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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对擂

    宁城是一座坐落于陈国海岸线附近,有着千年历史的古城。

    一条南浦江从西到东,一直到城东区域的入海口汇入进东海,贯穿了整座大城。

    自古以来。

    这就是一座商业繁华的大城市,有着陈国最多的通商口岸。

    而自从两百年前,米加伦王国联合奥非公国等五大西方列强,合计六国联军,横跨遥远大洋而来。

    用恐怖的坚船利炮,强行凿开了陈国闭关锁国的门户。

    那时候的西洋联军,从陈国的南宛州登陆,连破拓、青二州的军队,并且直指京师龙脉,吓得当时的天子仓惶北顾,三次西逃。

    因为六国的战争借口,就是陈国的特殊矿物‘黑石’不对外出口,所以又史称‘黑石事件’、‘黑石战争’。

    此战过后,原本正处于春秋鼎盛的陈国,直接被打断了脊梁,不得不割地求和。

    也由此开启了陈国之后二百年的屈辱历史。

    宁城也是陈国第一批沦为租界的地方,开埠之后,迅速崛起成为万商云集、百货林立的国际都市。

    而现在绝大多数区域,都被洋人们牢牢掌握在手里,分成了加仑租界、奥租界等多个城区版块。

    整个城市,下辖19区、3县、2乡,这其中,除了2区、2县、2乡还在陈国的手里,其他的都归西方列强管。

    密桥区,就位于宁城的最南边,非常偏远,也是少数一个还归陈国管的城区。

    这一块区域,建筑物都是陈国风格,没有什么摩天大楼、奢华酒店,连有轨电车都没有。

    路上的老爷车也稀稀落落的,看不见几辆,主要的交通工具,还是马车、人力黄包车。

    路上巡逻的,不再是洋人巡捕,而是本地的宪兵队,只是衣着打扮和态度都非常随意,稀稀拉拉的垮着一根前装线膛枪。

    以姜景年的脚力,都花了近两个小时的功夫,途径了五六个城区,才来到这个地处偏远的密桥区。

    ‘这地方着实有点偏,而且我以前都没往这边跑车。’

    姜景年平常的出车区域,也就那那几个繁华区域,客人多,不愁生意。

    再远一些再偏一下,那时间成本和揽客成本骤增,十分不划算。

    他拖着黄包车,中途还载了一个顺路的客人,赚了几个银角子。

    到了密桥区,靠跟几个路人问路,才找到了‘通达镖局’的位置。

    镖局很是古朴。

    四四方方的院落,有着威严的高墙围起。

    布局和建筑结构,和前世的中式风格大差不差。

    现在朱红色的榆木大门洞开,只有两个持刀的壮汉守在门边,陆续会有人通过两个守卫的巡查,进入门内。

    “两位大哥,我是看到镖局有招人的信息,所以想来报名,不知道具体流程是什么?”

    姜景年将黄包车放在大门口的附近,上前走去,陪笑着问道。

    “有带资料过来吗?工作许可一类的身份证明。”

    那镖局守卫上下打量了一眼姜景年,看到对方壮实的身躯,微微点了点头。

    “有的,有的。”

    姜景年将怀中的资料取了出来,递了过去。

    “做黄包车夫的?这几天来报名的,都是些大户家的年轻人,做苦工的还真没见过。”

    那守卫扫了资料几眼之后,砸吧砸吧嘴,将手里的资料还给对方,“不过你看上去挺强壮的,和那些瘦巴巴的苦工不一样,进去试试吧,里边有镖局的人指引你。”

    这年头。

    黄包车夫和那些建筑工人、码头的搬运工差不多,看起来能赚一点点钱,实际都是劳累的要命,以命换钱罢了。

    活干的多,消耗大,吃的却不多,非常透支身体,衰老极快,哪怕没有病痛,平均寿命也不过四十岁左右。

    镖局虽然比不上那些武馆。

    但只要和武者沾边,在宁城也算是中等的势力。

    大部分世家子弟看不上镖局,但还是有不少寒门子弟,或者大户人家过来尝试的。这是进不了武馆的备用选项。

    而苦力来报名。

    非常罕见。

    因为就算偶尔有一两个想来碰运气,基本也通不过考核,连镖局师傅的一拳都接不下。

    “谢谢两位大哥。”

    姜景年拿出两枚五角的银币,分别塞进了两个守卫的手里,一脸憨厚的笑容,“还请两位大哥帮忙看一下我的车,这可是车行租来的车,可不敢有点差错。”

    守卫掂量了一下手里的五角钱,“行吧行吧,快进去吧。”

    这点钱不算多,但是帮忙看一下门口停放的黄包车,还是不成问题的。

    进了镖局大门。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宽敞的练武场,中心位置,还有一个简易搭成的擂台,上面的镖师正对着报名人员进行考核。

    而擂台附近,已经有十几个人在旁等候了。

    他们相貌都很年轻,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不说鲜艳,但也非常体面,大部分都是年轻男性,只有寥寥三位女性。

    姜景年进来的时候。

    这十几个人看到又有人进来,只是随意的瞟了一眼,看着那姜景年卷起来的裤腿,打着补丁还灰扑扑的短褂,一副苦工的打扮,都是暗自摇头,但表面上都没有说什么。

    什么时候。

    都有一些底层苦力不信邪,想要碰碰运气,然而却不知道,就连镖局的入门考核,都大概率会受伤。

    虽不致命。

    但对于靠出卖力气吃饭的苦工来说,在家休养个十天半个月,或者留下什么暗伤,那可能就是日后饿死街头的原因。

    简单概括,那就是比起寒门、大户的子弟,苦工没有任何抗风险能力,没有任何底气和积蓄,能让他们半个月、一个月不工作。

    不工作就代表会饿死,更别提治病治伤的高额费用了。

    嘭——

    这个时候,一个身材壮硕的少年,从擂台上滚落下来,发出有些痛苦的闷哼声。

    “连五息都撑不住,不合格!下一个!”

    擂台上的镖师,穿着一身黑色短衫,冷冷的在擂台上说道。

    在他话语落下,一个体型肥胖臃肿的年轻女性,十分费劲的爬上了擂台,准备迎接镖师的考核。

    这个时候。

    不远处的杂役拿着纸和笔走来,对着姜景年介绍着考核规则,“小兄弟,规则很简单,只要能在镖师大人的手里,坚持过十息的时间,就能成为学徒。”

    “表现极其优异者,能直接成为镖局的趟子手。成了趟子手,不但能跟着镖局出镖拿月俸,还能得到镖局的武道教学。”

    “然而,就算镖师大人压制了实力,这种擂台考核难免会受伤,需要签这个承诺书,你应该识点文字吧?”

    姜景年虽然字认不全,但现在也不是刚穿越过来的文盲,上面就简单的三句话,还是能看个大概,确认没有什么类似‘卖身契’‘长期雇佣’一类的字词后,这才签了字。

    歪歪扭扭的‘姜景年’三个字,随后还盖了印。

    后边又来了两个报名的新人,也是在杂役的指引下,在承诺书上签了字、盖了手印。

    这才让暗中观察的姜景年,完全放下了心,并决心要更加努力的识文断字。

    十几个人排队等候考核。

    整个过程,都非常井然有序,可能因为有着几位镖师在旁震慑,倒是没出现什么争抢或者吵架等环节。

    这里边,淘汰了大部分。

    只有两个人成了学徒。

    还有一个寒门出身的年轻人,气血比其他人汹涌许多,还会一种独门腿法,在镖师大人的手里,有来有往的好十几回合,才被打下擂台。

    直接就拿到了趟子手的名额。

    很快,就轮到了姜景年。

    【姓名:姜景年】

    【特性:饕餮】

    【功法:太极金刚功(入门)】

    【位格:武师(炼血6%)】

    姜景年看了一下自己的面板状态,从之前的对擂观察之中,估算着面前这位光头镖师的水准。

    ‘这镖师虽然压制了实力,但绝对是一位当之无愧的武者,就是不知道比我这种野路子武者强多少。’

    姜景年上了擂台,心中默默的想着。

    不过对方站在不远处,没有给他那种恐怖的本能压迫感,感觉上还是挺轻松的,应该也是同阶段的炼血武师,没达到炼骨、炼髓的高深地步。

    然而这也只是初步猜测,具体究竟如何,还得交手后才知道。

    “来了!”

    镖师看着已经在擂台上站稳了的姜景年,目光一闪,直接上前数步,右手一个炮拳挥出。

    空气之中。

    都仿佛有鞭炮被点燃一般,劈里啪啦的在响动。

    这就是气血如汞浆,挥拳如炸炮。

    ‘速度不算快,我跟得上。’

    姜景年不敢托大,但也没动用自身血核,只是凭借雄浑的气血,左手伸出格挡,右手直接来了一发勾拳,对准了对方的下巴。

    “来的好!”

    看到这苦工少年竟不躲避,而是与自己对拳,镖师目光一闪,不退反进。

    他浑身气血澎湃勃发,一个短步扭跨,直接腰马合一,肩头横侧,直接以巧劲顶开了这少年打过来的勾拳。

    然后改拳为掌,收了几分力,且往下偏移,绕过对方手臂的格挡。

    准备直接印在这少年的腹部位置。

    从两人动手,到拆招,再到镖师变招,看似缓慢,实则也就一两个呼吸之间。

    ‘这样打,连两息都撑不住,且还是镖师留手的情况下。’

    台下等候考核的报名人员也好,在另一边观看的镖师、趟子手也罢,都是目光闪烁,有些无奈这少年的愚蠢和莽撞。

    镖局的镖师,无论如何都是武师境界。

    哪怕人家压制了实力,对上这群连武师都算不上的少年少女,那都是碾压姿态。

    无非是一两个回合倒下,还是十几个回合倒下的区别。

    正常情况,应该是以游走闪躲为先,撑过十息的考核时间,而非以硬打硬,那不死也得重伤。

    这下。

    这一掌若是印实了,哪怕镖师收了力,不至于当场出人命,但这少年没三五个月的修养,估计是下不来床了,运气再差点的话,估计人都得直接废掉,失去劳动能力。

    这就是武者擂台。

    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能文字彬彬、温良恭俭让。

    而是实打实的拳拳到肉。

    以武会武。

    况且这还只是考核罢了。

    真正的擂台之上,那是既分高下,也决生死,没有丝毫侥幸可言。

    一个衣着破烂、有些壮实的苦工,遇上镖师这凶猛的硬碰硬,估计得像破麻袋一样滚落下台。

    在场的年轻少女,这个时候已经微微侧过头去,不再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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