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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天色蒙蒙亮。

    团子睡眼朦胧的推开房门,打算去厕所放水。

    青云观风景好,空气清新,还有美食,唯独就是房间没有厕所,想要上厕所得走好几十米。

    “咦?”

    路过隔壁厢房的时候,看到房门是打开的,灯泡还亮着。道长和鸟生在收拾东西。

    “道长,这天都还没亮,你这是....”团子疑惑的问道。

    “哦,贫道在镇上接到个白事的活儿,带着鸟生下山去帮忙,可能得两三天的时间。”

    玄清一边收拾各种法器,一边转头对着门外的团子解释道。

    白事?

    团子先是一怔,随后反应过来,连忙询问道:“那我们可以一起去吗?能不能开启直播啊?”

    虽然她不是工作狂,但作为一名自媒体人,职业习惯让她啥事都能联想到直播。

    “无量寿褔,白事还是别直播了,遇上脾气爆的要揍你,贫道可不帮忙哈!”

    玄清哭笑不得,摆手拒绝。

    闻言。

    团子讪笑一声,尴尬的快步离去。

    .....

    山路崎岖,雾气弥漫。

    石梯小路上。

    玄清宛如一张轻飘飘的树叶,随着清风朝着下方飘去。

    “哎哟,老爷你慢点。”

    鸟生被玄清抓在手中,狂暴的山风灌入他的嘴里,让他唾泪横飞,腮帮子更是一鼓一鼓的。

    这一瞬间,他忽然感觉变成人了,也有不好的地方。

    以前还是鸟的时候,想怎么飞就怎么飞,现在速度稍微快一点,就感觉头晕目眩。

    原本两个小时下山的路程,硬生生的在十来分钟就抵达山脚。

    “呼~”

    鸟生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双腿有些发软,苦涩的说道:“老爷,我...我能不能赶路的时候变回去,走完了再变回来呀?”

    “没出息!”

    玄清瞪了他一眼,呵斥道:“又不是橡皮泥,怎么能变来变去?”

    “你尚且是凡胎,一旦变回鸟了,再想变人可就难了,你还是安心做个人吧。”

    “还有,到了镇上之后叫贫道师父,不要叫老爷。不知道的还以为贫道是旧社会的地主呐。”

    “哦,知道了老...师父!”鸟生缩了缩脖子,不再提变回鸟的事情了。

    ....

    来到小镇上。

    不知道是不是赶集的缘故,路上的行人比往日要多一些。

    玄清带着鸟生走在街道上。

    一路上的行人皆是将目光看向两人。

    毕竟一个容貌俊朗,气度不凡,另一个则是粉雕玉琢、活泼机灵,而且还穿着道袍。

    鸟生第一次与这么多人近距离接触,有些害怕的紧贴着玄清,稚嫩的小手用力的抓着玄清的道袍。

    “无量寿福,鸟生莫怕!”

    玄清五感敏锐,自然感觉到了鸟生的不安,于是手掌轻轻抚摸鸟生的脑袋,渡入了一丝神力过去。

    “谢谢师父。”

    鸟生感受到手掌的温度,以及被神力洗涤肉身,顿时就心安了许多。

    自从被老爷救下之后,老爷在他的心中便是一座可以依靠的大山。

    按照杨昌平给的地址。

    玄清穿过清平镇十字街,又往北边走了一截小路。

    终于。

    一栋挂着白布、白灯笼,写着‘奠’白纸挂在正堂的农家自建房出现在视野内。

    院子外面人很多,都是亲戚和邻里父老。

    拨通杨昌平的电话后。

    不一会儿。

    手臂上套着白布的杨昌平,一拐一拐的来到玄清的面前。

    “道长,你来了!”

    “昌平书,你的脚...?”

    玄清微微皱眉,目光看向杨昌平的脚。

    以他的目力,自然能看出对方的脚踝气血流通,没有丝毫疫气存在,不应该跛脚才对。

    “啊哈哈,道长啊,不敢给您惹麻烦,过一阵子我这脚再好。”杨昌平乐呵呵的说道。

    闻言。

    玄清眉头舒展,唱喏一声:“无量寿福,昌平叔倒是心细。”

    “诶,这位小道长是?”

    “他叫鸟生,是贫道新收的徒弟。”

    “哦哦,鸟生小师傅你好。”

    ....

    两人边走边聊。

    从杨昌平的口中,玄清也得知了主家的大致信息。

    死者叫做张亮平,是杨昌平的亲家公,也就是他儿媳妇张晓丽的父亲。

    喝酒喝蒙了,然后摔在农田旁边的水渠里,水深仅仅只有两尺。

    从逻辑上来说,连孩童都淹不死的水渠,是不可能淹死成年人的。

    可现实往往比小说还魔幻,就是这么不讲逻辑。

    杨昌平叹了一口气,眼眸看向不远处的挂白布房子,神色幽幽的说道:

    “他的命也是造孽,生个儿子不孝顺,晚年老伴又犯了痴呆症,没想到就连他自个也被淹死了。”

    “他这一走倒是不要紧,就是我那患病的亲家母,日子可就难过了。”

    很快。

    玄清跟着杨昌平,来到了挂着‘奠’字白布的自建房院子。

    忙碌的乡亲看到身穿道的玄清,以及他身旁的童子鸟生,不由得频频打量。

    她们这些老娘们道士见过不少,可如此俊俏的道士,却是人生第一次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明星呢。

    “道长,按照我们这边的风俗,逝者的遗体得摆放两天三夜,实在是辛苦您了。”

    “等结束后,除了正常的帮场费之外,我在额外给道长您奉上两万块...”

    杨昌平斟酌言语,小心翼翼的说道。

    “无碍,就按你说的办即可。”

    玄清摆了摆手。

    他对于钱财方面不太看重,之所以接下这个活,不过是看在杨昌平的面子罢了。

    不过对方给了帮场费,还额外给两万,已经超越百分之九十的白事辛苦费了。

    若对方是个富豪也就罢了,不拿白不拿,可杨昌平也仅仅只是一家镇上粮油铺小老板罢了。

    就在两人商议着,后续法事的细节的时候。

    忽然。

    一个长着瓜子脸,眼角微微上扬,嘴唇略薄的女人,气势汹汹的朝着两人走来。

    “我说杨从善他爸,预算都已经花光了,你还领个道士来做什么?”

    “我可丑话说在前边,嫁出去的媳妇泼出去的水,白事收的礼钱你家可别想拿一分。”

    女人约莫三十几岁,长相有些刻薄,叫做闫翠翠,正是死者张亮平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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