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一剂良药,让杜永盛紧绷的肩膀慢慢松了下来。
他抹了把眼泪,又灌了一杯酒,声音带着点不甘:
“这次清剿,明面上的蛀虫是清了不少,连根拔起了一大片。
但架不住那叛徒里应外合啊!有一大帮子漏网之鱼,借着游轮溜了!”
顾阳眼神一凛,杀气瞬间溢了出来。
杜永盛咬着牙,恨得牙根痒痒:
“那群杂碎,不仅跑了,还卷走了咱们组织的巨额资金,甚至还有国家机密资料!
这笔损失,太大了……”
顾阳听完之后,眉头微微皱了皱赶紧追问道:
“他们出海多久了,现在大概在什么位置?”
他顿了顿,喘着粗气补充:
“他们刚出海没多久,才离开边境线不到两百公里,按游轮的速度,至少还要三五个小时才能靠岸!”
顾阳抓起桌上的酒杯,将剩下的烈酒一饮而尽,眼底的寒意浓得化不开。
他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凌晨两点整。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
他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响:
正愁今晚激活的鬼影之躯没地方杀人,这群送上门的炮灰,简直是找死。
……
庆功宴的欢乐彻底凉透了。
杜永盛那一身伤、两行泪,跟块大石头似的压在所有人的心口。
原本喝得东倒西歪的一群人,这会儿全闷头灌起了苦酒,白酒一杯接一杯往肚子里怼,没多大会儿就集体醉成了一滩烂泥。
哭的哭、骂的骂,别提多憋屈了。
顾阳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冲酒店服务员挥挥手,嗓门都透着股子沙哑:
“把兄弟们都送回房间,盯紧点,别让他们耍酒疯摔着了。”
安排完这一切,他才拖着沉重的步子回了自己的套房,一沾床就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亮得晃眼,刺得他眼睛发酸。
杜永盛的哭声、那些叛徒卷款潜逃的画面,跟放电影似的在脑子里循环播放,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墙上的电子钟“滴答滴答”地走着,数字跳到凌晨三点整。
顾阳猛地睁开眼,眼底半点醉意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的杀意。
“时间到了。”
他低声自语,语气冷得像淬了冰:
“那群杂碎,也该上路了。”
话音刚落,顾阳缓缓闭上双眼。
他的意识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拽着,不断往下沉、往下坠,穿过层层黑暗,坠入无边无际的深渊。
下一秒,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他身下的影子突然剧烈翻涌起来,像是活了一样,黑色的雾气滋滋往外冒,瞬间凝聚成一个和顾阳一模一样的人影!
鬼影顾阳缓缓站直身体,全身上下裹着一层流动的黑雾,那双眼睛亮得吓人,透着一股非人般的冷冽。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骨骼发出“咔咔”的脆响,体内澎湃的力量奔涌不息,每一寸肌肉都在叫嚣着战斗。
“这才是真正的力量,足以掌控一切的力量!”
鬼影顾阳低笑一声,声音无比沙哑,仿佛是无数厉鬼哀嚎的集合体。
下一秒,他身形一晃,直接化作一道黑色流光,穿透紧闭的窗户,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夜风吹拂,云层遮住了月亮,天地间一片漆黑。
这,正是猎杀的最好时机!
……
漆黑的海面上,一艘通体亮着霓虹彩灯的巨型游轮嚣张得离谱,活脱脱就是一座移动的海上销金窟。
船舱顶层的露天派对现场,更是奢靡到辣眼睛。
九十九个晶莹剔透的高脚杯被垒成一座三层金字塔,82年的拉菲跟不要钱似的从顶端汩汩往下灌。
猩红的酒液顺着杯壁层层流淌,在月光下闪着晃眼的光。
游轮的犄角旮旯里,全是穿着火辣泳装的美女。
前凸后翘的身段扭得像水蛇,劲爆的电音震得人耳膜发颤。
香风混合着酒精味扑面而来,活脱脱就是一场荒诞到极致的狂欢。
派对中央,六十多个衣衫不整的家伙,一个个搂着美女,举着酒杯,笑得嘴脸扭曲。
这群人里,最扎眼的就是那个梳着油光大背头的老头,六十多岁的年纪,脸上褶子堆得像菊花,却穿着骚包的粉色西装,脖子上挂着拇指粗的金链子,活像个移动的暴发户。
正是这群叛徒的头头,孙老。
“孙老牛逼啊!要不是您神不知鬼不觉搞到杜永盛那老顽固的作战计划,咱们这帮人今儿个指定全得栽在龙威手里,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举着酒杯凑过来,拍马屁的话张嘴就来。
“可不是嘛!孙老您就是咱们的再生父母!能逃出来全靠您运筹帷幄!”
旁边立刻有人跟风附和,拍得比谁都起劲。
“以后孙老您指哪我们打哪!上刀山下火海,绝不含糊!”
一声声恭维跟不要钱似的往孙老耳朵里钻,这老头听得眉开眼笑,鼻孔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他慢悠悠晃着手里的红酒杯,故作高深地摆了摆手:
“哎,客气啥!咱们都是为了新世界奋斗的同志,有福同享那不是应该的嘛!”
话锋一转,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冷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那杜永盛,简直就是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老子明里暗里给他递了多少次橄榄枝,劝他识时务者为俊杰,结果呢?
油盐不进!
本来老子计划得好好的,一整栋楼都给他炸塌了,那老东西就算是铁打的也得碎成渣!
谁知道他妈的走了狗屎运,身体素质居然被强化到那种地步,居然没死透!
算他命大!”
“嗨,没死透又能咋地!”
一个光头壮汉嗤笑一声,满不在乎地嚷嚷:
“那老顽固就算再练个百八十年,也压根不是孙老您的对手!翻不起什么大浪!”
这话瞬间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现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笑闹声中,有人忍不住凑上来,一脸谄媚地问:
“孙老,咱们逃出华夏地界了,接下来有啥安排啊?
总不能一直飘在海上吧?”
孙老一听这话,脸上的得意更浓了,他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诱惑:
“放心!救赎会那边早就给咱们安排得明明白白!
只要到了地方,咱们所有人直接空降高层管理岗,吃香的喝辣的!
更牛的是,救赎会还有超强的变种人药剂,一针下去,财富、实力、寿命,直接全方位暴涨!”
他猛地举起酒杯,声音陡然拔高,像打了鸡血一样嘶吼:
“兄弟们!潜伏虽然失败了,但咱们崭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好!!!”
“孙老万岁!!!”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瞬间掀翻了游轮的屋顶,这群叛徒一个个红着眼睛,笑得癫狂又扭曲,手里的红酒杯被捏得咯吱响。
他们望着远处越来越模糊的华夏海岸线,眼底没有半分留恋,只剩下对权力和财富的疯狂渴望。
他们早就忘了自己曾经在红旗下许下的誓言,彻底疯魔成了一群披着人皮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