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瞧瞧,”
舒姣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茶盏,“多可怜呐。好不容易当个大官,富贵日子还没享受够呢,人就没了。”
“唉~”
“可见,这人呐,就是不能干那丧良心的缺德事儿。”
003:……
要不是知道丁家这一家子怎么没的,光听宿主姐这话,还当她是个什么悲天悯人的圣人呢。
树倒猢狲散,人走茶凉。
丁父丁母前后脚离世,偌大的丁家也在分崩离析的边缘徘徊。
没多久。
丁家子嗣回乡守孝,脱离朝堂,他们的位置,自然而然让给了旁人。
再想回来……
难了。
齐洵还盯着呢。
他还能让从前跟自己唱反调的丁家,再爬起来?
与此同时,没了丁宥这根朝堂上的顶梁柱,大家自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从前丁家的人,仗着丁宥的势也没少得罪人,眼下,呵~
痛打落水狗的时候,可是到了啊!
丁家剩下那些人的日子,好不到哪里去的。
“怎么想?”
看着身侧一脸若有所思的舒熙,舒姣轻笑着发问。
“娘,你真厉害。”
舒熙夸赞道:“丁家死了也活该。如果不是他们,那个人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他们就是,狼狈为奸!”
“哈哈~对。”
狼狈为奸。
舒姣眼眸微转,抬手温柔的揉了揉舒熙的脑袋,“熙儿,从前的事,到今日便都过去了。”
“以后,你的人生只有光明璀璨。”
舒熙:……
嗯?
到今日过去?
舒熙垂眸看着街上的尸体,郑重点头,“我明白的,娘。”
她懂了。
只要把人一家子杀绝,那么天大的仇恨就都算过去了。
没错。
她们娘俩就是这么大度!
“明白就好。”
舒姣很满意的点点头。
以后这孩子,就不要再把从前的事情记挂在心上,向阳生长就好。
舒熙是还小。
但舒姣从来不觉得,需要瞒着她什么。
杀人、算计、经商策略、推杯换盏间的说话艺术……别以为孩子什么不懂,她们学东西最快了。
娘俩说了一阵儿闲话,手牵着手出了门儿,进了珍宝阁。
“不要了,娘,”
舒熙扫一眼,“还没您昨天送我的那一串珍珠品相好。”
什么?!
他们店的东西都是高规格的好玩意儿,到底谁这么大放厥词!
掌柜听见这话,气呼呼的扭头一看——
一眼儿,
仅仅只是一眼儿,目光就死死锁定在舒熙手腕上,那一个“色如猩红,光如琉璃”的猩猩血红琥珀镯。
天杀的!
他一下子就知道,这女孩儿说得对!
“哎哟喂~小贵客啊~”
掌柜笑容一秒就堆了出来,“一楼的货对您来说,那肯定都稀松平常。您与夫人二楼请,。二楼新到了一条南阳珍珠镯,这么大的珠子呢~”
说着,掌柜比划了下,“少见得很。我担保,整个京城,绝对没有第二颗。”
皇宫里也没有!
舒姣看了眼他比划的大小,还真来了点兴趣。
这年头居然还有海商能弄到这么大颗的海珠?
那确实少见。
结果领着舒熙上楼一瞅,那镇店之宝——南阳珍珠镯,她是越看越眼熟。
好家伙!
这不就是她家的玩意儿吗?
舒姣嘴角不禁微微一抽。
舒熙没见过,倒觉得确实稀奇,多看了两眼。
“一般吧,”
舒姣默不作声给自己换了条珍珠镯,随手取下就丢给舒熙,“喜欢就拿娘这条。这种品质的珍珠,咱家岛上多的是。”
舒熙:……
瞅一眼店里被保护起来的珍珠镯,再低头看一眼自己手上明显大出一圈儿的珍珠镯。
此时,舒熙终于对自家的有钱程度,有了点清晰的认知。
掌柜:???
心在滴血啊!
品相这么好、这么大、这么圆的无暇珍珠镯,你就这么随随便便丢给个小孩儿玩儿了?
老天啊!
那个圈口,她分明都戴不了!
你就这么给她了?
你真给她了?
这到底是打哪儿跑出来的贵夫人啊!
咱就是说,您还缺儿子吗?四十来岁,能吃能跑会说话的儿子?!
扫一圈儿没发现喜欢的,舒姣牵着舒熙就走了。
接下来,舒熙忙着学习,她忙着到处买铺子,扩充自己的商业版图。
而丁家的惨状……
不出意外的,不少人都怀疑到了齐洵头上。
谁让丁家出事儿,对他的好处最大呢?
瞅着自己心腹那一脸佩服的表情,迎着小皇帝那忌恨的目光,以及中立派文武大臣们那沉默而微妙的眼神,齐洵:……
冤啊!
我冤枉啊!
这要是我干的,我认,我敲锣打鼓的认。
关键真不是我干的。
你们长点脑子行不行?
丁家的事,非得是人为吗?
那就不能是他们家坏事做尽遭天谴了吗?
齐洵也是满肚子的牢骚,还不好对外说。
因为这种事儿吧,解释就是掩饰,不解释就是默认,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找个更大的事儿,将所有人的视线引走。
摄政王妃狐疑的看他一眼,“王爷,丁家的事……”
“不是本王干的!”
齐洵咬紧了后槽牙。
虽然他很感谢这位未知好心人的帮助,让小皇帝断了一臂,也解决他心腹大患,但是,这个黑锅他是真不喜欢!
“我自然是信您的。只是外头流言四起,总得寻个法子才好。”
摄政王妃淡然道。
影响摄政王名声倒没什么,打从他干这摄政王起,名声这辈子也就那样儿了。
但不能影响到她的名声啊!
一时间,摄政王府为了这事儿,愁得很呐。
小皇帝就别提了。
恨死了。
没了丁宥,原先投靠他的那些官员,全都不听话了。他在朝堂上毫无话语权,又成了个提线木偶。
他如何能甘心?
他频频找人联系舒姣,想从舒姣手上弄到一大笔钱,拿钱买忠心。
舒姣都懒得搭理他。
她忙得很,哪有空陪个废物玩过家家游戏?
“舒东家,又见面了。那位爷手头的铺子,地段那都是顶顶好的,不过实在急着用钱,这才拿出来卖。”
说罢,房牙子压低声音道:“那位爷,姓齐,您这价也别压得太狠。”
舒姣出手太大方了。
他这些天给舒姣找铺子做买卖,拿到的赏钱都够他下半辈子生活无忧。
他自然会对舒姣好。
舒姣微微颔首,表示她知道了。
推开门,她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