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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装死

    温泉水汽氤氲,池中陷入一种微妙而漫长的寂静。

    沈莞缩在池角,将半张脸埋在水面下,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警惕又羞怯地盯着闭目养神的萧彻。

    水面偶尔漾开涟漪,是她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引起的。

    唇上、颈侧被亲吻过的地方,像烙铁烫过般灼热鲜明,水波的抚触非但没能缓解,反而让那种酥麻异样的感觉更加清晰。

    她脑子里一片混沌,反复回放着方才那令人面红耳赤的一幕,他炽热的唇舌,强势的怀抱,还有那句句砸在心上的低语……

    “登徒子……”她无声地又念了一遍,脸颊却烧得更厉害。

    萧彻看似平静,实则全身感官都聚焦在身后那小小的身影上。

    他能“听”到她细微的呼吸变化,能“感觉”到她投来的视线,甚至能想象出她此刻又羞又恼、不知所措的可爱模样。

    唇角被咬破的地方传来丝丝刺痛,他舌尖轻轻舔过,尝到一点铁锈味的腥甜,混着她残留的、梅子酒般的清甜气息。

    这滋味,竟让他有些上瘾。

    他忽然就明白了话本里那些“牡丹花下死”的荒唐念头从何而来。

    良久,水声轻响。

    萧彻睁开眼,转过头,目光精准地落在沈莞身上。

    水汽朦胧中,她像只受惊的小动物,在他看过去的瞬间,整个人又往下缩了缩,只余发顶和一双惊慌的眼睛露在外面。

    “水该凉了。”他开口,声音因情动和温泉的浸泡而比平日更显低沉沙哑,“上去吧,仔细着凉。”

    沈莞没动,眼神飘忽,就是不敢与他对视。

    萧彻低笑一声,带着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他率先起身,带起一片哗啦水响。月白色的寝衣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宽肩窄腰、线条流畅的挺拔身躯。

    水珠顺着墨黑的发梢、深刻的锁骨往下滚落,没入松散的衣襟深处。

    沈莞慌忙闭上眼,非礼勿视。

    听着他踏出池子的脚步声,以及擦拭身体、换上干爽衣物的窸窣声,她心跳如擂鼓。

    “阿愿,还不上来?”萧彻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已恢复了平日的清朗,只是多了几分慵懒。

    沈莞这才慢吞吞地、极其小心地睁开一条眼缝。

    见他已穿戴整齐,背对着池子站在竹帘边,这才松了口气,扶着池壁慢慢起身。

    湿透的薄绸寝衣紧贴着肌肤,曲线毕露,寒意袭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一件干燥宽大的外袍兜头罩了下来,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清冽气息和龙涎香。

    萧彻不知何时已转过身,虽未直视她,却将袍子准确无误地披在了她身上。

    “快换上,别冻着。”他说完,便掀帘走了出去,将空间留给她。

    沈莞裹紧还带着他体温的外袍,心中那点羞恼被这细心的举动冲淡了些许,泛起一丝复杂的暖意。

    她唤了守在帘外的宫女进来,在她们的伺候下迅速擦干身体,换上了一套准备好的干爽寝衣——依然是柔软贴身的绸料,浅樱粉色,绣着细小的缠枝花纹。

    待她收拾妥当走出汤池时,萧彻已不在外间。宫女引着她往寝殿走去,低声禀报:“陛下已先回寝殿了。”

    沈莞脚步微顿,心头那根弦又绷紧了。

    还是……要面对。

    行宫最好的寝殿名为“听松”,陈设雅致,空间却不甚宽敞。

    绕过一架山水屏风,内室景象映入眼帘,烛火暖黄,锦帐低垂,最扎眼的便是房中那张宽大的拔步床。

    而萧彻,已经半靠在床头了。

    他换了身玄色暗纹的寝衣,墨发半干,随意披散,手中拿着一卷书,姿态闲适。

    听到脚步声,他抬眼望来,烛光在他深邃的眸中跳跃,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才缓缓移开,重新落回书卷上。

    “安置吧。”他淡淡道,仿佛同寝一室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沈莞站在屏风边,指尖揪着寝衣的袖口,进退两难。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毯,并无可供歇息的榻或椅。

    唯一的床……他已占了一半。

    见她久久不动,萧彻放下书卷,目光再次投来,带着询问:“阿愿?”

    沈莞咬了咬下唇,声音细如蚊蚋:“阿兄……我、我睡相不好,怕扰了你。不如……我让宫女再铺个地铺?”

    萧彻眉梢微挑,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语气却十分正经:“胡闹。秋夜寒凉,地上岂是能睡的?再者,这殿中地龙烧得不足,睡地上必会着凉。朕不介意你睡相如何,上来吧。”

    他说得合情合理,沈莞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她踌躇片刻,终于慢吞吞地挪到床边。

    床榻宽敞,萧彻靠在外侧,里侧还空着大片位置。

    她犹豫着是该从他脚边爬上去,还是……硬着头皮从他身边过去。

    萧彻似乎看穿了她的纠结,十分“体贴”地往里侧挪了挪,空出外侧的位置,拍了拍身旁:“从这儿上来便是。”

    沈莞脸一红,摇了摇头。从他身边上去,距离太近,她实在没那个勇气。她提起裙摆,小心翼翼地选择从床尾爬上去,打算悄无声息地溜到里侧。

    床尾铺着锦被,她一手撑在床沿,膝盖刚跪上床榻,正要往里挪——

    “小心。”萧彻忽然出声。

    沈莞本就紧张,被他突然一喊,心尖一颤,脚下一软,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惊呼一声,整个人向前扑倒!

    预期的疼痛并未到来。

    天旋地转间,她跌入一个坚实温热的怀抱,随即被一股巧劲带着翻滚半圈,后背陷入柔软的锦褥,而上方,已被萧彻结实的身躯笼罩。

    他一只手臂撑在她耳侧,另一只手还护在她腰间,两人身体紧密相贴,鼻尖几乎碰在一起。

    他温热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带着沐浴后的清新和一丝侵略性。

    沈莞彻底懵了,睁大眼睛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脑中空白一片。

    萧彻低下头,目光锁住她惊慌失措的眼眸,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嗓音低哑含笑:“阿愿……这么着急投怀送抱?”

    “我……我没有!”沈莞回过神来,脸颊爆红,手抵在他胸前用力推拒,“是你!是你的脚绊到我了!”

    “哦?”萧彻挑眉,非但没起身,反而压得更低了些,几乎与她鼻尖相抵,“朕的脚好好放在这里,是你自己慌慌张张,怎么怪到朕头上?”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唇瓣,沈莞浑身一颤,推拒的手失了力道,眼神慌乱地躲闪:“你……你先起来……”

    “不起。”萧彻拒绝得干脆,目光从她水润的唇,移到因羞愤而泛红的眼尾,眸色渐深,“方才在池边,你说朕是登徒子。”

    他顿了顿,拇指轻轻抚过她被他咬伤此刻已结了薄痂的下唇,声音又低了几度,带着某种危险的温柔:“朕若不做点什么,岂不是……辜负了阿愿的‘美誉’?”

    话音未落,他已低头攫取了她的唇。

    不同于池中那个带着试探和珍惜的初吻,这个吻来势汹汹,充满了宣告主权般的霸道与占有欲。

    他重重地碾过她的唇瓣,撬开齿关,长驱直入,不容抗拒地纠缠着她的舌尖,汲取她全部的甜美气息。

    “唔……嗯……”沈莞猝不及防,被吻得呼吸骤乱,双手在他胸前胡乱推搡捶打,却如同蜉蝣撼树。

    萧彻似乎嫌她这微弱的反抗碍事,轻而易举地捉住她两只纤细的手腕,高举过头顶,单手扣住,压在柔软的枕上。

    这个姿势让她更无力反抗,胸膛被迫挺起,与他贴合得更为紧密。

    他吻得更深更重,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指腹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带着不容错辨的怜惜,却又与唇舌的强势侵略形成鲜明对比。

    唇舌交缠的水声在寂静的寝殿中格外清晰,暧昧得令人耳热心跳。

    沈莞起初还徒劳地扭动挣扎,可他的吻太具侵略性,太灼热,太缠绵,仿佛带着电流,酥麻的感觉从唇舌蔓延至四肢百骸。

    渐渐地,她推拒的力道软了下来,意识被搅得混沌,呼吸间全是他炽热清冽的气息,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发颤。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沈莞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时,萧彻终于稍稍退开些许。

    两人唇间拉出极细的银丝,在烛光下闪烁一瞬,随即断开。

    他微微喘息着,额头抵着她的,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锁着她,里面翻涌着未褪的情潮和某种得逞后的餍足。

    沈莞更是气喘吁吁,双眸氤氲着迷蒙的水汽,红肿的唇瓣微张,脸上潮红未退,一副被欺负狠了的可怜模样。

    萧彻看着她这副神态,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眸色暗得吓人。

    他扣着她手腕的力道松了些,拇指轻轻摩挲着她腕间细腻的皮肤。

    “阿愿……”他开口,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诱哄般的温柔,“告诉朕……你对朕,可有感觉?”

    他的目光太具穿透力,仿佛要直直看进她心底。

    沈莞心跳漏了一拍,残余的理智回笼,巨大的羞窘瞬间淹没她。

    她不敢回答,也无法回答,只能慌乱地别开脸,挣脱被他扣住的手腕,然后做了一件让萧彻意想不到的事。

    她飞快地用双手捂住了自己滚烫的脸,然后像只受惊的鸵鸟般,猛地一翻身,咕噜噜滚到了床铺最里侧,紧接着拽过锦被,把自己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缩成一团。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过眨眼之间。

    萧彻维持着撑在她上方的姿势,看着身旁那团鼓鼓囊囊、纹丝不动的“锦被卷”,愣了一瞬,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从胸腔溢出,在寂静的寝殿中回荡,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和无可奈何。

    他撑起身,侧躺下来,手臂支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那团“锦被卷”,慢悠悠地道:“阿愿这是……害羞了?还是……默认了?”

    锦被卷一动不动,仿佛里面的人已经睡着了,或者……根本不存在。

    萧彻眼底笑意更浓。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戳了戳被子鼓起的一角。

    被子立刻往里缩了缩。

    他又戳了戳另一处。

    被子又往床里挪了挪,几乎要贴到墙壁。

    萧彻终于忍不住,朗笑出声。

    他长臂一伸,连人带被将那团“锦被卷”捞了过来,圈进自己怀里。被子裹得太紧,他只抱到了一团柔软。

    “躲什么?”他将下巴搁在“锦被卷”的顶端,声音里满是笑意,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认真,“阿愿,你还没回答朕。”

    锦被卷在他怀里僵了僵,然后,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从被子的缝隙里悄悄伸了出来。

    摸索着,抓住了被子的边缘,然后用力地、坚决地往上拉了拉,将原本还露在外面的一点发顶也严严实实地盖住了。

    彻底装死。

    萧彻:“……”

    他抱着这团密不透风的“蚕茧”,又是好笑,又是心头发软,还有一丝未得答案的失落,但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与满足。

    她虽躲着,却没有真正激烈的抗拒,甚至这害羞躲避的模样,在他看来,已是某种无声的回答。

    他不再逼问,只是调整了下姿势,将她更舒适地圈在怀中,隔着锦被,也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温热和微微的颤抖。

    烛火噼啪轻响,殿外地龙偶尔传来水流循环的细微声响。夜,还很长。

    萧彻闭上眼,唇边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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