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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七章 前赴后继

    咱们很多自媒体会说,咱们是在三哥的上面,他要是不听话,炸雷就能从天而降。话是如此,听着也提气。

    可他们没有说的是,守护在高山上的这群人,这群军人,或者说这群孩子。

    这里条件的艰苦,绝对不是普通人能想象的。

    这几年明显是好多了,最起码能一天洗一次脸,刷两次牙了,放在早些年,一周洗一次脸,洗完脸的水还要洗脚,洗完脚的水还要洗衣服。

    大家觉得尼玛守着万年雪山,用不尽的雪,还会缺水?

    是真的缺,因为当年国家穷,而且这地方运输太困难了,说是一袋水泥运到高山哨所的成本比水泥本身的价格贵六倍。

    几代人守下来的地方,现在才正儿八经的体现出它的威力。

    当然了,现在富裕了,虽然高山上的条件还是艰苦,但比以前就是天上地下的区别了。洗漱之类的这种小事就不说了,有的高山哨所都弄出自己的阳光菜棚了,不过这个估计一年也吃不上几次。

    “团长出事了!”张凡他们的调研会还没结束,通信连的站在会议室的门口喊了一句。

    张凡一愣,三哥打过来了吗?

    他倒是没啥紧张的,甚至有点跃跃欲试的冲动。

    男人至死是少年,这话不假,但一旦有了性冲动后,男人的好斗因子就会崛起,这也是为啥五六年级的小男孩明显冲突加剧的原因。

    而到了六十来岁以后,男人就开始绵软了,年轻的时候整治的老婆服服帖帖的,上了岁数以后,反而让老婆整治的点头哈腰的,不是性格变了,而是性冲动没有了!

    “姜军嫂在哨所出现恶心呕吐,刚哨所打来电话,说已经出现昏迷了。他们排已经把军嫂朝团部转运了。”

    姜军人三期士官,守护在高山上,很多人都知道,现在好像二期以后就不太好留在部队了。

    但在高原不是这样的,只要你表现好,部队会留你的,因为这里……

    人的青春太短暂了,姜军嫂来了部队,本来是让姜军人在团部的,可哨所这边出现伤员,他不得不去哨所。

    而姜军嫂时间也不多了,现在还没个孩子,就主动申请陪着去哨所,团部的卫生员做了体检,觉得姜军嫂身体素质还可以,在团部也没啥高反之类的不适,团里也就同意了。

    结果,出问题了。

    团长一听这个,也顾不得开会了,“张部,抱歉……”

    说完,就跑了出去,“集合,赶紧去接人,一连的人还有卫生员跟我走。”

    张凡一听,也跟了出去。

    “您不能去……”政委一看,张凡竟然跟着部队山上走,头都大了一圈,张凡来的时候,师部就明确了指示,必须保证张凡同志的安全,张凡最多只能在团部,绝对不能去哨所。

    “你没听到有人昏迷了吗?我不在这地方,也就无所谓了,我一个医生,在这里,然后坐在这里等,你说合适吗?”

    “可……”

    “没什么可是的,我的身体我知道,很健康,至于安全,我连子弟兵都信不过,我还能信谁,行了,别拖延了,出发,出了问题我负责。

    王红,你留下,别犟,你跟着去也是拖累,本来是救人的,别又让人救你。就这样,出发。”

    说完,张凡就跟着部队尾巴上了山。

    政委一看,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先给领导打电话,还是跟着张凡,他左右看了看。然后牙一咬,跟着张凡跑了。

    跑之前他回头给喊了一句:“参谋长,你看家,再给上级汇报一下具体的情况!”

    参谋长站在风中,嘴巴一张一合,看着好像在说什么热烈马之类的话。

    王红不乐意的撇嘴,然后跟着参谋长进了办公室,参谋长搓着手,感觉像是要干什么一样,电话就像是千斤重一样,拿在手里迟缓的像是个九十岁的老人一样。

    紧接着,站在三米外的王红都听到电话里的咆哮:“你是木头人吗,你们怎么就没有拦着张部,一个团的人,还需要他去吗?”

    参谋长脸涨的紫红紫红的……

    在茶素跑步,和高原跑步真的不一样,张凡自觉身体还是不错的,平日里的锻炼还可以的。

    结果,跟着队伍跑出团部大门,他就发现不行了,胸口就像猛地撞上一堵无形的棉花墙,软绵绵的,却密不透风。在茶素,晨跑五公里气息都能保持均匀。

    可在这里,才跑了不到两百米,喉咙里已经泛起了铁锈般的腥甜,每一次吸气都变得无比艰难,呼吸就和风箱一样,呼哧呼哧,每一次都是大口呼吸的,冷空气尼玛就像是刀子,只会划着气道,却不会给予一点点的氧气支持。

    然后他的双腿最先发出抗议,原本轻快的步伐变得异常沉重,就感觉有几个女人抱着他的大腿一样,死活不让他迈步。

    至于心脏,直接就是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心慌的感觉心脏就要从嘴里飞出来去拥抱自由。

    而大脑,血液冲击太阳穴,发出咚咚的巨响,在耳膜里回荡,连身边战士们急促的脚步声和喘息声都变得遥远、模糊。

    头痛毫无征兆地袭来,并非尖锐的刺痛,而是像被一层避孕套给套在了头上一样,感觉不冲破就会被憋死。

    还有就是极度反差的温度,风像是鞭子一样抽着在脸上,身上冒出汗水,然后急剧变冷,然后又回馈给肌肤。

    “张部!慢点,调整呼吸,两步一吸,两步一呼!”张凡回头一看,是那位面色黝黑、嘴唇泛着深紫色的政委。

    政委的声音也带着急促的喘息,但明显更有节奏。张凡想道谢,却发不出清晰的声音,只能勉强点了点头,按照指示,试图控制早已紊乱的呼吸节奏,可尼玛没什么卵用,这玩意不是一下两下就能适应的。

    而远处,战士们已经甩开张凡了,“留下五个人,其他人不用管我们!”

    张凡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这个时候也没啥说的,自己还嫌弃王红是拖累,没想到自己成了拖累。

    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专业的人干啊。

    这个哨所离团部也不远,就几公里,可这尼玛一个在半空中,一个在山半腰,这几公里放在平原,不算个啥,小脚老太太也能走过去,可在这里,就不一样了。

    终是张凡他们还是慢了,已经看不到大部队了。

    张凡呼哧呼哧的,像是打架打了七八次一样,不过脚步还是没停歇。

    当他实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雪道上,人群已经朝着回来的方向来了。

    军绿色的队伍,在雪山反光下,呈现的是墨绿色,一百多人的部队,就像是行军蚁一样。

    “换!”

    每一次的下令,后面的人就会加快速度替换前排的人,而前排是一个担架,担架上是厚厚的被子用行军带绑的结结实实的,看着就像是一个大面包一样。

    “同志们,坚持一下,加把油,这是咱们的亲人,这是咱们的家属,今天说什么都不能让咱们的家属出问题,就是豁出命也要把咱们的亲人安安全全的送到基地。”

    队伍里没有什么声音,就剩下沉重的呼吸声,还有踩在积雪上的脚步声。

    一群人,口唇就像是涂了妖艳的紫色口红一样,眼睛赤红赤红的,血丝布裂在眼睛里,这是极度缺氧的表现啊。

    但没有一个人放弃,咬着牙,就这么默默的朝前努力的奔跑着,摔倒了,爬起来继续……

    张凡看在眼里,一下子好像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是什么伤感,反而像是热血上了头一样,就好像今天不干点什么,都对不起什么一样。

    或许这就是使命感,华国部队的使命感。

    这玩意是真的会影响人的,说实话,看着这群人,看着这群有使命感的人,张凡真的体会到了什么是安全感。

    一边跑,张凡一边给做着检查,一边听卫生员的回报,“高热不退、血压下降、四肢湿冷;早上的时候,尿量骤减,还有持续血尿,后来意识模糊、抽搐。”

    张凡听完卫生员的话,再结合自己的检查,一下就确诊了,肾脏感染性疾病!

    注射吗啡,快速补液,纠正休克,张凡的处理比卫生员的处理就快多了。当军嫂出现意识模糊的时候,卫生员就不敢用药了。

    而张凡不一样,立刻开始就诊休克。

    这里说一句,如果出现洗肉色的尿液,别尼玛自己用药,赶紧去医院,当然了,要和例假期的尿液颜色做区别。

    “不行!现在必须马上下山,这里处理不了。”

    到了团部,张凡再一看,完蛋,弄不好要切肾,但这里不具备这个条件。

    “张院,团长,师部已经派了直升飞机来团部了,估计再有五分钟就到了。”

    不多时,直升飞机哒哒哒的就来了。

    飞机上,这一次,张凡没啥晕不晕的,“能再快一点吗?军嫂坚持不住了,准备强心三联!”

    飞机上,军嫂的血压已经维持不住了。

    ? ?这是个真事,老臧的一个朋友,去探亲,结果到地方就突发肾脏疾病。

    ?

    人家军队直升飞机直接从高原上送到城市,然后又从城市送到成都。

    ?

    下飞机就手术,然后保命。

    ?

    当时老臧就好奇的问,花了多少钱,因为老臧清楚的很,这种手术得花不少,这还不算运输费。

    ?

    结果,老臧的朋友笑着说一分没花,还赚了不少!而且当时有个领导说过一句话:这钱并不是花在你身上的,其实这钱是花在部队身上的。

    ?

    当时老臧的朋友怎么都没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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