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的机枪声中，银色战机从低空呼啸掠过，就见鬼子冲在前列的好几艘炮艇像是被老牛犁地一般，从艇尾到艇首被打出了两道整齐的弹线。
由于攻击突然加上又是从空中射击，鬼子炮艇上又几乎没有可以躲藏的遮蔽物，艇上的鬼子顿时死伤惨重。
之前说过，陈文慧飞机上的两挺7.9毫米口径的Mg17航空机枪，对鬼子的炮兵阵地威胁不算很大，那是因为鬼子炮兵阵地面积大，加上子弹对钢铁铸就的火炮伤害有限，顶多就是对地面人员造成一定杀伤。
但对上鬼子炮艇就不同了。
炮艇的长度十来米，宽度不过三米多，而且对于空中的防护几乎没有，驾驶舱顶棚也不过是薄薄的铁皮板，只要被来自空中的子弹雨覆盖，一打就穿，几乎就没有任何躲藏的地方。
所以陈文慧的第一次俯冲射击，效果居然好得出奇。
几艘鬼子炮艇的成员一下子就被杀伤近半，包括舵手、机枪手，甚至艇长都非死即伤，可谓伤亡惨重。而且最前列的一艘炮艇的方向舵还被子弹打碎，炮艇居然就横了过来，堵住了后面的航道。
后面一艘本就已经伤痕累累的鬼子炮艇来不及避让，直接就拦腰撞了上去，两艘炮艇几乎同时起火燃烧起来。
这下瞬间就造成了鬼子队形的混乱，其它炮艇慌不迭紧急避让，冲击速度也就随之下降。
这时终于醒过神来的潘鳅下达了第一个命令：“全体都有，优先集火靠前的鬼子，后面的不用管。”
你看，其实在战场上只要指挥官及时发出号令，哪怕只是个鼓励打气的命令，也会对全军的军心士气起到稳定作用。
潘鳅命令一发出，所有官兵顿时就有了主心骨和目标，效果也立刻就显现出来。
此时不论是正面还是侧面包抄过来的马特级炮艇，全部对着冲在前排的几艘鬼子炮艇集火，立刻就有两艘被打得横向漂移，船体上将也冒出了火苗。
而随着危情的解除，战士们也腰不酸腿不疼了，紧张感得到缓解，不论是炮术还是枪法就开始逐渐接近时训练的水平。
这样一来，鬼子之前的奋勇突进，在失去了速度和突然性后，就变成了自投罗网。
等到两边的六艘马特炮艇赶到后，就将还没失去战斗力，还想垂死挣扎的七艘鬼子炮艇围在了中间。
这时候，所有的官兵们都尽情朝着基本失去了动力的鬼子炮艇倾斜着火力。
他们很多人都为刚才出现的慌乱感到羞恼，现在就要把这口气出在鬼子身上。
十几分钟后，鬼子这个14艘炮艇组成的海上突击队，全部变成了长江中各种动物们的食料，江面上再也见不到任何一艘鬼子炮艇。
只剩下一些残骸船体在铺满油渍和血红的江面上起起伏伏。
14艘日本江河级炮艇，以及艇上搭乘的近200个鬼子，全部被20毫米厄利空机关炮和12.7毫米的勃朗宁重机枪撕成了碎片。
这时的潘鳅才想起要感谢一下那位用飞机扫射唤醒了他的陈慧文中尉。
但是他在无线电话筒中呼叫了数次，却是没有得到任何回音，正担心间，耳机中却传来大队长赵青虎的声音：“别叫了，人家飞机油料不够，支援完你们后就回去了。”
由于他们跟鬼子交战的地点已经远离了下关码头，赵青虎无法亲眼目睹自己手下的表现。
但是对自己的队员了如指掌的他，只要听潘鳅在无线电中的各项命令，就知道这小子八成是刚才跟鬼子的战斗中吃了点亏，是飞机帮了大忙。
“你们伤亡情况怎么样？”
潘鳅马上又有些羞愧，到现在他还没来得及统计自己的伤亡。
经过各艇的报告，潘鳅统计下来，发现牺牲了6个队员，负伤的也有十几个。这些伤亡大多都是发生在鬼子疯狂冲过来，自己这边出现短暂慌乱的时候。
被鬼子一阵机枪步枪的狂扫过来，有些战士紧张过度没找好掩体，被乱枪打中的。
仅仅是不到一分钟的慌乱，就付出了6个兄弟牺牲，十几个兄弟负伤的情况。
一阵羞愧之感涌上心头，潘鳅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对着话筒报告：“虎哥，牺牲了6个，重伤5人，轻伤11人。是我……是我没指挥好，你处罚我吧。”
“泥鳅，你说什么屁话呢！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弟兄们都是牺牲在杀敌的战场上，死得其所。再说这是你们炮艇中队第一次作战，而且还是单独作战，能够全歼鬼子的所有炮艇，已经是一个了不得的战绩了。”
其实赵青虎说的没错。
炮艇中队虽然装备精良，也算得上训练有素。但毕竟是第一次上战场，而且一上来就是独立作战，出现一些应对失措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首先是兄弟们敢战不怕死，虽然有些慌但没有退缩，而且结果也是很圆满的，全歼了鬼子，这时候就不能苛责太多。
战后可以慢慢总结经验。
“好了，别想太多了，过后我向书生跟你们请功，现在马上返航。你们再不会来，我们可就要被鬼子包饺子了。”
潘鳅一听就急了，赶紧命令所有炮艇马上全速赶回。
其实赵青虎说的没错，在没有了佣兵团炮火和三突子的袭扰后，现在鬼子在东炮台又同时搭建了几道浮桥，眼看就快要完工了。
如果炮艇中队不及时赶去海军基地的码头将江防大队接走，赵青虎他们被鬼子包饺子的可能性就相当大了。
这时候，佣兵团的主力部队基本已经全部过了江，就剩下了一分队和江防大队。
至于友军的36师，周文也没把他们撇下，在最后时刻还是调了十几艘船过去，加速36师的撤离，到现在也基本全数过了江。
这里还有一个小插曲，所谓好人好报。
周文这边才抽调船只过去帮助36师渡江，没多久，36师的官兵就还给了周文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