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地方没有其他的出口,所以张也和王牧二人只能试着从原路返回。
可经过甬道时,张也无意间瞟了一眼墙上的那几副壁画,可这有意无意的一眼,他竟然发现这壁画竟然好似跟之前他进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了。
更准确的说是第八幅画中,那个原本空白的人脸,此时竟然出现了模糊的五官。
那五官……在张也看起来竟然觉得有点像陈树生。
王牧见张也看着壁画发呆,便开口催促道:“张也你在看什么?还不快走?”
“你觉得这个人像谁?”张也没有动,反倒是指了指第八副壁画上面的人问王牧道。
王牧闻言看了看那壁画上模糊的人脸,可看一会儿后他说道:“看不出……怎么了?”
“你不觉得这人有点像陈树生吗?”张也说道。
“我没觉得很像!”王牧说道:“就算是像……又能怎么样?咱们现在是在逃命好吗?没有时间在这儿欣赏艺术,也没时间讨论作品的相似度,好不好?如果你想看,等这些破事都搞定了,我陪你去京城里看艺术展,ok吗?”
张也被他一连串的语言输出给整的没啥话可说了,于是无奈的耸了耸肩,随后跟着王牧躲开了几处他们来时候布下的机关,连滚带爬的冲出了墓穴,而此时外面天色已暗,快到子时了。
“分开走。”刚出了墓穴,王牧便开口说道,“我在哈尔滨有安全屋,地址给你。明天中午在那里汇合。”
他说完便把一张纸条塞给张也,然后自己头也不回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张也也不犹豫,把那个纸条踹进了兜里,身子一晃,便玩了命的朝山下狂奔。与此同时,在张也的身后墓穴方向,似有似无的传来一阵诡异的呜咽声,那感觉就像是有无数冤魂在哭泣,让人头皮一阵又一阵的发麻。
张也头也不回的超前拼命跑,一边跑一边心里暗骂道:“他奶奶的,子时的墓穴,果然不是活人该待的地方。这要不是跑的快点,这会儿指不定就得去阎王爷哪儿喝茶了……”
张也一刻不停的跑出山谷,回到停车的小村,此时的他已然累的有些虚脱,可他还是一刻都不敢停,他找到车,开门、发动、一脚油门轰到底,一套动作下来后,车子几乎是窜出去的。
驶离松峰山大概能有八九十公里后,张也这才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
他缓了一口气,摇下车窗后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抽了两口后,他伸手掏出了王牧给他的纸条,看了眼王牧给的地址:哈尔滨道外区,北十八道街,73号。
虽然还不能完全信任王牧,但刚才并肩作战的经历,至少证明王牧不是钥匙守护者的人,所以,按照这个逻辑来推算的话,王牧至少目前是可信的,换言之,这个地方也是相对安全的。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他需要盟友。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张也看了眼副驾驶座上的背包,里面装着守形门的秘录、指骨、玉佩和木盒。
他一边开车,一边将已经掌握的线索捋了一遍,守形门的记录证实了他的猜测:八门中混进了树下的东西的傀儡。那个人可能就是陈树生,当然,也可能是别人。
而完美容器即将出现——八门纯血、生辰契合、自愿献祭。
生辰契合……张也想起自己的生日: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鬼节。
子时出生。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中暗骂道:“他奶奶的,该不会……自己就是那个‘完美容器’?要是这样的话,那可就玩儿大了……”
几个小时之后,张也的车子驶入哈尔滨市区。
张也按照导航上面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北十八道街73号,那是一栋老旧的俄式建筑,看起来已经荒废很久。
张也在房子不远处,找了一个不起眼儿的地方停好车,警惕地观察四周,好一会儿之后,他确认没有埋伏了,才缓步上前轻轻的敲响房门。
“当当当……当当……”
“谁?”过了一会儿之后,屋里才有人轻声的问道。
“还他妈的能有谁?”张也笑嘻嘻的骂道:“你小爷爷我!”
里面人闻言回骂了一句后,门这才缓缓开了,王牧站在里面,已经换了身干净衣服。
“进来吧。”王牧说道,“没有尾巴吧?”
“放心吧!确定没有!”张也说道。
“那快进来吧!”王牧说完便将张也让进了屋里。
张也也不客气,身子一侧便钻进了屋里,王牧则在门口又看了一会儿,才缓缓将门关上。
屋里点着煤油灯,光线昏暗,但很温暖。
“你受伤了。”坐下后,王牧指了指张也脖子上的鞭痕。
张也摸了摸脖子,伤口处依旧是火辣辣的疼。“那老家伙的打魂鞭确实厉害,只是擦过就留下这么深的伤口,疼死小爷我了!我说你这儿有没有药?有的话给我抹点!”张也撇着嘴说道。
“有!我去给你拿!”时间不大,王牧便拿出药箱,帮张也处理伤口。药膏抹上去,冰凉刺痛,但很快便有一种舒爽感传遍了全身。
“谢了。”张也一边说一边点了根烟。
“不用谢,各取所需。”王牧帮张也包扎好伤口后,淡淡的说道:“我需要你帮忙救奶奶,你需要我帮你对付钥匙守护者。”
“话说,你奶奶被关在哪里?”张也看着王牧问道。
“不知道。”王牧摇头说道,“钥匙守护者的据点很隐秘,我混进去三个月,也只接触到陈树生这个级别的人。更上面的人,我没见过。”
“如今你暴露了……那个老小子估计这时候已经回总部到处扬巴你是卧底的事儿了……”张也看着王牧笑嘻嘻的说道:“我们在想找关于你奶奶的线索估计更难了。”
“是啊!”王牧说道:“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先不说我了,你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你别说,还真有!”说话间,张也拿出守形门的秘录,翻到最后一页:“你看这个。”
王牧闻声看去,可他只看了一眼,脸色便无比凝重,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定龙针?天池水下三十丈?这怎么可能拿到?”
“我跟你的想法一样,觉得这是一个纯属吹牛逼的说法。如果不是遇见了之前的是,我保准觉得这上面的字是那个大忽悠喝多了写上去的。可现在……就算它再不靠谱,也总得试试。”张也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找不到定龙针,毁树就会引发地震,到那时候,死伤可就无数了,咱们的罪过可就大了。那和唤醒树下的东西有什么区别?”
王牧没心情和张也逗闷子,他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说道:“你需要潜水装备,还有熟悉水性的帮手。天池水温极低,水下能见度差,还有暗流,非常危险。”
“水下装备的事,其实好弄!但人……你能找到这样的人吗?”张也问道。
“你别说……我还真能。”王牧看着张也笑道,“但需要时间,也需要钱。”
“钱……我有。”张也说着从背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王牧,说道:“这是爷爷留给我的,一直没动过。里面大概有五十八万,够吗?”
“够了。”王牧接过卡,“给我三天时间准备。这三天你哪里也别去,就待在这里。钥匙守护者肯定在到处找你。”
张也点头表示同意。他确实需要休息,也需要时间研究守形门的秘录和那个小木盒。
两个人随后吃了点泡面,有聊了一会儿有的没的后,王牧便率先离开了。
张也锁好房门,并检查了所有窗户,然后坐在煤油灯下,打开小木盒。
盒子里是一枚铜印,印钮是麒麟形状,印面刻着八个字:“守形定脉,镇守八荒”。
印的底部还有一行小字:“此印可感应龙脉,寻定龙针时持之,印热则近,印冷则远。”
张也拿起铜印,那东西入手微温,的确是个好东西。
他看了一会儿铜印后,又翻开守形门秘录,仔细阅读关于“完美容器”的部分。秘录记载,完美容器需要满足三个条件,但具体是哪三个条件,没有详述。
只是提到一句:“容器将成时,天地有异象,山鸣谷应,百兽惶惶。”
张也想起进山时的那场大雪,还有鄂老爷子说的“这雪不正常”。难道那就是异象?
如果真是这样,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必须尽快找到定龙针,然后集齐八门后人,在冬至之夜,毁树封门。
窗外,哈尔滨的夜空中飘起了雪花。
今年的雪,似乎特别多,也特别大。
而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陈树生跪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面前是一尊狰狞的雕像。
雕像的眼睛突然亮起红光,一个似人非人的声音在房间里来回飘荡:
“容器……已现……带他来……冬至之日……吾将重生……”
陈树生磕头如捣蒜,口中不停的说道:“是,主人,我知道错了……是我无能……但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把他带来。”
“还有……定龙针……不能让他找到……毁掉……”那声音继续说道。
“是,主人。”陈树生战战兢兢的说道:“这次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一定不会的……”
陈树生说完这话之后,红光陡然熄灭,房间几乎是在一瞬间重归黑暗。
陈树生抬起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可随即他的脸上却露出一股诡异的笑容。
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