出去!”

    “三兄弟,你脚别放我的嘴边!”

    “嘿!孙子!太尼玛臭了孙子!干!呕......”

    ......

    翌日大早,除了丛瞎子精神萎靡,像是死过一次,其他人全都神清气爽。

    众人吃过早饭,与老族长作别。

    我们之前答应带春苗去割脖子上的瘤子,要带她一起走。

    春苗不好意思,低着头摆手。

    “不用了不用了,太麻烦哥哥姐姐了。”

    老族长闻言,急了,拿着棍子打了她两下。

    “完蛋玩意儿!你扭捏个屁!孟小哥他们是好人,城里来的地理专家,心地善良,大城市有好的医疗条件,能割掉瘤子赶紧割,回来可以嫁个好人家,难不成你想带着那瘤子产仔不成?赶紧去!”

    春苗被呵斥得站原地不作声。

    小瑶和蓝允儿,一人夹着她一条胳膊,带春苗走了。

    离开村子,我徒步来到了七星寨。

    上次从昌市赶到这里来,我们开的是面包车,一直丢在寨子里。

    我们发动汽车,往城里奔去。

    到了城里,我对小瑶说:“丫头,你和三带着春苗去找徐医生,多少费用全记在古玩铺头上,我们得去一趟陕省。”

    小瑶说:“我想陪你去。”

    我揉了揉她的头。

    “我又不是进墓,光天化日,你有啥不放心的?听话,早点去,别耽误了春苗治疗。”

    小瑶虽然不大放心,但非常听话,点了点头。

    “嗯,哥,你们一定小心。”

    三癫子瓮声翁气地说:“我不回昌市!”

    我问:“你干嘛?”

    三癫子抬手指了指蓝允儿。

    “我要盯着逸然,她要再丢了,我姐要打死我的!”

    这可咋整?

    虽然小瑶打小就闯荡惯了江湖,但让两个姑娘回去,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狗皮丁对我说:“兄弟,我陪她们去昌市。”

    他这次本来就是玩的,结果吓得连尿了几次裤子,在村里的时候就发誓再也不进墓了。

    我笑问:“不耽误你赚钱么?”

    狗皮丁抽了几下鼻子。

    “耽误个鸡毛!实话说,我是想瑶丫头做的饭菜了,上次本来想在古玩铺多待一段时间的,结果死癫子把我给赶走了,想到就来气!”

    这货确实太爱吃了。

    我说:“行!谢字就不讲!”

    正在他们几人上面包车的时候,春苗突然回过头来,朝我一跪,磕了几个头,眼眶泛红。

    “孟哥,春苗谢谢你!”

    我赶紧扶她起来。

    “讲这种外道话,快去吧。”

    自那一别,我和春苗再也没见过面。

    小瑶后来对我说,徐清果的医术太好了,当天入院,亲自动手将春苗脖子上的瘤子给割了,前后不过十几分钟,开了几包中药,让春苗回去敷,当晚就出院了,连钱都没收。

    多年之后,开始有了微信,那时我已经成了一位中年老登,某天有位姑娘加我微信,我看了一下头像,一位姑娘站在茶山边,起初我以为是卖茶叶的,没搭理,可她第二次加我的时候,问我是不是孟哥哥,我见对方竟然知道自己名字,便同意了。

    一聊之下,才知道是春苗。

    她给我打了视频,依旧淳朴,但人变得漂亮,已经完全认不出来,旁边是她老公,还有个十来岁的小男孩。

    一家三口笑得很幸福,齐齐祝我新年快乐。

    那些年我经历了太多,人也变得更感性,听到他们来自远方的祝福,往事浮上心头,眼眶有些发酸,挂完电话,发了个大红包给孩儿。

    可春苗却没有收,反而要了我的地址。

    转过天,收到圆通发来的快递,拆开一看。

    两瓶包谷酒,一大串腊肉,两包手工炒制茶叶,还有她儿子画的我肖像,上面写着几个稚气的字:“祝孟伯伯平安幸福。”

    人生海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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