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斯此时已经悠然放下了第三个空酒坛,甚至还有闲心对高耀祖笑了笑。
高耀祖立刻心领神会,对着正在拼命灌酒、但明显速度节奏已乱的赵破虏喊道:
“黑炭头!加把劲啊!我玉兄三坛庆功酒都喝完了,你这一坛是想留到明年当陈酿吗?!”
“赵公子!快喝!玉公子又拿起第四坛了!”
周围的看客们也纷纷起哄,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赵破虏被催促得心烦意乱,加上本身就喝得急,一坛酒下肚,饶是他酒量不俗,也感觉头晕目眩,胸膛如同火烧。
他刚放下空坛喘口气,就见李斯第四坛也已过半。
李斯喝酒的动作并不显得多么粗野,反而有一种行云流水般的从容,仿佛喝的不是烈酒而是甘泉。
这种举重若轻的姿态,更衬托出赵破虏的狼狈和方慕白的不堪。
高耀祖的嘲讽如同连珠炮,一刻不停:
“啧啧啧,赵黑子,你这也不行啊?一坛就歇菜了?就这还吹什么自己多能喝?骗鬼了吧?”
“赶紧的!养鱼呢?没看见我玉兄等着呢吗?!”
“要不要给你换碗糖水啊?哦不对,糖水你也喝不过啊!”
王烁在一旁添油加醋:“高哥,我看赵公子不是喝不过,是怕等会儿没力气陪那十五个姑娘吧?提前保存体力?理解,理解!”
“哈哈哈!” 周围爆发出更大的哄笑。
赵破虏被气得三尸神暴跳,又拎起一坛,怒吼一声,再次猛灌。
但这一次,酒入愁肠,加上心浮气躁,才喝了半坛,强烈的眩晕感和呕吐感就再次袭来。
他脚步虚浮,眼前发黑,手里的酒坛都拿不稳了。
而李斯,第五个空酒坛已经轻轻放在了脚边,整齐地排成一列。
高耀祖见状,双手叉腰,趾高气扬地走到已经东倒西歪的两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怎么着?二位爷?这就歇菜了?刚才不是挺能耐吗?不是要验资吗?不是要拼酒吗?继续啊!我玉兄还能再喝五坛!你们行不行啊?不行就赶紧认输,别耽误姑娘们伺候你们的‘大好时光’!”
赵破虏被激得火起,猛地加速,又灌下去半坛,终于到了极限,只觉得头晕目眩,脚下一软,差点栽倒,手里的酒坛也拿不稳,“哐当”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和方慕白两人互相搀扶着,满身酒气,打着响亮的酒嗝,话都说不利索了:
“不……不行了……真……真受不了了……”
“认……认输……我……我认输……”
“哈哈哈哈!” 高耀祖爆发出畅快淋漓的大笑,嘲讽直接拉满,“就这?就这点酒量也敢跟我玉兄叫板?!回去多喝几年奶吧!”
他转身,对着早就等候多时、眼睛发亮的三十位姑娘(包括那“七仙女”中的几位)大手一挥,如同指挥千军万马:
“姑娘们!走起!好好伺候那二位少爷!记住咯,谁要是‘榨’不出来点真东西,老子可是不给钱的啊!谁能把他们彻底‘榨干’,老子赏双份!不,三份!”
“好嘞!高公子您就瞧好吧!”
三十位如狼似虎(对此刻的方、赵二人而言)的姑娘娇笑着,一拥而上,半扶半拖,就把已经腿软脚软、神志不清的方慕白和赵破虏分别“架”进了早就准备好的两间大厢房。
门一关,里面很快就传来两人含糊的讨饶和姑娘们娇媚的笑声。
高耀祖和王烁在外面听着,笑得前仰后合。
李斯虽然凭借《易筋经》强行化解了大量酒力,但五坛最烈的烧刀子下肚,又是短时间内狂饮,那股凶猛的后劲还是涌了上来。
他只觉得脸颊微热,头脑也有些昏沉,脚步略显虚浮。
高耀祖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关切道:“玉兄!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李斯摆摆手,强提精神,低声道:“无妨,只是酒气上涌。给我找个清净的房间,我需调息片刻。”
“好!立刻安排!”高耀祖连忙叫来老鸨,“快!给我玉兄安排一间最上等的静室!不许任何人打扰!”
很快,李斯被引到一间布置雅致、熏着安神香的房间。
他盘膝坐到床上,刚想运转《易筋经》将剩余酒力彻底逼出,那股强烈的醉意混合着疲惫感如同潮水般袭来。
算了化解个求!睡醒再说!
“呼……” 内力斗殴懒得调动了,他便脑袋一歪,躺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
安排好李斯,高耀祖春风满面地走了出来,仿佛打了一场大胜仗。
王烁凑到他身边,脸上带着佩服,但也有些不解,压低声音问道:
“高……高哥,我大哥没事吧?还有,那俩货输了,咱们还包三十个姑娘让他们‘爽’,虽然肯定伤身,但……是不是有点太便宜他们了?还花咱们的钱?”
高耀祖闻言,嘿嘿一笑,露出狐狸般的狡黠,他左右看看,凑到王烁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兄弟,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放长线,钓大鱼’,也叫‘釜底抽薪’!”
他眉飞色舞地解释:“我刚才悄悄跟那几个领头的姑娘交代了——谁要是本事大,能偷偷怀上那俩货的种!”
“老子赏银翻十倍!而且,从怀上到生娃,所有费用老子全包!”
“要是运气好生个儿子,将来还能混个姨娘甚至正室夫人当当!你想想……”
他眼中闪烁着恶作剧得逞般的光芒:“到时候,几个青楼出身的姑娘,挺着大肚子,跑到都察院方御史家门口,或者赵将军的军营辕门外,哭天抢地要名分、要负责……那场面,啧啧啧,光是想想,我就觉得浑身舒爽!比直接揍他们一顿解气多了!”
王烁听得目瞪口呆,脑子都快烧待机了,半晌才倒吸一口凉气,结结巴巴道:“我……我靠!高哥!你……你还想这么远?!这么狠?!”
高耀祖得意地拍了拍王烁的肩膀,摇头晃脑,文绉绉地拽了一句:“这叫兵法!‘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学着点,兄弟!”
王烁听完了高耀祖那套“放长线钓大鱼、怀上孩子去闹事”的“兵法”,整个人都凌乱了,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草!高哥,兵法……你是这么用的啊?!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