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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一“报”成名

    “小刷子”一看,说的是教师考试,爽快地解答,

    “满16周岁就能报名,但是得有小学学历。

    你有吗?

    对了,我叫刘玉玲,看你年纪比我小,叫我玉玲姐就行。

    你叫什么名字?

    你来公社办什么事?”

    白丽雅拿出自己的中学毕业证,

    “我叫白丽雅,刚过完16岁生日,是苟家窝棚人。

    我今年读高一,家里不让我读了,我想参加考试当老师。”

    刘玉玲一听,眼睛亮了,

    “可以呀,当然可以!”

    又回头跟组长说,“组长同志,把你右边的报名表拿一张。”

    组长同志微微抬着眼,从眼镜上方细细地打量白丽雅,

    这个年轻姑娘背着旧军挎,笔直地站着,不张扬也不怯场。

    衣服旧得发白,却整齐干净。

    一条乌黑的粗辫子,垂在身后。

    眼神带着股认真笃定的稳当劲儿。

    看他在看她,微微颔首,嫩生生的脸上挤出一对小梨涡。

    于是,便在右手侧文件堆中,抽出一张报名表。

    白丽雅接过报名表,说了声“谢谢”。

    弯着腰,挤在办公桌的一个角上,填完了表格。

    刘玉玲接过表格,又查看了她的毕业证。问她,

    “你们生产队开的证明呢?”

    白丽雅坦陈自己没有证明,

    “家里不让我参加考试,让我到生产队挣工分,将来早点嫁人。

    我是偷偷来的……”

    刘玉玲一脸同情地看看她,拿着表格递给组长。

    组长审视着表格,字迹工整,写得有骨有架,颇有美感。

    “你说你是苟家窝棚人,你们村长是谁?”

    “是苟长富。”

    “那你们的生产队队长呢?”

    “还是苟长富,他兼任村长和生产队队长。”

    “苟长富长什么样?”

    “中等个头,酒糟鼻,头发中分,用蛤蜊油摸得溜光水滑。”

    “你们村长的口头禅是啥?”

    白丽雅犹豫了一下,她不知道苟长富到了公社是什么做派。

    “他经常挂在嘴边的是,你不懂……”

    组长接口道,“到了我们这里,他常说的是,您说得对。”

    白丽雅和组长都笑了。

    组长抿一口大茶缸子里的水,站起身,推开瘸腿的椅子,递给她半盒彩色粉笔。

    “门外走廊里有块黑板报,这个月的主题是,尊重知识,尊重人才。

    我们要看看你的水平,出得好,没有大队证明也让你报名。”

    白丽雅一听,有戏!

    捧着粉笔盒,乐颠颠地忙活去了。

    约莫过了一个钟头,文教组的同志们听到屋外有很多人在说话,

    刘玉玲好奇地张望,原来是大家围着观看白丽雅出黑板报。

    她顺着大家的目光抬头,

    哎呀!

    这黑板报出得太好了!

    兴奋地挥舞着胳膊招呼屋里的人,

    “组长,王姐、李姐,快来看!”

    整幅黑板报已经快完成了。

    上方中间写着八个大字:

    尊重知识,尊重人才。

    白色的大字描了红边,非常醒目。

    中间画着一位戴草帽的农民,和捧着书本的女学生。

    象征着农业生产也需要知识和人才的力量。

    右侧是她从《教育月报》上抄来的一段宣传语。

    两侧画着机械齿轮和沉甸甸的稻穗。

    白丽雅正做着最后的修饰,将粉笔磨出窄窄的切面,

    轻轻勾勒稻穗上细小的芒刺儿。

    字迹工整娟秀,图画栩栩如生,

    仿佛画里的人能从黑板报上走出来,与大家热烈地攀谈。

    周围的人都笑呵呵地欣赏着,

    “这黑板报出得真好!”

    “这是文教卫生组新来的人吗?真有才华!”

    “是啊,画得跟真的似的。

    我想把那顶草帽摘下来,给爸爸戴,哈哈哈……”

    “你看那女生的花褂子,来年我也想做一件。”

    组长喜得露出八颗大牙,伸出手,紧紧握了握白丽雅的手,

    “小白同志,谢谢你,任务完成得太精彩了!

    你可以参加这次的教师招考,希望你能考上。”

    白丽雅看看妹妹,白丽珍高兴得合不拢嘴,差点蹦起来。

    可刚扬起的嗓门又猛地顿住,飞快地瞥了眼旁边的办公室,

    按捺住心头的喜悦,原地踮着脚尖,像只小麻雀一样,轻轻地蹦跶。

    两只高高梳起的小辫子,在脑侧大大地摇动着。

    看着妹妹激动又克制的模样,白丽雅的笑意从眼角漫到嘴角。

    她知道,只要能报名成功,就能考上。

    毕竟,上一世,她的作文帮苟德凤拿到了这份好工作。

    刘玉玲昂着头,非常骄傲,仿佛是她挖掘到白丽雅这个宝。

    她热情地把她们领进屋里,拎起地上的水壶,

    往一只画着鸳鸯和喜字的搪瓷脸盆里倒了些水,

    “白丽雅同志,胳膊酸了吧,快洗洗手吧!”

    白丽雅的两只手五颜六色,白丽珍帮姐姐涂色,手上也花花绿绿。

    姐妹俩仔仔细细洗了手,用刘玉玲递来的毛巾擦干了。

    白丽雅扑打着衣襟和袖子上的粉笔灰,看了看埋头忙碌的组长,

    “组长同志,我能替别人报名吗?

    我有个朋友,叫方红月,她……”

    组长打断了她,

    “那怎么行?教师考试必须本人报名。

    你让她拿着生产队开的证明和学历,到我们这里来填表。”

    白丽雅一听,红月的爹是不会让她到公社来的,

    就算报了名,她也参加不了考试,顿时心下一黯。

    接着,白丽雅问出了心底预备好的问题,

    “没有小学学历行吗?

    我有个姐姐,叫苟德凤,虽然她只念到三年级,

    但她水平很高,大家也夸她水平高。”

    组长白了她一眼,

    “小学三年级,水平再高能高到哪儿去?我说,谁夸她水平高?”

    “她奶奶、爸爸和哥哥……”

    这件事白丽雅没有说谎。

    苟三利的一儿一女都没有读完小学。

    苟德东小学五年级退学,苟德凤读到了小学三年级。

    遇到家里要写个字儿,比如在酱缸上写发酵的时间,

    又或者在烟盒金纸上记个帐,都是苟德凤来做。

    苟德东已经把所学的东西都还给老师了。

    苟张氏的眼睛不好,家里缝缝补补的细活儿也都是苟德凤在做。

    每到需要她出力的时候,其他三人就想法夸夸她。

    一夸她,她就干劲十足。即使头拱地,也把活给干了。

    苟德凤皮肤黑,脸像没洗干净一样,大鼻子大眼大嘴叉、厚厚的嘴唇。

    和他哥哥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家里人实在没啥夸的,就夸她“有文化”。

    一旁的刘玉玲却安静下来,凝神努力思索着什么,

    “等等!

    不对!

    这名字,这名字我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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