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
孙进扬为巴图找到心上人,拿着夏老师的家庭地址找到筒子楼。
刚到筒子楼,里头就传出女人面红耳赤的哭喊声,吓得孙进扬身体都跟着抖了抖。
孙进扬对了对手中的地址,霎时面如土色。
这夏老师不会是已经有男人了吧!
那巴图不是要伤心死?
但为了完成好兄弟的嘱托,他还是顶着这臊死人的声音去敲门。
恰好此时,苏星月正好在做客厅里做卫生。
筒子楼里的隔音效果很差,木床撞击墙壁的声音宛如敲锣打鼓声般在她耳朵里炸响。
自从阿爸带着李红梅和三个继子出现在筒子楼楼道里大闹了一场,她不得不将他们让进屋里来居住。
没想到他们一住进来就得寸进尺,两公婆不仅霸占了她和傻子的主卧,那三个继弟更是将大厅当作招待所,瓜子汽水瓶乱扔。
更甚至就在刚刚她收拾客厅时,老大继弟竟然当着她的面边看心神荡漾小人书边发癫,弄脏她刚买的沙发,吓得她小脸蜡黄。
她正打算躲进屋里,就听到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谁啊?”
夏星月去开门,就见孙进扬两手空空站在门口,探着头往里看,顿时警铃大作。
“同志你好,你姓夏吗?你妈是不是最近刚死啊……”
孙进扬没有多想,一见她就直奔主题。
而他这些话,听在夏星月耳中,吓得她魂都没了。
她以为是阿妈的债主又找上门了,赶紧“砰”一声甩上房门。
只留孙进扬拿着纸条整个人僵在门外,不明所以自己是不是长得像坏人。
翌日一大早。
夏星月起晚了,就看到客厅里旁若无人又在吃嘴子的夏卫东和李红梅。
两人一见她才尴尬地收回嘴。
夏卫东清了清嗓子,翘起二郎腿道,“星月,你李姨在学校里给你介绍了份工作,免得你在家闷得慌,咋样?”
夏星月闻言立马两眼放光,点头如捣蒜,亲热地一把挽住正在剪脚趾甲的李红梅手臂,“阿爸,你说啥呢,李姨是我亲阿妈!阿妈,只要你给我在学校里介绍工作,我发工资了一定孝敬您!”
李红梅扔掉手里的灰指甲,勾了勾红唇,嘴上漫不经心,“那你收拾好,等下我就带你去学校入职。”
夏星月激动地从椅子上跳起,赶忙冲回房里又是穿连衣裙,又是涂唇蜜的。
下一秒,夏星月系着灰扑扑的围裙,左手提着粪桶,右手拿着粪瓢,整个人几乎就快疯了。
她没想到李红梅给她找的工作竟然是在学校打扫厕所!
越想越气,她当场摔了手中掏粪的工具,丢了围裙就想不干。
学校的主任却拦住她的去路,要她还完钱才能走。
她这才知道,李红梅居然向学校预支了三个月的工资,气得她两眼一抹黑差点晕倒。
没办法,她只能强忍着恶心捏着鼻子在旱厕里掏起屎来。
期间屎花飞溅到她刚买的连衣裙上,吓得她花容失色在旱厕里又蹦又跳踢翻了刚刚装了半桶的屎。
祸不单行,脚下一滑,她跌坐在屎花中间嚎啕大哭起来。
从小到大,她哪吃过这种苦,以前家务活都是阿妈和夏牧溪抢着干的,即便上一世去内蒙古也没干过这种脏活,怎么现在落到要掏粪的地步。
哭累了,夏星月这才扶着旱厕隔墙站了起来,擦了擦眼泪,总算想明白了原因。
这一世肯定是因为夏牧溪搞黄了李红梅的工作,所以她才把气撒到自个身上。
只要她的傻老公早点恢复聪明,带她做生意辉煌腾达,继母他们肯定会待她和上一世的夏牧溪一样好。
至于夏牧溪她的名声早就被她写的那一封封书信搞臭了。
她要是到草原,受到的嘲讽和冷遇只会比她多不会少!
想到这,夏星月只觉得现在的委屈都不算什么,抹了把泪捏着鼻子继续掏粪。
孙进扬这头,他晚上没找到人,白天又去敲夏星月居住的筒子楼那套小屋。
这次是李红梅开的门。
她一开门就见门口站着个青年,听他说要找一个姓夏的姑娘,连眼皮都懒得抬,懒懒道:“你说星月啊,她去小学上班去了,就那个铁路二小,别吵我睡觉!”
说着,她又“砰”一声关上了门,连门都不让人进。
孙进扬赶忙记下了名字,“夏星月”!
回去他就将这好消息又打电话告诉了远在内蒙部队正在指挥场站联合演练的巴图。
接到孙进扬的电话,巴图高兴疯了。
“进扬,谢谢了,你先帮我好好照顾她,我完成这边的任务后立马买火车票过去……”
挂完电话,巴图的唇角一直没下来过,口中喃喃自语着心上人的名字,“夏星月!”
可他却全然不知好兄弟帮他找错了人。
内蒙古这头。
夏牧溪刚到那嘎其(舅舅)家,饭还没吃上,就被一群阿婶阿娘围着指指点点。
“这就是萨仁那个外孙女啊!听她阿妈说她好吃懒做,跟头猪一样,还特会花钱,是个狐媚子。”
“不止呢,她阿妈还说……”
几人说着说着便压低了声音,指着夏牧溪掩嘴大笑。
夏牧溪听不清那些邻居们在后头说啥,只听她们说阿妈说她是头猪。
阿妈说她是猪,那她就是猪!
是,那也是阿妈的可爱猪!
夏牧溪不去理会周遭的指指点点,拿起那嘎其(舅舅)煮的手把肉大快朵颐起来,
吃得正香,门口蓦地传来一阵拖拉机的“突突”声,伴随着男人们粗哑急促的大嗓门喊得毡房里的人全都一个激灵。
毡房里的人正想出去。
就见几个军装同志抬着个担架冲进来,脸上满是慌乱的神情。
“不好了,巴图队长刚好在附近执行任务遭遇炸弹受伤,没办法,我们想到队长家就在附近,所以就先送过来了,你们这有没医生赶紧喊人过来呀!”
夏牧溪拿着手把肉看了眼浑身是血的大表哥,吓得一个激灵。
好家伙,这大表哥不仅脸上都是血看不清面容,那档部更像是遭了大难的趵突泉般血红一片。
夏牧溪想,伤成这样,即便她空间学校里有华佗传授她医术,恐怕都治不了吧!
她也就这么一想,谁知手上的手把肉“啪”一声掉地上,整个人再次被拉入空间,被迫在文化学校的医务室里苦逼学起了男科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