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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安全屋建设,从捡垃圾开始

    天刚蒙蒙亮,藏经阁还笼罩在一层灰蓝色的薄雾和沉寂中。

    林辰已经醒了,或者说,他几乎一夜没怎么睡。脑海里那份名为《关于在藏经阁西北角构建初级安全屋的可行性建议及初步实施步骤(PPT精简版)》的“系统建议”,像走马灯一样转了一晚上,夹杂着“退休积分+5”的诱惑和“能力溢出加剧”的警告,让他闭眼就是各种破烂材料的拼接画面。

    “小咸”……这破系统虽然画风突变,但昨晚那份建议,仔细琢磨下来,居然该死的有点道理。尤其是关于地火渣可能用于能量隔绝的猜想,简直是点亮了一盏歪歪扭扭但至少能照个亮的油灯。

    他轻手轻脚地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墙角瓦罐。小麻烦依旧安睡,月白光晕稳定,淡蓝色的星点似乎更多了些,像夏夜微缩的星河在她周身流转。状态不错,暂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林辰松了口气,但紧迫感丝毫未减。七十二个时辰,六天,听起来不短,但对于要在一个几乎透明的环境里,从零开始建造一个“安全屋”,还要避开可能的搜查,这时间简直紧得像勒在脖子上的细线。

    他快速啃了几口昨晚剩下的一小块干硬饼子(就着凉水勉强咽下),将盐包重新藏好。然后,他走到藏经阁西北角。

    这里是藏经阁最阴暗、最无人问津的角落。几排早已无人查阅、甚至书脊都模糊不清的厚重典籍,像沉默的墓碑一样堆积到接近屋顶,与墙壁之间形成了一个狭窄的、不足三尺宽的三角形夹层空间。地面上积着厚厚的灰尘,角落里还能看到老鼠的爪印和几粒干瘪的鼠粪。

    “天然夹层空间……”林辰打量着这个阴暗、肮脏、散发着陈腐纸墨和霉味的地方,嘴角抽了抽。系统倒是会挑地方。

    他挽起袖子(袍子依旧不合身),开始清理。先将地面厚厚的灰尘和杂物扫开,露出下面坑洼不平的石板。然后,他尝试着搬动那些堆积的典籍。这些书又厚又重,大多因为潮湿而板结在一起,像一块块沉重的砖石。林辰搬得满头大汗,手臂酸软,才勉强在夹层入口处清出一小块可以弯腰进入的空间。

    他钻进去,里面更加昏暗,空气混浊。他用一根自制的、烧焦的木条(充当简易火把)照亮,发现夹层深处比想象中要深一些,大约有五六尺,高度勉强能让他蹲着。墙壁是粗糙的石块垒砌,有些缝隙里还长着顽强的苔藓。

    “就是这里了。”林辰抹了把汗,心里盘算着。空间勉强够用,关键是够隐蔽。接下来需要加固和伪装入口,以及改善内部环境。

    加固材料哪里来?他立刻想到了杂物堂后院的“宝藏”。昨天藏匿东西的破棚子里,肯定有能用的木料、铁片甚至废弃的钉子。

    伪装呢?最好的伪装,就是让它看起来和周围环境一模一样——一堆无人问津的破书。他需要找一些相对完整、但内容毫无价值的旧书,或者废弃的书壳,用来遮挡清理出的入口。

    说干就干。他先回到藏经阁前部,装模作样地开始日常洒扫,耳朵却时刻听着外面的动静。确认短时间内无人会来后,他立刻溜出藏经阁,再次潜向杂物堂后院。

    清晨的后院空无一人,只有几只乌鸦在棚顶呱噪。林辰熟门熟路地钻进破棚子,在昨天藏匿物品的木箱附近,果然找到了几块还算结实的厚木板(可能是某个废弃柜子的隔板),一些弯曲但能掰直的生锈铁条,甚至在一个角落的破麻袋里,翻出了半盒锈迹斑斑但勉强能用的铁钉和几段不知用途的粗麻绳。

    “发财了!”林辰眼睛发亮,感觉比上辈子在游戏里捡到稀有装备还激动。他迅速将这些“建材”打包,用一块破烂的油毡布裹了,扛在肩上。想了想,又从那藏匿点的木箱缝隙里,摸出了用破布包着的地火渣残块和剩下的小半块岩髓,贴身藏好。

    刚准备离开,棚子外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

    林辰心脏骤停,闪电般缩到一堆破烂后面,屏住呼吸。

    “……真晦气,大清早就要来清理这臭烘烘的地方。”一个弟子的抱怨声。

    “少废话,吴执事说了,今天必须把这边彻底清点一遍,上头查得严。”另一个声音催促道。

    “知道了知道了……咦?这破木板怎么好像被人动过?”

    林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指悄悄握住了怀里一块边缘锋利的铁片。

    外面沉默了几秒,大概是那两个弟子在查看。

    “老鼠扒拉的吧?这破地方,也就老鼠稀罕。”先前抱怨的弟子不以为意,“赶紧干活,弄完回去补觉。”

    脚步声和翻动杂物的声音渐渐朝着棚子另一头去了。

    林辰又等了一会儿,确认安全,才像只敏捷的土拨鼠,扛着“建材”包裹,悄无声息地溜出破棚子,借着清晨未散的雾气掩护,一路疾奔回了藏经阁。

    将“建材”藏进刚刚清出的夹层角落,林辰累得几乎虚脱,但精神却异常亢奋。第一步,搞到基础材料,完成!

    他喝了口水,稍作休息,立刻开始下一步——处理地火渣。

    按照“小咸”那份简陋PPT里的猜测,地火渣蕴含狂暴混乱的火属性能量残余,如果研磨成极细的粉末,混合某些惰性材料(比如……灰尘?黏土?),或许能形成一层对微弱能量波动有吸收或散射效果的“涂层”。

    他没有研磨工具,只能找了两块相对平整的石头,将一块地火渣残块放在中间,用力碾压、摩擦。这活儿又累又呛人,红色的粉尘飞扬起来,带着一股硫磺和焦糊的怪味。林辰被呛得连连咳嗽,眼泪直流,感觉自己像个原始人在钻木取火。

    好不容易弄出一小撮暗红色的、极其粗糙的粉末。他找来一点灰尘和墙根刮下的一点湿土,混合在一起,搅合成一种颜色可疑、质感诡异的暗红色“泥浆”。

    “这玩意儿……真的有用?”林辰看着手里这坨东西,十分怀疑。但他没有更好的选择。他决定先做个实验。

    他找了个废弃的、只有巴掌大小的破陶碟,将一点“泥浆”均匀地涂抹在碟子内壁,薄薄一层。然后,他拿起那剩下的小半块岩髓。

    岩髓依旧散发着柔和的淡蓝荧光和清新甜腥气。林辰将其放入未涂抹“泥浆”的另一个破陶片作为对照,再将涂抹了“泥浆”的破碟子扣在岩髓上方,形成一个简陋的“盖子”。

    他凝神感知。

    果然!当“泥浆盖子”扣上后,岩髓散发出的那种微弱的、但本质特殊的能量波动和清新气息,似乎被削弱、模糊了一层!虽然还能隐约感觉到,但不再像之前那样清晰可辨!

    “有用!真的有用!”林辰大喜过望,差点喊出声来。虽然效果远谈不上“隔绝”,只能算“削弱”和“干扰”,但这已经是巨大的突破!这意味着,他有可能在小麻烦周围布置一层这样的“涂层”,来降低她被外界强者探测到的风险!

    当然,这“泥浆”的耐久性、安全性(会不会自己释放有害物质?),都需要进一步测试。但现在,他至少看到了希望。

    他将这宝贵的“实验成果”和剩余的地火渣粉末小心收好。然后,开始着手加固和伪装夹层入口。

    他用找来的木板,在夹层入口内侧,粗糙地钉出了一个可以横向滑动的简易“内门”。门上同样涂抹了薄薄一层“地火渣泥浆”。然后,他找来一大堆真正无用的、虫蛀鼠咬得千疮百孔的废典籍和空书壳,精心地堆叠在“内门”外侧,形成一个看起来自然、实则一推就能露出入口的“书堆伪装”。

    做完这一切,日头已经升高。林辰累得几乎直不起腰,手上被木刺扎了好几个口子,脸上也沾满了灰尘和红色的地火渣粉末,活像个刚从矿难里爬出来的难民。

    但他看着那个隐蔽的入口和里面初步成型的狭小空间,心里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这是他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里,亲手打造的第一个“据点”,哪怕它如此简陋、可笑。

    【滋……检测到宿主执行‘安全屋建设’任务,取得阶段性成果。】

    【阶段性奖励:退休积分+1。】

    【当前积分:3点。】

    【温馨提示:物理隐匿与基础能量屏蔽初步达成。请继续完善防护与生活保障。注意,关联高维生命体能量波动有轻微上扬趋势,苏醒倒计时可能缩短。请加快进度。】

    【系统能源低……待机……】

    “又加1分!”林辰精神一振,感觉腰也不那么酸了,手也不那么疼了。这积分,赚得真他娘的踏实!

    他靠着“书堆伪装”喘了口气,开始思考下一步。基础防护(绊线警报)和生活保障(食物饮水)还没解决。尤其是食物,光靠那点饼子和盐可不行,更别提“含能量”的要求了。

    “王老五……食用菌孢子……”林辰想起系统的建议。看来,得再去找一趟王老五,看能不能用剩下的阴苔(或者想其他办法)换点耐储存的食物,顺便打听一下哪里能搞到可食用的菌类孢子。至于绊线警报,需要金属丝线……杂物堂后院说不定还能淘到点。

    他正规划着,藏经阁外,忽然传来了王管事标志性的粗嗓门,而且声音里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烦躁和……一丝惊惶?

    “林辰!林辰!死哪去了?!快开门!”

    林辰心里一咯噔,王管事这语气不对!他迅速检查了一下“书堆伪装”和夹层入口,确认没有明显破绽,又飞快地用扫帚划拉了几下地面,抹去自己刚才活动的痕迹,这才小跑着去开门。

    门刚拉开一条缝,王管事那张因焦虑而扭曲的脸就挤了进来,一把将林辰拽到门外,压低声音,语气急促:

    “听着!内门刚传来的命令!所有外门弟子,一个时辰后,到中央演武场集合!接受……接受‘灵根及气息复核’!”

    “灵根气息复核?!”林辰脑子“嗡”的一声,脸色瞬间白了。

    “对!就是那帮‘白袍子’要求的!据说要用什么高阶法器,逐个筛查!查看有无异常灵力残留、有无被邪物附身或接触过禁忌之物的痕迹!”王管事的声音都在抖,显然也吓得不轻,“你……你给我听好了!不管你有什么猫腻,今天都给老子藏好了!要是被查出来什么,别说你,连老子都得跟着倒霉!听到没有?!”

    林辰的心沉到了谷底。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仙界巡察使,果然动用了更厉害的手段,要进行全面筛查!小麻烦的存在,自己身上的地火渣气息、岩髓气息……能瞒过去吗?那个简陋的“地火渣泥浆”屏蔽,在高级法器面前,会不会像纸一样脆弱?

    “弟……弟子明白!”林辰声音干涩,“可是王执事,这筛查……”

    “少废话!赶紧收拾一下,把自己弄干净点!别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王管事烦躁地挥手,“一个时辰后,演武场,迟到或缺席者,以叛宗论处!”

    说完,他狠狠瞪了林辰一眼,转身急匆匆地去通知其他弟子了。

    林辰站在原地,手脚冰凉。一个时辰……只剩下一个时辰!

    他猛地转身冲回藏经阁,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心脏狂跳。

    怎么办?!

    把小麻烦藏进刚弄好的夹层?那“泥浆”屏蔽太弱,能行吗?

    自己身上的气息怎么处理?

    还有怀里那块岩髓……

    【警告!检测到超高强度外部扫描即将启动!】

    【警告!关联高维生命体能量波动出现应激性上扬!】

    【紧急预案启动(能耗激增):建议宿主立即将关联高维生命体转移至初步屏蔽区域,并佩戴微量‘地火渣屏蔽泥浆’于自身关键窍穴(如眉心、丹田),同时尽可能远离筛查法器核心探测区域!】

    【成功率预估:37.5%(基于现有数据及系统超频运算)。】

    【系统即将超载……祝您好运……】

    林辰:“!!!”

    37.5%的成功率?!系统你还不如不说!

    他看着墙角瓦罐里似乎感应到危机、光晕开始不规则闪烁的小麻烦,又摸了摸怀里冰凉的岩髓和那包地火渣粉末。

    退无可退,唯有硬着头皮上了!

    他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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