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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19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的弘光帝

    因为夏华的一番“暗箱操作”,弘光朝试图打压和削弱史可法的督师幕府集团、“借刀杀人”利用左良玉对付夏华和“以毒攻毒”利用夏华对付左良玉的如意算盘终究化为了泡影。

    夏华继续安安稳稳地当着他的淮扬镇团练总兵官,继续每天每夜、争分夺秒地忙着整军经武练兵备战等正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时间进入三月份,应天府那边又出大幺蛾子了,而且同时出了两个。

    去年十二月,鸿胪寺少卿高梦箕的一个仆人在北方偶遇一个少年,发现该少年内衣织有龙纹,惊问其身份,该少年自称他正是崇祯帝的嫡长子即皇太子朱慈烺,是从北京城里逃出来的,接到仆人报告的高梦箕既大为惊骇又难辨真假,所以他没敢在第一时间报告给弘光帝,而是派人把该少年送到苏杭一带隐居静观其变。

    必须承认,高梦箕的做法是正确的,如今的大明皇帝是弘光帝,他已经坐上了龙椅,“前皇太子”突然出现是非常敏感的,报告给弘光帝是啥意思?请他退位?这不是找死么?还会引起弘光朝发生动乱,但不报告又愧对已壮烈殉国的崇祯帝,只能先拖着。

    二月底,因苏杭当地越来越多的人知道“皇太子没死,就在苏杭”,或许还有别的原因,高梦箕把此事密报给了弘光帝,弘光帝先派太监李继周前去查探,后派人把那少年接到南京,再派了两个以前在北京皇宫待过的太监进行辨识,这两个太监见到那少年后当场痛哭,声称该少年就是朱慈烺,弘光帝大怒“真假未辩,何得便尔”,把这两个太监和李继周都咔嚓了。

    一时间,这起石破天惊的“太子案”把南京和整个南明弘光朝搅得天翻地覆,满城风雨,一石激起千层浪。

    毫无疑问,如果那少年真是朱慈烺,弘光帝的皇位就要很不稳了,对弘光帝而言,屋漏偏逢连夜雨,当“太子案”把他搞得焦头烂额时,又发生了一起“童妃案”。

    去年六月,弘光帝在南京登基,不久后,河南某地有个三四十岁、姓童的中年妇女自称是弘光帝的原配正妃,接到报告的弘光帝没理睬,今年二月底,这名童姓妇女找到河南巡抚越其杰,坚称自己是弘光帝的皇妃,还说出了她以前跟弘光帝一起生活的很多细节,越其杰不得不信,连忙联系凤阳镇总兵官刘良佐让他派遣兵马护送童氏到南京。

    童氏到了南京后,弘光帝一口否认此女跟他的关系,并破口大骂此女是妖妇,直接下令将童氏关进大牢交由锦衣卫严刑拷问,童氏苦苦哀求见弘光帝本人一面,弘光帝完全不理睬。

    “呵呵,猪油怂的这张龙椅坐得可真难呐!”听到这两件事的夏华都有点同情弘光帝了。

    疑似朱慈烺的少年的出现,无疑重重地撼动了弘光帝的皇位正统性,童氏的出现,则让弘光帝在人品道德上近乎声名狼藉。

    先前有个大悲和尚冒充崇祯帝,现在疑似有个少年冒充朱慈烺,这两人的行为在常理上是说得过去的,毕竟这年头可没有照相机、摄像机、远程视频等技术,除了崇祯帝、朱慈烺身边的人,这世上没多少人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有人胆大包天冒充他们想要糊弄弘光帝和整个弘光朝,是具有可行性的,但这个童氏直接冒充弘光帝的老婆,怎么看都相当不合常理。

    童氏是假的吗?如果她是假的,那为何坚持要来南京?又为何坚持要弘光帝见她一面?她难道不知道如果她是假的,肯定会被弘光帝否认并且下场还会很惨?

    童氏是真的吗?如果她是真的,那弘光帝为何始终不肯见她一面?就算有很多大臣官员劝他见童氏一面,慎重辨认,他也坚持不见,这反而有点欲盖弥彰的感觉。

    “喂,你说那童氏到底是不是皇妃?”丁宵音对此事很感兴趣,特地来找夏华研究探讨。

    夏华发现,八卦原来是任何一个时代的女人的共性,看来,这一点压根就是女人的天性。

    “没兴趣,”夏华懒洋洋地打个哈欠,“我只关心那个真假太子。”

    丁宵音踢了夏华一脚:“你不是很聪明吗?给我分析分析。”

    夏华无奈:“根据我作为一个男人对天下男人的了解来分析,八成是真的。”

    丁宵音很惊奇:“八成是真的?那皇上为什么不见她,还骂她是妖妇把她关进大牢呢?”

    夏华轻哼一声,开始抽丝剥茧地分析此事:“当今皇上原有两位皇后,第一位是黄皇后,多年前早逝,第二位是李皇后,在四年前流寇攻克洛阳时自缢了,唔,这位李皇后还是非常有气节的,比她男人强,当时,洛阳城破,我们的这位当今皇上跟他爹、那位三百多斤重的老福王一起逃命,他爹太肥了,跑不动,落入流寇手里被杀了,他命大跑了,逃到了怀庆府,

    去年正月,怀庆府又遭到流寇进攻,当今皇上再度逃命,跟他母亲一起逃出了城,途中遭到流寇截杀,他见势不妙,连亲生老娘都不要了,独自亡命奔逃,逃到了潞王府上,后又跟潞王等往逃到了淮安,最后逃到了南京,到南京时,其他藩王都带着家属,就他独自一人。”

    弘光帝生母是姚氏,死在了跟他一起逃难的路上,但姚氏不是弘光帝父亲老福王的正妻,老福王正妻是邹氏,也逃到了南京,现在是皇太后。弘光帝和邹氏一个是皇帝一个是皇太后,但二人没有血缘关系。

    弘光帝原来的妻妾都在战乱中或死或失散了,他现在没有皇后,只有一贵妃二妃,贵妃金氏原是邹太后的侍女,二妃陈氏、汪氏都是淮扬歌妓出身。

    丁宵音皱眉道:“你说了这么多,跟童氏有什么关系?”

    夏华耸耸肩:“你没发现吗?我们的当今皇上在过去几年里过得很辛苦、很惨,动不动就逃命而且有很长的时间是流落民间的,他自小锦衣玉食、骄奢淫逸,估计还没成年就尝过女人的滋味了,你觉得他在男女之事上会清心寡欲、洁身自好吗?这童氏应该是他某段时期流落民间偶遇相识的民间女子,两人干柴烈火了一阵子,

    虽然此女已人老珠黄,但男人嘛,那股血气上头时是完全不挑食的。我估摸着当今皇上当时对童氏许了不少承诺,比如等他脱难就封童氏为妃,当然,他提起裤子后肯定不认账的,人家当真了,好了,他现在当上皇帝了,人家跑来跟他要名分了,你说他会承认吗?真承认,他当初的饥不择食还不被满朝文武笑掉大牙?”

    夏华说着说着自己都忍不住哈哈笑起来,在这件事上,他理解弘光帝,男人嘛,都懂得。

    丁宵音越听越膈应,听到最后抬腿踹了夏华一脚,满脸嫌弃:“果然,天下的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就算是皇帝也不例外!”

    夏华深感无辜:“你让我分析的嘛,我给你分析了,你又不爽了!”

    丁宵音对童妃案没兴趣了,心思跟夏华一样放在了太子案上:“你说,那少年真是崇祯皇帝陛下的皇太子吗?”

    夏华摇头:“假的。皇太子在京师沦陷时落入流寇之手,他身份如此不凡,流寇必对其视若珍宝、严加看管,接下来京师一带大战连连,他想脱身逃到南方难如登天,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应天府有不少官员以前在京师见过真正的皇太子,他们一看就能辨认出真假。”

    丁宵音想了想:“既如此,当今皇上的龙椅是可以继续坐稳的,你为何还对这真假太子上心关注?”

    夏华轻笑一声:“很多事,本身很简单,但会被有心人加以利用、推波助澜、兴风作浪,最终闹得轰轰烈烈乃至一发不可收拾。这世道并非黑白分明,什么是黑,什么是白,得根据人的需要说了算,假的,但我需要它是真的,我就会一口咬定它是真的,真的,但我需要它是假的,我就会一口咬定它是假的。”

    丁宵音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是说,这次的太子案和童妃案跟上次的大悲案一样,会被有心人借题发挥?”

    “肯定的!”夏华十分确定,“东林党和很多人对当今皇上坐上龙椅是很不满的,一直想方设法把他赶下台,大悲案上次被马士英、阮大铖那帮人大做文章整东林党,东林党这次岂能不反击?不过,这帮文官手里毕竟只有笔杆子,真正可虑的,是那些手里有刀枪的军阀。”

    “公子!”绣春急匆匆地从外奔入,“紧急情报!”

    夏华不感到意外:“跟左良玉有关?”

    绣春点头:“是!公子真是料事如神!”她报告道,“我们安插在武昌的耳目发来急报,左良玉是亲近东林党人的,其部监军御史黄澍也是东林党人,与左良玉关系亲密,黄澍仗着有左良玉撑腰,曾弹劾马士英有十项可斩大罪,还当面顶撞过马士英,马士英大怒,想杀他,派遣锦衣卫到武昌逮捕他,但左良玉不肯交,双方已势如水火,

    上个月,朝廷要把公子你和你的部队调去湖广,左良玉、黄澍都认为这是马士英的奸计,从而愈发恼恨马士英,前几天,太子案发,黄澍趁机怂恿左良玉以此为由发兵攻取应天府‘清君侧’诛杀马士英、阮大铖等人,左良玉现正犹豫中。”

    “我说什么来着的?”夏华呵呵一笑,“来了。马、阮一党上次利用大悲案炮制出一份黑名单,想把东林党一网打尽,东林党这次利用太子案发动兵变,想把马、阮一党赶尽杀绝。”

    丁宵音叹息道:“国家已是内忧外患、摇摇欲坠,这些人身为公卿大臣,不竭尽全力地安内攘外、扶危定乱、挽救国家,反而愈演愈烈地窝里斗,他们难道不知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吗?”

    夏华轻蔑地道:“他们个个都是饱学之士,怎么会不知道这么简单的道理呢?但大多数的人都是死到临头才会后悔,没办法,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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