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羡礼冷笑,骂了一声:“还有脸来!”
他挂掉电话,把向挽从沙发上拉起来,“走。”
顺手拿起她的围巾胡乱往她脖子缠绕。
“去哪?”向挽扒拉着围巾,差点没被勒死。
她没听到电话里保镖的声音,稀里糊涂跟着周羡礼往外走。
周羡礼走到玄关一边穿登山靴一边顶着一张‘战损妆’的脸说:“你跟我下去看看就知道了,问那么多,哥还能卖了你?”
向挽没再问,跟着他下楼。
却是刚走出电梯,向挽忽然停下脚步,“你口罩呢?”
她刚回家的时候还看见他扒拉到下巴的黑色口罩,这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周羡礼粉丝多,对家的黑粉也多,要是被人拍到他抛下剧组跑出来再发到网上,舆论一旦发酵,一场网暴是少不了的。
“口袋里,你帮我拿出来,我手疼。”周羡礼走在前面。
向挽加快脚步追上他,从他外套的右边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口罩,一手拉住他的胳膊,“老实点站着!”
一点身为大明星的自觉都没有!
然而周羡礼没有要自己戴的意思,向挽嘴里骂了一声大爷。
随后将口罩展开,踮脚给他戴上。
向挽跟个老妈子似的给他整理好口罩的边缘,下意识想去扒拉一下他额前的碎发,指尖碰到略微扎手的短发,才想起来他把头发理短了。
不想太尴尬,她摸了摸周羡礼的脑袋瓜,“羡羡又长高了。”
“不是我长高,是你缩水了。”周羡礼将她的手抓开。
向挽跟在他身边往外走,因为身处灯光最亮的单元楼大厅,又是深夜,以至于对小区楼下绿化带看得并不清晰。
没有注意到一辆黑色轿车前面一道挺拔的身影。
席承郁的指尖夹着一支点燃的烟,深眸盯着大厅的方向,将刚才发生的一幕尽收眼底。
烟头焚到尽头,猩红的火星被风吹得一闪一闪,已经烧到手指,男人却浑然未觉。
突然一只柔软的手抓住他,席承郁的手指下意识一动,那烟头掉在地上。
“承哥你没事吧?”江云希担忧地看着他被烟头烧红了的手指。
刚才要不是她提醒,他还要抓多久?
向挽和周羡礼从单元楼走出来,正好看到江云希牵席承郁的手的一幕。
她的脚步一顿,脸色沉下来。
忽然周羡礼的手掌挡在她的眼前,“别看,辣眼睛。”
向挽将他的手抓下来,无所谓道:“又不是没看过更辣眼睛的画面。”
早上席承郁抱着江云希进电梯的画面,可比这更伤人得多。
一听这话,周羡礼的火瞬间冒出来,指着席承郁破口大骂:“席承郁你个渣男,敢这样欺负她!”
江云希皱了皱眉,“周羡礼,是你先开车撞了承哥的车,你无理在先竟然倒打一耙。”
“轮得到你说话吗!”周羡礼眼神锋利地扫过江云希,浓烈的厌恶从他的眼底溢出。
向挽抓住他的衣袖,“你开车撞他了?”
难怪她刚才一眼看到席承郁额头上的乌青,脸上似乎还有其他的伤。
结合之前周羡礼那句像是玩笑的话,难道他真的跟席承郁打架了?
还不等周羡礼说什么,陆尽看着向挽微微颔首,证明江云希说的是事实。
江云希根本没把周羡礼放眼里,“挽挽,我知道周羡礼是在给你出气,但江淮已经死了,那件事难道还不能过去吗?难道还要我的弟弟的尸体上门来向你道歉你才满意吗?”
“别,人刚死我不想骂得太难听。”向挽冷着脸。
“你们口口声声说周羡礼的车撞席承郁的车,大街上那么多车,周羡礼为什么不撞别人的车,偏偏撞他的车?”
向挽余光扫过席承郁幽冷的眸子,气息微沉:“那一定是他的问题。”
“我们家周羡礼,乖得很。”
好一句乖得很!
周羡礼嘴角勾着笑。
一开始向挽质问他是不是开车撞席承郁的车,他的脸上没有半点忏悔或是认错的态度,而是胜券在握,仿佛是认定了向挽不会说他半个字。
事实上向挽的确如他信任的那般,非但没有骂他,还夸他。
这样的默契落在旁人眼里着实刺眼。
席承郁摘掉眼镜,慢条斯理地将其收起,黑眸深处有异样的情绪波动,“向挽,别忘了我们还没有离婚。”
向挽心尖微刺,“厉东升没把东西交给你吗?”
江云希的眼底闪过一丝精芒。
这样看来厉东升交给席承郁的,是向挽准备好的离婚协议。
向挽她……
难怪她找舅舅帮忙想出国当驻外记者,原来她一早就存了离开的想法。
席承郁的眸色深得骇人,语气却是轻描淡写说了两个字:“烧了。”
一口气堵在向挽的胸口,他又这样做,从头到尾,他从来没有把她的离婚协议当一回事。
“没关系,离婚协议我有的是,管够。”
说着向挽拉住周羡礼往回走。
周羡礼顺势搂着她的肩膀,低头看了一眼从一开始看到席承郁站在外面就故作坚强的人,“走,回家睡觉。”
“向挽,你想要西舍那栋房子吗?”
向挽的脚步一顿。
然而周羡礼只是反应了一秒钟,脸色骤然一变,突然松开向挽的肩膀,转身一个箭步冲到席承郁的面前,一拳挥向他!
“席承郁,你怎么敢用这个威胁她!那是向挽的家!”
周羡礼的速度太快,快到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却唯独席承郁在他挥拳瞬间,一只手挡住他的拳头,手指的力道几乎要将周羡礼的指骨碾碎。
“这是我们两口子之间的事,你若掺和,我废掉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