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二桃杀三士?”王有德倒吸口凉气,“高,实在是高!”
萧芙笑着点点头,“所以,韦应熊上来,王公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王有德重重点头,“懂了,咱家会跟他‘势均力敌’的。”
很快,东西两宫的懿旨就传到了中书省。
中书省一众高官都看傻了眼。
不少人找到了顾万里。
“顾阁老,东西两宫娘娘中邪啦,这么明着践踏祖宗之法,咱们难道置之不理吗?”
“一个东厂就足够闹腾了,这要是再来一个西厂,还得了?”
“你看西太后娘娘,还让韦应熊当西厂厂公,这不胡闹吗?”
“莫慌。”
顾万里很是镇定,这里面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太后懿旨先留中不发。”
这就是他作为第一阁老的底气。
“杨阁老来啦。”
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众人纷纷循声看去。
就见杨奇黑着脸从外面走进来。
“杨阁老,你可算来了!”
“你看看,两宫娘娘下了两份懿旨.......”
“杨阁老,你啥意见?!”
杨奇:“我同意娘娘的提议!
霎那间。
中书省众人呆愣原地。
随即一片哗然。
“杨阁老,为什么啊?”
“东西两厂皆为太监,以后还不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屎?”
杨奇能怎么说?
他总不能说自己自己被设局了吧?
更不能说,自己的儿子跟皇帝抢女人被抓了吧?
这他娘的多丢人?
顾万里觉察出了杨奇的不对,上前解围,“诸位,你们先去忙自己的事情,我跟杨阁老聊聊!”
等到众人离去后,顾万里给他倒了一杯茶,“杨兄,我看你心神不宁,发生什么事了么?”
“今天吃了个亏,差点阴沟翻船!”
杨奇也没隐瞒,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顾万里眉头紧皱,“这么说,东西两宫太后分权不均,谈崩了,所以西宫娘娘又下旨建立西厂。”
“这我倒是没细想,听你这么一分析,还真有这种可能。”
杨奇攥着茶杯,自嘲道:“我总算明白,皇帝为什么要让韦应熊当西厂的厂公了。”
“谁当西厂的厂公?”顾万里一愣,太后的懿旨上可没说谁是西厂的厂公。
“韦家子,韦应熊。”杨奇淡淡道:“顾兄,看来太后把你也考虑进去了。”
顾万里大脑飞速转动起来,“我发誓,这件事,我并不知情!”
杨奇认真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我没说跟你有关系,但是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找场子容易,但现在杨贤侄还在东厂关着,暂且忍下!”顾万里道:“两宫娘娘为了加强自己手中的权柄,敢践踏祖宗之法,今天又在延康殿起了争执,看来双方已经势同水火,咱们这个时候一定要沉住气。”
“先把高京这件事给办了,想办法把兵权拿在手上才是,区区两厂算什么?”
“明天的大朝会,看我怎么收拾陈广!”
杨奇笑而不语。
心中却在冷笑。
果然,一听韦应熊当西厂的厂公,顾万里果然起了小心思。
他知道,顾万里想掌握西厂。
皇权特许太过诱惑了。
既然如此,那他要个东厂不过分吧?
“顾兄,我看王有德不顺眼多时,可否想办法换个厂公,我这里有个合适的人选!”
顾万里眉头一挑,“谁?”
“是谁你先别管,总之,东厂厂公的位置可否让我安排?”
顾万里,“不好安排,但可以试一试,毕竟两宫太后也不是傻子,除非王有德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来!“
杨奇笑了,“这事交给我就行,我只要结果!”
“好!”顾万里点了点头,旋即岔开了话题,“说起柳如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好像是柳烨之女。”
“的确是!”杨奇点头。
“你可还记得当初跟柳烨号称汴京双士的梁超吗?”
“他还没死?”
“没呢,在大理寺天牢活的好好的,柳烨临死前,据说把查出来的账本和证据全都交给他了,若他死了,就有人会把账本抖出来,所以这些年一直在查,却始终没有踪迹!”
杨奇脸色有些难看,他不过商贾之子。
柳烨是谁?
家族累世两千石的书香门第。
在汴京都是赫赫有名的贵公子。
才华洋溢。
当年柳烨跟他结交,绝对是屈尊。
大家都说,没有柳烨,就没有今天的杨奇。
这句话,杨奇也是认同的。
他很嫉妒很嫉妒柳烨。
所以,找到机会,他毫不犹豫背叛了柳烨,借着柳烨的尸体上位。
可柳烨这个人,聪明绝顶。
谁也不知道他留下了什么后手。
当年,他奉旨调查吃空饷的案子,可背地里却不只是调查这个案子。
而这个案子,涉及太广,牵连太多的人。
所以,柳烨死了。
“我觉得,你可以在柳如烟身上多下点功夫。”顾万里提醒道。
“现在人在王有德手上,她人在哪儿都不知道。”杨奇冷哼一声,心却是提到了嗓子眼。
这件事,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总觉得自己疏忽了什么细节。
时隔十来年,忽然旧事重提,绝对没那么简单。
他找了个借口告辞了。
顾万里目送他离开,眼神淡漠的说道:“跟我谈条件,你以为你是谁?“
“大庆财神?”
顾万里忽然冷笑起来,“只要我想,你就是,我不想,你连屁都不是,生与死,皆在我一念之间!”
......
很快,中书省连下两道懿旨。
东厂合法化。
其次,组建西厂。
而西厂厂公是谁,成了焦点。
国舅府上。
韦应熊正在床上躺尸。
陈广那一刀削掉了他的命根子,也差点要了他的命。
别人净身,就切掉那一坨,他倒好,留下了一个碗口大的刀疤,差点流血流死了。
稍为动一下,就漏尿。
当然,不动也漏尿。
就几天时间,他整个人就被尿渍给腌入味了。
他觉得自己璀璨的人生随着吉儿的离开,彻底黯淡。
他曾几次想要自我了结,可都因为害怕疼痛而告终。
他懊恼的哭泣,像个懦夫!
女人,权力,一切都离他远去。
最让他痛苦的是,他最亲爱的表妹,从他出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连一封信都没有。
他等了一天又一天,失望了一次又一次。
直到今天。
韦应熊彻底失望了。
爱意也随之变成了恨意。
想要复仇的念头,疯狂的在心底滋生,“贱人,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