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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名震金宁

    次日中午,顾铭尚未醒来,而金宁府的街头巷尾则是炸开了锅。

    茶馆、酒楼里,食客聚在一起,讨论的事情都离不开“金佛寺”、“土匪”、“杀人”等字眼。

    “听说了吗?金佛寺出大事了!”

    一个茶摊上,老汉唾沫横飞。

    “赣江的水匪发了狂,敢抢金佛寺,死了好多人!”

    “可不是!”

    同桌的茶客接口,心有余悸地摸着胸口。

    “我表舅家的小子昨天正好去上香,差点就回不来了!说是多亏了一位顾姓书生……”

    “是顾铭,我们天临府的小三元!”

    旁边立刻有人抢答,语气兴奋。

    “就是他,带着个女侠,硬是把匪首给宰了!救下几十口子人!”

    “还有宋染,咱们金宁的宋公子,听说第一个动手反抗,也受了伤呢。”

    “了不得,一文一武,这是要名动江南啊。”

    “你还别羡慕,这可是用命换来的名声。”

    “啧啧,小三元,文武双全,这顾案首怕不是文曲星带着武曲星一起下凡了?”

    有人咂着嘴感叹。

    话题很快转到即将到来的乡试。

    “这下有意思了,顾铭这势头,解元赔率怕是要翻着跟头往上涨!”

    “还用说?我早上刚从四海楼过来,顾长生的赔率已经压过长祟周文博,直追金山学宫沈墨了。”

    “真的假的?这些人的反应也太快了!”

    “千真万确!现在全城都在传他金佛寺杀匪的事。”

    “小三元的名头加上这桩壮举,确实是传奇,可以写进话本的传奇。”

    不过这些外界的议论,顾铭完全不清楚。

    这两天,他在苏婉晴和秦明月的照料下连门都没出过。

    走路有人扶、衣服有人换,甚至吃饭都有人喂。

    让他体验了两天皇帝般的生活。

    尽管顾铭表示自己的伤不怎么影响行动,但苏婉晴和秦明月还是坚持如此。

    柳惊鹊的伤虽然要比顾铭轻一些,同样也是受到了特别照顾。

    由她的小迷妹阿音带着青儿朱儿全权照料她的起居。

    两日后,在顾铭的强烈要求下,苏婉晴和秦明月终于同意让他到庭院里散散步。

    胸口的闷痛减轻不少,只是动作大了仍会牵扯伤口。

    总体来说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此时,青儿从门口来报:

    “公子,何舟公子与黄璘公子来访。”

    顾铭略感意外。

    “快请二位师兄进来。”

    何舟与黄璘联袂而入。

    何舟依旧是那副洒脱模样,手里拎着个油纸包。

    黄璘身后跟着个小厮,捧着几匣礼物。

    “长生呢?大英雄在哪?”

    何舟还没进门,声音就传了进来。

    直到看到顾铭胸前鼓鼓囊囊的绷带,笑容才敛去。

    “真挂彩了?外头传得神乎其神,我还以为是以讹传讹!”

    他快步上前,上下打量顾铭,眼中是真切的关切。

    黄璘随后拱手,目光扫过顾铭略显苍白的脸:

    “可还安好?长生可不厚道,这么大的事,师兄还是从外面听说的。”

    他示意小厮将礼物奉上,多是滋补药材。

    顾铭请二人到花厅落座。

    苏婉晴亲自奉上清茶。

    “一点皮外伤而已,劳师兄挂心了。”

    顾铭端起茶盏,热气氤氲。

    “外头传得很开?”

    “何止是传得开。”

    何舟一拍大腿,眉飞色舞。

    “你现在可是金宁城里头一号的传奇人物!”

    “街头巷尾,茶馆酒肆,三句话离不开你顾长生的大名。”

    “小三元力斩水匪头子,救民于水火……啧啧,话本都不敢这么写!”

    黄璘颔首,端起茶盏:

    “确实,长生此次壮举,已非单纯文名。”

    “如今城中盘口,顾兄乡试夺魁的呼声极高,赔率已压过周文博,仅次于沈墨了。”

    何舟和黄璘待了一会儿后,便起身告辞离开。

    顾铭起身相送,胸骨处的钝痛让他动作微滞,但他面上未露分毫。

    “二位师兄慢走。”

    “长生留步,好生休养。”

    黄璘拱手,神色郑重。

    何舟则拍了拍顾铭未受伤的右肩,力道放得极轻:

    “改日再来看你,若缺什么,只管开口。”

    午后,柳惊鹊正坐在廊下,用一块软布擦拭着家传的长剑。

    这次过后,她已经发誓以后不管去哪,都要随身带着这把剑了。

    院门再次被叩响。

    朱儿跑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风尘仆仆的柳惊鸿。

    他一身皮甲裹挟着江风水气,显然是刚押船抵达金宁码头,连衣服都未来得及换。

    柳惊鸿大步跨进院子,目光如电,第一时间便扫向顾铭胸前厚厚的包扎。

    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带着一路奔波的疲惫和压抑的火气。

    他几步走到顾铭面前,浓眉紧锁:

    “恩公!我刚到金宁就听说了你的事情,怎会伤成这样?”

    不待顾铭回答,他猛地转向一旁的柳惊鹊,带着兄长的威严斥责道:

    “惊鹊!你是怎么护卫的?竟让恩公受此重伤!”

    柳惊鹊抿紧了唇,脸色微微发白,并未辩解。

    顾铭立刻抬手,轻轻按住柳惊鹊因紧绷而微微颤抖的手腕。

    “惊鸿兄,此事怪不得惊鹊。”他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维护之意。

    “若非惊鹊拼死相护,我此刻怕已是一具尸体。”

    “惊鹊为护我,肩上也挨了一刀。”

    柳惊鸿的目光这才落到妹妹肩头,那里衣衫下也隐约透出包扎的痕迹。

    眼中的怒意瞬间被担忧和心疼取代,像被戳破的气球,只剩下沉甸甸的后怕。

    他张了张嘴,责备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你……”他看着妹妹倔强而苍白的侧脸,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不要紧吧?”

    柳惊鹊微微垂眸,避开兄长的目光,只轻轻“嗯”了一声。

    柳惊鸿满腔的怒火与后怕交织,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看看顾铭胸前,又看看妹妹肩头,语气带着劫后余生的无奈与关切:

    “罢了罢了……人没大事就好!”

    他来回踱了两步,似乎在平复心绪,旋即转向顾铭,神色认真:

    “恩公,你如今在备考乡试的紧要关头,身边只有惊鹊一人护卫,终究单薄了些。”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略显空荡的庭院,提议道:

    “要不要我挑两个靠得住的好手过来?都是跟着我走惯了镖的兄弟,身手胆识都是一流。”

    “日夜轮值,护你周全,断不会再出今日这般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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