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就在这时,一声闷雷般的巨响从头顶传来。
整个地下空间剧烈晃动了一下,灰尘簌簌落下。
“怎么回事?地震了?”
一名队员惊恐地大喊。
王教授脸色一变,看向手中的测量仪。
“不对!气压骤降!”
“这是雷暴!”
“可是刚才进洞的时候还是大晴天啊!怎么可能突然打雷?”
高阳心里咯噔一下。
大晴天突然变雷暴?
这剧情怎么这么熟悉?
就像是……老天爷不让看了?
“快!加快速度!”
王教授当机立断,“能拿多少拿多少!这里结构不稳定,随时可能塌方!”
众人开始疯狂地往怀里塞卷轴。
高阳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
他看到在书架的最顶层,有一个单独的、金丝楠木制成的格位。
那里,仅仅放着一卷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有些发黄的纸卷。
和其他那些动辄金箔包裹、羊皮记事的卷宗相比,它显得那么寒酸,那么不起眼。
但高阳却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召唤。
他鬼使神差地爬上梯子,伸出手,够到了那卷纸。
入手极轻,高阳缓缓展开。
可第一行字,就让他的瞳孔剧烈收缩。
【武将的最高成就是封狼居胥。】
【是天子降阶。】
【是黄袍加身。】
【那你知道文臣的最高成就是什么吗?】
他屏住呼吸,继续往下看。
【在以前,我认为文成最高的成就是——】
【十里长街,万民垂泪。】
【配享太庙,谥号文正。】
【挟天子以令诸侯,青史留名。】
【握敕令以至四方,世修降表。】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尊为相父,五朝首辅,三朝帝师,代行尹霍,出将入相。】
【三辞三让,封侯拜相。】
【入朝不屈,剑履上殿,赞拜不名,加封九锡。】
【龙场悟道,白帝托孤。】
【文治盛世,深彻变法,宰执天下,指鹿为马。】
【两袖风八丈骨,面朝苍生背朝主。】
【谁言天公不好客,漫天大雪送一人。】
【可是后来,在我真正了解过以后,我才发现这些都太过庸俗,因为有一个更简单的名字就能代指——】
【木正居。这个称号堪比长城的先行者。】
轰——!
三个字。
仅仅只是三个字。
“木正居......”
高阳念叨着这个名字,逐渐兴奋起来。
“找到了!”
“我找到了!”
他兴奋地转过身,举起手中的卷轴,冲着下面的王教授大喊。
“教授!名字!”
“有名字了!”
“你看!木正居!”
高阳像是献宝一样,把卷轴递到了王教授的面前,手指死死地指着那最后三个字。
“教授快看!这才是真正的古代圣贤!”
王教授被高阳的疯狂吓了一跳,连忙扶住眼镜,凑过去看。
然而。
下一秒。
王教授一脸疑惑地抬起头,看着高阳。
“小高,你是不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
“名字?”
“哪有名字?”
“这后面……明明是空的啊。”
“空的?”
高阳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像是一张被突然冻结的面具,滑稽又惊悚。
“怎么可能是空的?”
“教授,您别开玩笑,这时候开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高阳急了。
他一把将卷轴扯回来,怼到自己眼前。
那三个字,明明就在那里!
【木正居。】
笔锋苍劲,力透纸背,墨色黑得发亮,就像是刚刚才写上去的一样。
这么大三个字!
您跟我说是空的?
“教授,您再仔细看看!”
高阳把卷轴又怼了过去,手指头恨不得戳破那张纸,“就这儿!最后一行!三个字!木、正、居!”
王教授被高阳这癫狂的模样吓得退了半步。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又重新戴上,再次凑近了仔细端详。
几秒钟后。
王教授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同情。
他伸手摸了摸高阳的额头。
“小高啊,你没发烧吧?”
“这里……”
王教授指着高阳手指按着的地方,“确确实实,是一片空白。”
“不仅是空白,你看这纸张的纹理,还有这种磨损的痕迹……”
“这显然和其他卷宗一样,名字被故意抹去了。”
“根本没有什么‘木正居’。”
教授的话音落下,高阳愣住了。
他看着王教授那真诚且笃定的眼神,不像是在撒谎。
他又转头看向旁边的几个考古队员。
“你们呢?你们看见了吗?”
“木正居!三个字!就在这儿!”
队员们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高哥,真没有啊。”
“就是白的。”
“高哥,你是不是刚才低血糖了?产生幻视了?”
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包裹了高阳的全身。
他低下头,再次看向手中的卷轴。
在他的视网膜上,【木正居】三个字依然清晰可见,甚至泛着一股淡淡的金光。
可是,在别人眼里,那里就是一片虚无。
“只有我能看见?”
“为什么?”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机不可泄露’?”
“还是说……这三个字本身,就是一种禁忌?一种如果不被‘选中’,就无法直视的禁忌?”
高阳的手开始剧烈颤抖。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接触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再结合新闻中那个所谓的国运战场,以及召唤英灵……
这一切,似乎都形成了一个闭环。
有人——或者说某种至高的规则——把这些真正能逆天改命的大佬的名字,从历史长河中物理删除了。
为的,就是不让他们被召唤出来!
为的,就是限制华夏的英灵召唤!
而自己……
高阳死死盯着那三个字。
或许是因为自己对历史的执念?或许是因为自己刚才那番对“失败人生”的不屑?
总之,他成了那个唯一的“目击者”。
但这一切,是不是都有点太天方夜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