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太初之民有关的东西？”老佛陀闻言也是一愣。
“没错！”苏命抬手，掌心一缕淡金色的永生花之力缓缓流转，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古老共鸣。
“虽然很微弱，但我可以确定……长城的方向，的确有太初之民遗土的气息。”
“这就有意思了。”老佛陀眼中精光一闪：“边境长城，横断诸天，分隔仙神。”
“若说它与太初之民有关，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那个年代的事，早就被埋得差不多了。”
“所以这一趟，我必须走。”
“你就不怕化外之地的古尊？”老佛陀问。
“这个无妨！”苏命说着，周身气息开始缓缓变化。
一刹那，只见他周身混沌本源内敛，帝道威压也开始收束，取而代之的是一缕精纯却并不强大的神道气息。
那是他这些时日参悟神域修行法后，模拟出的后天神灵特有的神力波动。
只是在转眼之间，有关苏命的一切气息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修为约等于神域普通神将的后天神灵。
“嗯！”看到这一幕的老佛陀不由得赞许点头：“这伪装倒是像模像样。以混沌本源遮掩天机，神道气息覆盖表面，除非是鬼神那等存在亲至，否则谁也看不穿你的根底。”
“不过……”他话锋一转，语气难得认真：“化外之地那三个老怪物，可是盯着你不放。”
“你这一离开地府，他们必有感应。虽说不至于立刻找到你，但若全力联手推演……”
苏命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那就让他们推。”
“我正想试试，如今我双道并行之下，他们的天机术能算到我几分。”
话音落下，他一步踏出，身形已消失在地府之中。
老佛陀望着空荡荡的地府，半晌摇头失笑。
“这小子，倒是又找回了他的锐气。”他摸了摸身边黄狗的脑袋，“不过也好，只有这局面越混乱，那些藏着的东西，才越容易浮上来不是吗？”
“呜！”黄狗懒洋洋地呜咽了一声，而后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
离开地府，苏命并未直接撕裂虚空赶往边境长城。
他选择了一条相对正常的路径。
先借道地府与神域之间几处隐秘的空间节点进入神域疆土，而后扮作游历的神域散修一路往长城方向而去。
沿途所见，让苏命心中颇有感慨。
上一次这般在神域大地上行走，还是之前在仙域之时，以不同视角遥望这片被仙域描绘成蛮荒、毫无规则的土地。
而如今，行走其间，所见却大不相同。
神域疆土广袤，有凡人国度供奉神灵，耕织渔猎，秩序井然。
也有修士洞府隐于山川，吞吐神力，追求超脱。
“神道治世，以信仰为基，却也未完全禁锢众生灵性。”苏命行走在一座名为千川城的巨城中，看着街巷间往来人群，低声自语。
这里的人，眼中虽有对神灵的敬畏，却也不乏对生活的热忱。
孩童嬉戏，商贩叫卖，修士论道，与仙域治下的城池，并无本质区别。
“当年在仙域中，常听仙人说神域子民皆是被洗脑的傀儡，只知跪拜神灵，毫无自我。”苏命摇头：“如今看来，仙域对神域的污名化，与神域对仙域的妖魔化，不过都是战争需要罢了。”
简单游历了一番，苏命出城继续北上。
越靠近边境长城，气氛越发肃杀。
天空中时常可见神域战部的飞行神舟掠过，地面上运送物资的车队络绎不绝。
沿途关卡增多，盘查严格，但因为苏命身上的神将气息，对方倒也未过多为难。
七日后，苏命抵达神域边境重镇。
镇岳关。
此关依山而建，城墙高耸入云，表面铭刻无数神纹，与远处天际那道横亘天地、看不见尽头的宏伟光墙遥相呼应。
关内，气氛凝重。
街道上往来的多是神域士卒，寻常修士与凡人已极少见。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与硝烟气息，那是从长城前线随风飘来的战争痕迹。
苏命寻了一处靠近关墙的酒楼，在二楼临窗位置坐下。
从这里，可以隐约看到长城方向不时爆发的光芒。
那是仙术与神术碰撞的余辉。
“听说了吗？饮罪涧那边，昨天又打了一场硬的。”邻桌，几名神域士卒正在低声交谈。
“怎么没听说？仙域那帮杂碎，动用了戮仙弩阵，一轮齐射就破了咱们三道防线。幸亏星穹大尊及时调了泰坦巨神卫顶上，不然就危险了。”
“死伤呢？”
“咱们这边折了八百多人，仙域估计也差不多。不过他们那些破傀儡和凶兽不值钱，咱们可是实打实的神卫……”
“唉，这仗打得憋屈。听说起因就是仙域找了个借口，说咱们大尊越界干涉他们内务？真是笑话！”
“谁知道呢？上头的事，咱们这些小兵哪搞得清楚。不过既然打了，那就往死里打！让仙域那帮孙子知道，神域之地，不是他们能撒野的！”
士卒们骂骂咧咧，言语间满是对仙域的愤恨与战意。
苏命静静听着，抿了一口杯中神域特产的烈阳酒，辛辣入喉。
曾几何时，他在仙域中，听到的也是类似的言论，只不过对象换成了神域。
“立场不同，看到的真相便不同。”他心中默念，“仙域说神域越界，神域说仙域挑衅。其实两边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场博弈。”
就在苏命沉吟之际，他体内那缕永生花之力忽然再次轻颤。
这一次，感应清晰了许多。
因为其方向直指长城深处。
“所以，边境长城与太初之民遗土有关？”苏命心中震动。
要知道，边境长城那可是死神所创造。
如果它和太初之民遗土有关，那岂不是意味着。
当初太初之民的覆灭，或许也和死神存在某种联系？
平复心情，苏命继续不动声色地闭目感应。
想要找到太初遗土的确切位置。
但遗憾的是，哪怕苏命全力推演，却也只能感应到一种极其古老的共鸣静静隐没在边境长城的浩瀚法则波动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