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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火

    第一个十天,生存是唯一的声音。

    田禾蹲在城墙根下新开辟出的一小片土地旁,土地不过半亩,被小心翼翼地分成数垄,土块被敲得极碎,几乎没有杂草。他手里捏着几粒干瘪的萝卜种子,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颗一颗,用颤抖的手指按进浅浅的土窝里,再覆上薄薄一层细土。他身后,十几个面黄肌瘦的妇人,有样学样,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浪费了一粒种子。没有人说话,只有压抑的喘息和泥土被拨动的细微声响。这片地,是几十个人用断木、碎石、甚至手,从瓦砾堆里硬生生刨出来的希望。阳光惨淡,照在她们菜色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更远些的废墟边缘,柳娘子挽着个破篮子,带着几个半大孩子,在断壁残垣间低头寻觅。苏婆婆跟在旁边,不时指点:“那个,灰灰菜,嫩的能吃,老的涩口…那个,马齿苋,止血消炎…那个红色的蘑菇,碰都别碰,有毒!”孩子们睁大眼睛,努力记住,小手飞快地将认识的野菜掐下,放进篮子。篮子里,大多是些叫不出名字的、瘦小干枯的草叶。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女孩,突然从石缝里抠出一小丛嫩绿的荠菜,惊喜地低呼一声,小心地放进篮子最底下,还偷偷看了一眼柳娘子。柳娘子看到了,没说话,只是摸了摸她的头,眼睛有些发酸。

    北城残存的街道上,周巡和耿忠带着一队混合守备队(戍卫营残兵和耿忠留下的州兵)沉默地巡逻。他们穿着五花八门的破烂衣甲,武器也简陋,但眼神警惕。路过一处半塌的窝棚时,里面传来压抑的争吵和孩子的哭闹。周巡示意队伍停下,自己按刀走了进去。棚里,一个汉子正红着眼,从一个妇人怀里抢夺半块黑乎乎的、掺杂着糠麸的面饼,孩子吓得哇哇大哭。看到周巡进来,汉子手一松,噗通跪倒,磕头如捣蒜:“周爷!周爷饶命!娃饿了两天了,婆娘也快不行了,我…我就想…” 妇人紧紧搂着孩子和面饼,瑟瑟发抖。

    周巡脸上那道新添的伤疤抽动了一下,他看着那汉子深陷的眼窝和妇人绝望的眼神,又看了看角落里那个奄奄一息、瘦得皮包骨的老妇人(可能是汉子母亲)。他沉默了片刻,从自己怀里——那干瘪的粮袋里,摸索出更小半块同样黑硬的面饼,丢在汉子面前,声音沙哑:“偷抢口粮,按律当鞭二十,罚苦役三日。念你初犯,家有急难,苦役照做,口粮…我做主,罚没一半,另一半还你。去清理组报道,干满三天,表现好,口粮照发。再犯,定斩不饶。”说完,他转身就走,不再看那汉子磕头道谢和妇人难以置信的眼神。

    走出窝棚,寒风一吹,周巡感到一阵眩晕。他怀里,也只剩下指头大小的一点干粮了。耿忠走到他身边,默默递过来一小块肉干——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肉,又硬又腥。周巡看了他一眼,没接,摇摇头:“留着吧,夜里还要巡哨。”

    匠作区废墟上,老韩躺在门板上指挥,鲁大成拄着拐杖,墨老(那个沉默的老木匠)带着几十个还能动的人,正在清理最大的那堆瓦砾。工具简陋,铁锹、镐头都是东拼西凑,甚至有用木板和碎石绑成的。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在废墟上回荡,烟尘弥漫。墨老不时叫停,指着某根半埋的房梁:“这根榆木,心材没烂,能取出来做榫头。”又指着几块碎裂的青砖:“砖碎了,但边角还能用,垒灶台。”他的眼睛仿佛能透视,总能在垃圾堆里找到宝贝。一个年轻人挖出一小卷锈迹斑斑的铜丝,兴奋地举起来,墨老看了一眼:“收好,以后箍桶、做弹簧,都用得上。”

    临时医棚(几个稍微完好的屋子拼凑)里,气味混杂着血腥、脓臭和草药苦味。吴郎中、金针刘、柳娘子、苏婆婆,以及几个手脚麻利的学徒(包括阿木),忙得脚不沾地。棚里躺满了伤员,**声不绝于耳。秦锐被单独安置在一个角落,他断臂处裹着的麻布已经被黑红色的脓血浸透,人烧得迷迷糊糊,时而抽搐。金针刘正在用烧红的细铁钎,小心翼翼地探入他伤口深处引流脓血,秦锐浑身剧颤,牙关咬得咯咯响,却一声不吭。阿木在旁边,稳稳地端着盛有烈酒(仅存的一点)和干净(相对)布条的破碗,眼神专注地看着金针刘的每一个动作,偶尔递上需要的物品,又快又准。

    肖扬大部分时间在昏迷。偶尔被剧痛或噩梦惊醒,眼前是摇摇欲坠的屋顶和柳娘子或林清憔悴的脸。喂他喝下几口几乎能照见人影的米汤,用湿布擦拭他干裂起皮的嘴唇,然后,意识再次沉入无边的黑暗和体内那几股冰火交织、乱窜不休的诡异气流之中。每次短暂的清醒,他能听到林清用最简短的语句汇报:“又走了两个…紫霄宗回信了…南边打架,处理了…” 他只能眨眨眼,或用手指微微动弹一下,表示知道。

    死亡和绝望,是这十天的主旋律。但在这主旋律之下,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顽强的生机,如同石缝里钻出的小草,正在拼命扎根。

    第二个十天,微光在绝望的缝隙中透出。

    李焕的到来,像是一针强心剂,虽然剂量有限。三辆大车停在残破的南门外,上面是扎得结结实实的麻袋和箱子。粮食主要是粗粝的陈米和豆粕,药材也多是大路货,但在这个时候,无异于救命仙丹。同来的还有孙师叔的亲笔信,语气比公文温和,但条款清晰:以未来三年赤火石矿产收益的三成,以及西河县境内任何“灵气相关异常发现”的优先知情与合作权,换取这批物资及后续有限度的支持。林清和章先生与李焕谈了整整一天,字斟句酌,最终,林清颤抖着手,在契书上盖上了暂代的县令印信。有了这批粮食,最迫切的死亡威胁,被稍稍推后了。

    公共食堂开张了。就在清理出的一片空地上,架起几口从废墟里扒出来的大铁锅。锅里翻滚着稀薄的菜粥,米粒可数,但混合了切碎的野菜和一点点盐,热气腾腾。排队领粥的队伍沉默而漫长,每个人手里都紧紧攥着自己的身份木牌和记录贡献点的小竹筹。轮到的人,将木牌和竹筹交给值守的吏员(顾清带着几个识字的幸存者在做),吏员核对,划去相应的点数,然后掌勺的妇人(柳娘子亲自监督)会舀起一勺粥,稳稳地倒进那人捧着的、各式各样的破碗里。没有人争抢,没有人抱怨粥稀,每个人都小口小口地喝着,仿佛在品尝世间最美味的珍馐。那一碗热粥下肚,带来的不仅是热量,更是一种“秩序还在”、“希望犹存”的微弱信心。

    肖扬清醒的时间多了些,虽然依旧无法起身,但已经能断断续续说些完整的句子。他听取了林清关于紫霄宗协议的汇报,沉默良久,嘶声道:“签得好…活下去…才有以后。”他指示周巡,不仅要维持治安,更要暗中留意,有没有人与州府,或者其他不明势力有异常接触。“这个时候…背后捅刀子的…比明面的敌人…更可怕。”

    坏消息也接踵而至。州府新的公文送达,语气冰冷强硬,要求“即刻详报损失清单、战事经过、人员伤亡、及县令肖扬伤势情况”,并“限期一月内,将贪墨、渎职、损兵折将之详情报上,听候处置”。这几乎是为问罪定调了。同时,边境哨所(新建的简陋窝棚)传来消息,发现小股“鬼猿”在附近山林活动,似乎在观察,也似乎在狩猎,与巡山的守备队发生过两次短暂接触,互有伤亡。

    秦锐的病情反复,一度濒危,金针刘用了猛药,配合苏婆婆找来的几种稀奇古怪的草药,才勉强将他又从鬼门关拉回来一点,但依旧昏迷不醒。阿木几乎日夜守在他身边,观察记录他的每一次体温变化、脉搏强弱、伤口渗出物颜色,学得飞快。

    第三个十天,暗流涌动,刀锋渐亮。

    平静的表象下,危机在发酵。一起因分配不公引发的斗殴在窝棚区爆发,几个自恃“有功”(清理废墟出力多)的汉子,认为自己的口粮份额被克扣,与负责分配的吏员发生冲突,险些演变成数十人的混战。周巡和耿忠带人赶到,强行镇压,为首两人被当场鞭笞二十,罚苦役半月。骚乱虽平,但不满的情绪如同瘟疫,在疲惫而敏感的人群中悄悄蔓延。

    清理废墟时,墨老带人在一处偏僻的、原本属于一个战死富商的宅院地基下,挖出一个隐蔽的、用石板封住的小地窖。打开后,里面整齐码放着十几袋粮食(虽然有些受潮),几捆皮料,还有一些铁器和铜钱。富商的遗孀(还活着)哭诉毫不知情,但有人认出,地窖的封口手法,很像富商生前一个心腹管家的习惯,而那管家,在城破当日就失踪了。这件事引发了各种猜疑:是否有人私藏物资?是否还有更多这样的隐秘储藏点?是否有内鬼?

    更大的阴影来自医棚。吴郎中脸色凝重地向林清汇报:先后有四名伤员,出现了类似的高烧、寒战、身上出现暗红色斑块并快速溃烂的症状,用药效果极差,已有两人死亡。苏婆婆和金针刘查看后,认为这很可能是一种经由伤口或接触传染的瘟病,或许与战场上堆积的尸体未能及时妥善处理,以及当下恶劣的卫生环境有关。消息被严格控制,但恐慌还是悄悄传开。苏婆婆和金针刘带着阿木等人,连夜用仅有的药材和大锅熬制防疫药汤,要求所有人,无论是否受伤,每日必须饮服一碗。刺鼻的药味弥漫全城,人心惶惶。

    肖扬的恢复遇到了明显的瓶颈。体内那几股异种能量似乎达到了某种脆弱的平衡,不再剧烈冲突,但也阻碍了他身体本能的愈合,甚至不时引发莫名的剧痛和虚弱。他清醒时,能感到自己对周围环境的“感知”似乎变得有些不同,更加敏锐,但也更加杂乱,仿佛能“听”到远处废墟下老鼠的跑动,能“闻”到不同人身上伤病、疲惫、恐惧的细微气味,甚至能模糊地“感觉”到脚下大地深处,那“地气节点”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微弱脉动。这变化是好是坏,他无从判断。

    韩立和影狼的伤势好了大半。韩立灵力恢复了少许,影狼的行动也基本无碍。他们开始协助耿忠,从守备队和幸存老兵中,挑选身手、心性、忠诚度都过硬的人,进行加强训练,同时也开始有计划地派出小股精锐,对边境附近出现的“鬼猿”观察哨进行反侦察和短促打击,几次交手,互有胜负,但摸清了对方大致人数和活动规律,也缴获了一些粗陋武器和猎获的野兽,多少补充了点肉食。

    满月,夜,县衙残堂。

    一盏油灯,数张疲惫而凝重的面孔。肖扬被搀扶着,靠坐在一张用门板搭成的“椅”上,身上裹着厚实的旧棉袍,脸色在灯光下依旧苍白得吓人,但眼神已恢复了往日的沉静与锐利,只是深处多了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与痛楚。

    林清首先汇报,声音干涩:“截至今日,现存人口,三千零九十五人。其中,完好男丁不足七百。紫霄宗粮食,加上我们自筹,按目前配给,可再支撑…二十五天左右。疫病已发现七例,死亡三例,隔离措施已加强,但药材…快跟不上了。清理工作,完成约三成半,南城和中心区域已初步清理出来,搭建窝棚四百余间。守备队现有可战者两百八十人,装备正在修复补充,但弩炮只剩两架能用,箭矢奇缺。”

    徐元直接着道:“州府催逼甚急,措辞一次比一次严厉。我们之前报上去的损失清单,他们定然不信。若一月之期到,没有‘满意’的答复,恐有后患。另外,与青林镇那边,钱掌柜接触过,粮价已是天价,且只要现银或赤火石,我们…拿不出。”

    周巡汇报道:“内部基本稳定,但暗流不少。私藏物资案还在查,那个管家下落不明。疫病传言已起,需防民变。守备队中,新老(戍卫与州兵)磨合尚可,但战力…堪忧。”

    吴郎中、金针刘、苏婆婆汇报了医疗情况,重点还是缺药和疫病风险。秦锐依旧未醒,但命暂时保住了。

    老韩、田禾、钱老西、沈账房等人也各自汇报了所辖领域的艰难进展。

    气氛沉重得能拧出水来。前路似乎被一堵堵无形的墙堵死。

    章文渊(章先生)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大人,诸位同僚。依下官之见,当务之急,仍是‘稳’字当头。内部,全力防瘟,保粮安民;外部,对州府,需陈情哀恳,尽量拖延周旋;对紫霄宗,需加深联系,争取更多援助。唯有先稳住民心得保生存,徐图恢复,方是正道。贸然行险,恐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他代表了最稳妥,也最保守的意见。

    钱老西却忍不住了,他搓着手,焦虑道:“章先生所言在理,可是…粮只能撑二十五天了!疫病万一扩散,更不得了!光靠‘稳’,稳得住吗?得想办法找新粮源,找药啊!”

    沈账房也低声道:“与青林镇的商路几乎断了,我们手里能换东西的,除了那点赤火石样品,就剩些粗布、铁器,人家看不上。必须…必须有点别人没有的,或者,去别人不去的地方找。”

    韩立和影狼对视一眼,韩立开口道:“大人,林县丞。坐守固然稳妥,但也是坐困。我与影狼姑娘近日在边境活动,发现‘鬼猿’溃退后,其靠近我方一侧的几处小型营地似乎被匆忙放弃,或许留有物资。且百蛮山边缘,虽然危险,但妖兽、珍稀药材,也比以往更多了些——或许是妖气爆发后的异变。若能组织一支精锐小队,深入五十里,一来可侦察敌情,二来可狩猎采集,三来…或可找到‘鬼猿’遗弃的物资。风险虽大,但眼下,或许值得一搏。”

    影狼补充,声音依旧沙哑冷静:“人不必多,二十个以内,要最好的。我熟悉山林,韩先生可应对非常之事。目标明确,速进速出,不恋战。若成,可解部分燃眉之急;若不成…” 她顿了顿,“损失也在可控范围。”

    争论再次响起。稳妥派与冒险派各执一词。肖扬静静地听着,目光在每个人脸上缓缓扫过,看到了忧虑,看到了焦虑,也看到了韩立和影狼眼中那股被压抑的、属于战士的锐气与决绝。

    良久,争论声稍歇,所有人都看向肖扬。

    肖扬缓缓吸了一口气,牵动内腑,又是一阵隐痛,但他神色不变,声音嘶哑却清晰地开口:

    “章先生所言,是治本之策,长远之道。韩立、影狼所言,是救急之方,险中求活。”

    “如今,本已动摇,长远难期。不急,则眼下这关就过不去。”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韩立和影狼身上:“给你们十天时间。从守备队和幸存老兵中,挑选二十人。要最悍勇、最忠诚、最熟悉山林、也最不怕死的。装备,优先供给。干粮、药品,尽可能备足。你们的任务,有三。”

    “第一,摸清边境百里内,‘鬼猿’残部、乃至其他异常动静。我要知道,山里的威胁,到底还有多少。”

    “第二,狩猎、采集。肉、皮、药材,什么都行,带回来,就是功劳。”

    “第三,”他目光变得幽深,“如果可能,找到‘鬼猿’溃退时遗弃的营地、仓库…或者,他们为什么溃退得那么突然的…原因。”

    “记住,”他加重语气,一字一句,“活着回来,把情报带回来,比什么都重要。收获次之。若事不可为,立刻撤回,不得恋战。”

    韩立和影狼同时抱拳,肃然道:“属下领命!”

    肖扬又看向林清等人:“林清、徐元直、周巡、章先生、顾清、耿忠、吴先生、刘先生、苏婆婆、老韩、田老、钱掌柜、沈先生…西河县的根基,就托付给你们了。稳住内部,恢复生产,应对州府,防治疫病…还有,救活秦锐。在我能重新站起来之前,这里的一切,由林清暂代,诸位共议决断。”

    “而我,”他看向窗外深沉的夜色,那里,废墟的轮廓隐没在黑暗中,只有零星的火光在闪烁,“会尽快好起来。”

    会议结束,众人拖着疲惫却似乎被注入了一丝不同力量的身体,各自离去,投入无边的黑暗与忙碌之中。

    韩立和影狼没有离开,他们站在肖扬面前。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韩立问。

    肖扬看着他们,沉默了更久,才低声道:“小心。山里…可能不止有‘鬼猿’。那股妖气…还有爆炸时,我感觉到的…别的‘东西’。如果遇到无法理解、无法对抗的危险…逃,不丢人。”

    韩立和影狼心中一凛,重重点头。

    “去吧。”肖扬挥了挥手,仿佛用尽了力气,靠回椅背,闭上了眼睛。

    两人悄声退下。

    残堂内,只剩下肖扬一人,和那盏摇摇欲灭的油灯。

    他闭着眼,在脑海中呼唤系统。

    淡金色的界面浮现,依旧暗淡,但数据有了微弱的变化。

    【任务:余烬重燃(第一阶段)】

    【当前进度:3.7%】

    【人口:3095(↓)| 粮食安全:19%(极低)| 秩序度:45% | 生产恢复:11% | 防御力量:18% | 医疗状况:危急(疫病风险)】

    【宿主状态:重伤(恢复停滞,能量紊乱)】

    【检测到新决策:‘精锐探索队’。生成子任务…】

    【子任务:山林初探。目标:获取有价值情报/物资,降低粮食/药品危机压力。奖励:视完成度而定。】

    【警告:百蛮山区域威胁等级上调(妖气残留、未知存在)。探索队生还率预估:不足40%。】

    不足四成的生还率…

    肖扬关闭了界面。

    他不需要系统告诉他概率。他只知道,有些路,哪怕九死一生,也必须要有人去走。

    窗外,寒风呼啸,卷动废墟上的尘埃。

    而西河县重生路上的第一支主动刺向黑暗的利箭,已然搭弦。

    星火虽微,愿可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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