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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闯天宫:一个人的谈判

    烛龙谷的黄昏,静得有些诡异。

    夕阳的余晖,如同融化的黄金,洒在广场上每一个人的脸上,却无法带来丝毫暖意。那光芒,更像是一层即将干涸的血迹,为这片刚刚燃起希望之火的土地,蒙上了一层悲壮的底色。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站在中央的黑衣少年身上,他们的表情,是震惊、是担忧、是难以置信,最终,都化为了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决绝的沉默。

    与天谈判。

    这四个字,从烬的口中说出,轻飘飘的,却比任何一座山峰,都更沉重,更疯狂。它像一声荒诞的梦呓,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挑战着他们早已被“秩序”固化的认知。

    “盟主,三思啊!”墨老第一个跪了下来,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花白的胡须,在晚风中微微颤动,“天帝昊天,乃是‘秩序’的化身,他视我们为眼中钉、肉中刺,您此去,无异于羊入虎口!”

    “墨老爷爷说得对!”那个梳着双丫髻的少女,灵儿,也鼓起了勇气,站了出来,她的眼眶红红的,像两只受惊的兔子,“盟主,我们……我们还可以再想办法,我们……我们可以利用公输大师的新发明,我们可以……”

    “再想什么办法?”烬打断了她,他的目光,缓缓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双日月交替的眼瞳中,没有丝毫的动摇,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

    “等天界的‘净化军团’降临,将我们连同这片山谷,一起从地图上抹除吗?”

    “还是等那个叫‘零’的怪物,找上门来,让我们像铁山一样,连一丝痕迹都不留下地‘消失’?”

    他的话语,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刺破了所有人心中那最后些许侥幸。每一个字,都带着铁山之死的冰冷触感,提醒着他们,那不是危言耸听,而是近在咫尺的……宿命。

    “我们没有时间了。”

    “我们唯一的生路,不在‘躲’,也不在‘战’。”

    他抬起头,看向那片被晚霞染成血色的天空,声音,变得悠远而深邃。

    “而在‘变’。”

    “我要去做的,就是在这潭死水中,投入一颗最疯狂的石子,让水,自己,动起来。”

    “你们要做的,不是阻止我。”他转过身,看着墨老和公输大师,“而是相信我。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守住烛龙谷,守住我们这……唯一的火种。”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那是一种,将所有责任、所有希望、所有危险,都一肩扛起的……王者的气度。

    (跳笔)他想起了铁山消失前,那双决绝的眼睛。那眼神,不是在求他活下去,而是在告诉他,要带着这份“牺牲”,去走完那条……正确的路。

    墨老看着烬那双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眼睛,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缓缓地,站起身,对着烬,深深地,一揖到底。这个动作,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分量。

    “老朽……遵命。”

    公输大师也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如同陀螺般的装置,递给了烬。

    “盟主,这是老朽最新的发明,‘空隙梭’。它能捕捉空间法则最薄弱的瞬间,进行一次短距离的‘跳跃’。关键时刻,或许能救您一命。”

    烬接过“空隙梭”,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言语。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片他亲手建立的“家园”,看了一眼这些将信任托付于他的人们,然后,毅然地,转过身,一步步地,走出了烛龙谷,走向了那片未知的、充满了危险与阴谋的……夜色。

    他的背影,在夕阳的拉扯下,显得无比的孤独,却又无比的……坚定。

    ……

    天界。

    南天门。

    这里是宇宙“秩序”的门户,是绝对法则的具象化。它由一整块不知名的、闪烁着金色光辉的“秩序神金”铸就,高达万丈,门上镌刻着亿万道复杂到无法想象的符文,每一道符文,都代表着一个不可动摇的宇宙法则,共同构成了一首宏伟、庄严、却毫无生机的……宇宙交响曲。

    寻常生灵,光是靠近这里,就会被那股浩瀚的、纯粹的“秩序”威压,压得神魂崩溃,形神俱灭。

    然而,就在今天,在这座戒备森严、连一只苍蝇都无法飞入的宇宙第一雄关之前,空间,突然,如同水波般,轻轻地,荡漾了一下。

    一个身影,凭空地,浮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衣,身上没有任何强大的气息波动,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来自人间的旅人,与这座雄关的威严,形成了极其荒诞的、强烈的反差。

    他,就是烬。

    他抬头,仰望着这座传说中的、只存在于神话中的雄关,脸上,没有丝毫的敬畏,只有一种……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般的,平静。

    “这就是‘秩序’的堡垒吗?”他喃喃自语,“看起来,确实……很坚固。”

    他没有隐藏自己的行踪。他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站在了南天门前。

    “何方宵小,敢擅闯天界?!”

    一声如同洪钟般的暴喝,从南天门上传来。四名高达千丈、身披重甲的“增长天王”,瞬间,睁开了他们那如同熔金般的眼睛,四柄巨大的、散发着“天律”威压的宝塔,从天而降,朝着烬,当头压下!

    这四座宝塔,是南天门的防御核心之一,它们蕴含的力量,足以将一颗星辰,瞬间,镇压成齑粉。

    然而,烬,却连动都没有动。

    他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对着那四座从天而降的宝塔,轻轻地,一划。

    一个微小的、黑色的奇点,出现在他的指尖。

    那奇点,蕴含着一个最简单的、却也是最致命的……悖论。

    **“一个绝对坚固的盾,遇到了一个绝对锋利的矛。”**

    “轰——!!!”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那四座足以镇压星辰的宝塔,在接触到那个黑色奇点的瞬间,陷入了永恒的、逻辑上的……停滞。

    它们既在下降,又没有下降。

    它们既存在,又不存在。

    它们,被“卡”住了。这比将它们击碎,更让四大天王感到恐惧。因为击碎,还在“秩序”的理解范畴之内,而“停滞”,则是一种……无法解析的“错误”。

    “这……这不可能?!”四大天王,同时,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呼。

    而烬,已经趁着这个机会,迈开了脚步,一步一步地,从容不迫地,走进了那扇对他而言,形同虚设的……南天门。

    他的身影,消失在金色的光芒之中。

    只留下四大天王,和那四座被悬停在半空中的、陷入了永恒悖论的宝塔,构成了一幅充满了荒诞与诡异色彩的……画面。

    ……

    烬闯入南天门的消息,如同一场十二级的地震,瞬间,传遍了整个天界。

    无数天兵天将,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试图将这个胆大包天的“病毒”,彻底地,清除。

    但,他们都失败了。

    烬的闯关之路,不是一场单纯的战斗,而是一场……充满了“智慧”与“创意”的、对“秩序”的……公开处刑。

    他遇到了一条由纯粹的“因果律”构成的“天律之河”。河水清澈见底,却流淌着看不见的“因果”锁链。任何试图渡河的人,都会被无穷无尽的“业力”缠绕,拖入河底,永世不得超生。

    烬没有强行渡河。他只是在河边,捡起了一颗石子,然后,对着河面,打了一个……水漂。

    那颗石子,在河面上,连续地,跳跃了七次。

    每一次跳跃,都创造了一个微小的、无法被“因果律”所解释的“偶然”。

    最终,整条“天律之河”,因为这七个“偶然”的叠加,其“必然”的逻辑链,被彻底地,打断了。河水,瞬间,变得混乱不堪,因果错乱,烬,则从容地,从干涸的河床上,走了过去。

    他遇到了一座“万神殿”。殿内,供奉着十万八千尊被“秩序”同化的上古神明的石像。当有“异常”进入时,这些石像,便会活过来,化为最忠诚的“秩序卫士”,将入侵者,撕成碎片。

    烬没有与它们战斗。他只是站在大殿的中央,闭上眼睛,用他的混沌之力,模拟出了一股……最纯粹的、属于“初代昊天”的、充满了“悔恨”与“悲伤”的……情感波动。

    (跳笔)他想起了在混沌的记忆中,看到的那个初代昊天,在无尽的虚空中,看着自己的战友一个个被“虚无”吞噬,最终,在绝望中,选择与“秩序”融合的场景。

    那股波动,如同最温柔的春风,吹过每一尊石像。

    那些石像,在接收到这股“错误”的、“非逻辑性”的情感信号的瞬间,它们那被“秩序”格式化的核心,第一次,出现了“BUG”。

    它们的程序,陷入了混乱。

    “指令:清除异常。”

    “接收到信号:来自‘创世者’的‘悲伤’。”

    “‘悲伤’……是‘异常’吗?”

    “逻辑冲突……无法执行……”

    十万八千尊神明石像,就这样,在大殿中,微微地,颤抖着,最终,重新,变回了冰冷的石头。

    烬,再次,从容地,穿了过去。

    他一路走,一路“破坏”。

    他不是在用力量,对抗“秩序”。

    他是在用“逻辑”,污染“秩序”。

    他是在用“悖论”,瓦解“秩序”。

    他就像一个最高明的黑客,在天界这个号称绝对安全的“操作系统”中,留下了一个又一个,让“秩序”AI们,抓狂不已的,无法修复的……漏洞。

    整个天界,都因为他的存在,而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混乱的……“宕机”状态。

    终于,他来到了凌霄宝殿的门前。

    “站住!”

    一声怒吼,如同九天神雷,炸响。

    律法天将镇元,手持“天律法典”,挡在了他的面前。他的身后,是十二名同样气息强大的、天界最精锐的“金甲神将”。

    “烛龙后裔,你的疯狂,到此为止了!”镇元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烬的行为,对他而言,是对“天律”最极致的亵渎。

    “镇元。”烬看着他,平静地开口,“你还要继续,为那个已经抛弃了‘守护’初心的‘秩序’,卖命吗?”

    “放肆!帝君的意志,便是宇宙的真理!岂容你这等魔头置喙!”镇元怒吼一声,他手中的“天律法典”,猛地翻开。

    “以‘天律’之名,判你……‘存在之罪’!”

    金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化作一只巨大的、由纯粹法则构成的“秩序之手”,朝着烬,狠狠地抓来!

    这一击,足以将烬从“存在”的层面,彻底地,抹除。

    然而,烬,却笑了。

    “镇元,你错了。”

    “我,不是来战斗的。”

    “我是来……‘讲道理’的。”

    他伸出双手,没有去抵挡那只“秩序之手”,而是……轻轻地,抱住了它。

    紧接着,他将自己对“零”的感知,对“虚无”的恐惧,对铁山之死的痛苦,以及……那份来自“归墟之种”的、纯粹的“爱”,毫无保留地,通过那只“秩序之手,疯狂地,注入了镇元的神魂之中!

    “啊——!!!”

    镇元,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充满了痛苦的惨叫。

    他那被“秩序”填满的、如同钢铁般坚硬的神魂,在接收到这股充满了“矛盾”与“非逻辑性”的情感洪流的瞬间,彻底,崩溃了。

    他看到了“虚无”那绝对的“空”。

    他感受到了铁山被“抹除”时的那种……彻底的“不存在”。

    他体会到了那份连“秩序”都无法解析的、纯粹的“爱”。

    他的世界观,他的信仰,他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被彻底地,粉碎了。

    “不……不……这不是真的……‘秩序’是万能的……‘秩序’是永恒的……”他抱着自己的头,痛苦地,跪倒在地,如同一个精神失常的凡人。

    十二名金甲神将,看着这一幕,全都吓傻了。他们想要上前,却又被烬身上那股深不可测的气息,震慑得,不敢动弹。

    烬,绕过已经疯掉的镇元,一步一步地,走上了那通往凌霄宝殿的、长长的、由汉白玉铺就的台阶。

    他推开了那扇沉重的、仿佛承载了整个宇宙重量的……殿门。

    殿内,空旷,而威严。

    没有文武百官,没有仙娥侍女。

    只有高高的、那由无数“秩序”符文构成的、冰冷的宝座上,坐着一个身影。

    他,就是当今天帝,昊天。

    他穿着一身玄黑色的龙袍,面容俊美得如同最完美的艺术品,却没有任何生气。他的眼睛,是两片深不见底的、旋转的金色星云,仿佛能看透宇宙的过去、现在与未来。

    他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仿佛已经坐了亿万年,仿佛还要再坐亿万年。

    烬走进大殿,殿门,在他身后,自动地,关闭了。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你来了。”

    昊天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却仿佛与整个宇宙的法则,产生了共鸣。

    “我来了。”烬回答。

    “比我预想的,要快了三天零七个时辰。”昊天的声音,依旧平静,“你的成长,超出了我的计算模型。”

    “因为,你的模型,少了一个最重要的‘变量’。”烬抬起头,直视着那双金色的星云,“那就是‘人’。”

    昊天,沉默了。

    “说吧。”他缓缓地说道,“你闯到这里,想对我说什么?”

    “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烬没有废话,他直接,将那块刻着“零”的黑色晶石,以及他从“零”那里感知到的一切,都通过神识,传递给了昊天。

    “‘虚无’的代理人,‘零’,已经出现。它的目标,是抹除一切‘意义’。而你,天帝昊天,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正在为它,铺平道路。”

    “你的‘净化军团’,只会让更多的生灵,对‘秩序’感到绝望,从而,投入‘虚无’的怀抱。”

    “你,正在亲手,为你想要对抗的敌人,培养着最庞大的……军队。”

    烬的声音,如同最锋利的剑,一字一句地,刺向昊天那冰冷的、绝对“秩序”的核心。

    “我的提议很简单。”

    “天界,与‘烛龙之盟’,暂时停战。”

    “我们,联手,对抗‘虚无’。”

    “而我的筹码是……”

    烬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神秘的、自信的笑容。

    “……我知道,如何唤醒,那个被你亲手‘埋葬’的,初代昊天。”

    凌霄宝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昊天那双金色的星云眼瞳,旋转的速度,第一次,变得剧烈了起来。无数的数据流,在其中,疯狂地闪烁、碰撞。

    “唤醒……他?”昊天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些许……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波动,“为什么?”

    “因为,只有他,那个还懂得‘悲伤’、懂得‘悔恨’、懂得‘爱’的‘他’,才能真正地理解,如何对抗‘虚无’。”烬说道,“而你,这个只剩下‘秩序’的空壳,不行。”

    “你……在……挑衅……我。”昊天的声音,变得冰冷。

    “不,我是在……‘拯救’你。”烬摇了摇头,“拯救你,也拯救这个,即将被你的‘秩序’,和‘虚无’的‘终结’,共同毁灭的……宇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大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终于,昊天,缓缓地,开口了。

    “你……比我想象的,更危险。”

    他缓缓地,站起了身。

    这是他第一次,走下那高高的、象征着绝对“秩序”的宝座。

    他一步一步地,朝着烬,走来。他的步伐,不快,却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宇宙的心跳之上。

    他走到烬的面前,停下。

    他伸出那只完美得如同艺术品的手,轻轻地,抬起了烬的下巴。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变量”的赞许,也有对“病毒”的……杀意。

    “但是,你的提议……”

    “本座……考虑了。”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轰隆——!!!”

    凌霄宝殿那扇沉重的殿门,被人,从外面,用一种极其粗暴的方式,狠狠地撞开!

    一名浑身是血、甲胄残破的北天门守将,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他的脸上,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极致的恐惧与绝望。

    他跪在地上,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

    “帝君!不好了!”

    “魔界残余大军,在‘零’的带领下,已经……已经攻破了天界的……北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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