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天楼庾临?”白夭眼中杀意暴涨,“说!你们做了什么交易?若有半句虚言,我便让你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剧痛让剖珠女几乎晕厥,她断断续续地道:“他来刺杀铁罗刹,清净宗林琅恼恨他多事便起了争执,我念在师尊和清净宗的渊源上,出手相助……他当着林琅的面取了我的元阴……”
“照你这么说,那庾临境界并不如你,即便手段歹毒,但是以你结丹后期的修为,难道连自爆金丹也不成?除非是你自甘下贱,愿意委身于他!”白夭恶狠狠道,突然灵识一动。
“禁制?” 白夭眉峰一挑,屈指弹出一道青芒刺入剖珠女眉心。
刹那间无数细碎的符文在剖珠女天灵盖上流转,将她那道灵识所化的青芒死死压制。
白夭凝神探查,果然在对方神魂深处发现了一道道扭曲的符文所组成的层层叠叠的禁制。
这些禁制粗一看毫无逻辑,但是偏偏却以某种奇妙的平衡,构造成了一个复杂的系统,将剖珠女的神魂全数覆盖!
有这些禁制在,难怪剖珠女说在关键时候突然便仿佛丧失了身体的控制力。
当初在断罪崖,白夭可是多次亲眼见识过林宇的阵禁手段,如今从这些禁制当中,也察觉出了林宇惯用的布阵思路。尤其是她也看出,其中一部分禁制纹路,来自于攫灵炼血大阵!
白夭本想尝试着破解一番,但实在是不擅长阵禁之道,她的灵识方一触动那些禁制,整篇禁制便剧烈发动,让剖珠女惨嚎着晕厥了过去。
“真麻烦!庾临……林宇,竟然是你。” 看着摔落在地不断抽搐的剖珠女,白夭冷哼一声,“你竟然躲在了接天楼?有意思。”
白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接天楼是东南地界最神秘的修行地,底蕴深厚,手段又多,林宇选择藏身于此倒是有些眼光。
她转身望向天际,掌心缓缓浮现出一朵晶莹剔透的莲花。花瓣如冰雪雕琢,周身萦绕着缕缕寒气,正是大雪山千年方开一次的至宝 —— 雪魄清心莲。此莲能涤荡神魂,化解心魔,是修行者突破境界的无上珍品。
“接天楼的规矩,等价交换。” 白夭屈指一弹,雪魄清心莲化作一道流光飞向天际,“告诉楼中主事的,大雪山白夭要青山派林宇的人头!”
白夭竟是不惜花大代价找了接天楼的杀手去刺杀林宇!
林宇他不是躲在接天楼吗?当得知这个消息后,她倒要看看那家伙怎么应对!她就明晃晃的告诉林宇,她在东南地界等着,若敢不和她相见,那就将他藏身接天楼化名庾临的事泄露出去!
流光消失在云层深处,片刻后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白夭身后,恭敬道:“接天楼金蟾使,见过仙子。雪魄清心莲已验,一月之内,必献林宇首级。” 话音未落,金蟾使便化作黑影消散无踪。
白夭挑眉道:“好厉害的影遁之法,若是修炼到大成,恐怕都能和我的裂空术相比了。”
白夭转头看向瘫在地上的剖珠女,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你这残躯倒还有点用处。” 她屈指一点,一道惨白色的真元瞬息没入剖珠女眉心,“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侍女。正好让你亲眼看看,得罪我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剖珠女被符咒控制着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奴婢……参见主人。”
白夭满意地点点头,嗤笑道:“洗玉大会聚集了修真界各路修士,应该会很有意思。等我参加完洗玉大会,正好可以再等等林宇那家伙。你曾与他有过神魂交融,身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有你在,不愁找不到他的踪迹。”
此时的白夭却是不知,林宇此时已经启程前往了落翠湖。
白夭招呼剖珠女道:“贱人,跟上。若敢耍花样,我在你灵台中施下的合炁种元秘法,会让你尝遍世间最痛苦的刑罚。”
剖珠女连忙跟上,看着白夭那看似纤弱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她知道,自己这是跳进了龙潭虎穴,能否脱身,只能靠上苍保佑了。
夜色中有鸮鸟惨叫,仿佛在昭示,三日之后便是八月十五,洗玉大会注定将成为一场腥风血雨的开端。
……
洗玉大会前夜的落翠湖,七十二座浮空玉岛上灯火通明,亮若白昼。
晚风揉皱湖水,却盖不住暗处涌动的气机。
穿青衫的儒士指尖夹着三枚铜钱,铜钱在袖中自转如飞;披兽皮的蛮族大汉大碗灌着烈酒,喉结滚动时颈间狼牙坠泛出幽蓝;还有戴帷帽的女子,裙裾扫过青石板的瞬间,街角石狮眼珠竟缓缓眨了一下。
在七十二座浮空玉岛之外,另有一座小岛,此岛就是普通岛屿,但是却覆盖着无比玄妙的阵法,寻常人等根本难以探查,甚至在他们的灵识感知中,这座小岛并不存在。
小岛上盖着一座道观,名曰清虚观。
清虚观的飞檐上,晴宵散人正斜倚着琉璃瓦。
他仰头望着星空,眼底倒映着星河。
晴宵散人的满头白发,就像星河一样,孕育着数不尽的过往岁月和神秘传说。
遥远的天幕上,突然多了一颗星。
那颗星突突跳着赤红,像枚烧红的烙铁要冲破天幕。
“嗤 ——”
晴宵散人屈指一弹,天幕上顿时泛起涟漪。
东方的三十六颗天罡星正结成锁链,试图锁住那颗凶星。
那颗新亮的星红光尤为扎眼,芒角带着种要将天幕戳破的桀骜。这等生猛的气象,上回见还是北冥摩云教教主林隐横空出世时。
魔道新星亮起,天幕风云涌动。
夜风突然变得粘稠。
“千年来最大的乱局……” 晴宵散人忽然低笑,“大劫当头,乱中取栗。这颗魔星到底能亮多久呢?”
晴宵散人视线突然望向某座浮空玉岛的一座酒楼,酒楼靠窗的房间,一人正举杯朝他微笑。
“麻烦啊……”
“晴宵老儿,老友到访,你不前来喝上两盅酒,躲在那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