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时间考虑了,再拖延下去只会引起迟秋礼的怀疑,谢肆言毅然决然的拿过嘴套,作势就要往脸上套。
罢了。
大不了一直戴到回家再摘,明天上节目再还给迟秋礼好了。
“你还真戴啊?”
倒是把迟秋礼吓了一跳,她逗完谢肆言正从包里拿出新的口罩呢,抬头就见谢肆言那嘴套已经快上脸了。
她忙的夺过来,将新口罩塞谢肆言手里,“别闹。”
谢肆言微愣,看着手心里那枚似乎还残留着她指尖余温的口罩,嘴角下意识扬了一下,又被他迅速控制压下。
“咳!”
“不是你让我戴的吗,你这是在关心我的形象?”
“不啊。”迟秋礼蹲下来把嘴套戴在了迟小卧的嘴上,“迟小卧说它嫌你脏。”
迟小卧虽然平日里软萌,但不可避免的是他外形非常之高大威猛。
所以平日里带它去人多的地方,为了防止吓到路人,迟秋礼都会为它准备一个这样的嘴套。
谢肆言:“?”
他笑了,气笑了。
“你是说它。”他手指着迟小卧。
“嫌我脏?”他手指回自己。
迟小卧当即不满的汪汪叫起来,“汪!汪汪汪!”
迟秋礼贴心翻译,“对!嫌你脏!”
“这话是迟小卧说的可不是我说的奥。”
迟小卧:“汪汪汪!汪汪汪!”
迟秋礼:“我说的!想咋的!”
“这话也是迟小卧说的奥。”
谢肆言这辈子也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被一只狗给挑衅了。
趁着迟秋礼没注意的间隙他瞪了迟小卧一眼。
不就是当上迟秋礼的宠物了吗,有什么好得意的。
给他等着!
“好像没有人注意到我们,你确定刚刚有人追我们吗?”戴着口罩的迟秋礼鬼鬼祟祟的四处张望。
戴着嘴套的迟小卧也鬼鬼祟祟的四处张望。
该说不说,他俩这样有点更显眼了。
谢肆言正思索着如何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忽而。
‘嘭咚!’
沉闷的声响自江面上传来,一时间,周围的人都激动的凑了过去。
“开始了开始了!”
“铁花打起来咯——”
很显然,许多聚集在这里的人就是在等待这个。
随着铁板撞击铁架的声音,滚烫的铁水瞬间崩裂开来,化作无数星火在夜空盛放,漫天金辉噼里啪啦的响着,震的人心口都发紧。
谢肆言忙的拉着迟秋礼挤入人群中,再抱起迟小卧,二人一狗找好了绝佳的观景位,将眼前震撼一览无遗。
“好看吗。”
谢肆言侧过头,看着迟秋礼那在火光映衬下柔和的侧脸,和她眼中漫天的光亮。
迟秋礼拿出手机记录着,眼眸越发的明亮。
“好看。”
“以往经过这边的时候,也知道这里有打铁花,但是好像从来没能好好看过。”
之前是因为要帮霍修澈跑腿,匆匆忙忙根本没时间欣赏路边风景。
后来是因为成了全网黑,一旦在路上被认出来就有被扒层皮的风险。
现在这样惬意又悠闲的时光对她来说很难得,却也会是她未来的每一天光景。
“谢了,谢肆言。”
打铁花结束,人群四散而去。
江边的风似乎还带着暖意,丝丝缕缕的吹动迟秋礼的发梢。
她眺望着远处江景,轻笑道。
“其实这两天我还没什么已经扳倒霍家的实感。”
“彻底迎来了新生活却也没能好好庆祝一下。”
“但是这一刻,当一切都归于平静后,我突然清晰的感知到,我的世界终于只剩我了,终于不会再有任何人对我指手画脚了,我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的只做我自己了。”
“今天就当做我迎接新生的一天吧。”
她收回视线看向谢肆言。
突然的对视让谢肆言慌乱的挪开视线,掩盖他一直在看着她的事实。
“所以,谢谢你了,谢肆言。”
“各方面的。”
“包括今天的这顿饭,也包括这场意外又惊喜的打铁花。”
偏头看着旁边的谢肆言指尖下意识蜷缩攥紧,不自然的抿了抿唇,声音小到几乎快要裹挟在风中。
“……嗯。”
迟秋礼好笑的看着他。
“好了,你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直接告诉我吧,也省的你在那头脑风暴的想借口。”
她背靠在栏杆上探头去看他,“如何?”
谢肆言倏然抬眼,猛地转过头来,“你——”
“我早就知道啦。”
迟秋礼耸了耸肩,“你今天演技很烂诶,不像你在节目上那样。初见的时候你可真是一副要弄死我的狠劲,今天这是怎么了。”
“怎么演技还每况愈下了呢。”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谢肆言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听不懂那我就走了。”迟秋礼从谢肆言怀里把迟小卧抱下来放在地上,作势就要走。
却没走两步,衣角被扯住。
熟悉的一幕,熟悉的爱拉人衣角。
迟秋礼回头看他,眉梢微挑,“怎么说?”
谢肆言缓缓收回手插在口袋里,偏头望江,展示超绝不经意的松弛感。
“去吃口榴莲臭豆腐螺蛳粉呗。”
“就当粉丝福利了。”
迟秋礼憋着笑。
很好,一如既往的口是心非。
“那走呗,我请客,请你吃至尊豪华加料全家福版,就当跟你下午请的那顿抵了奥。”
“抵了吗?”
“抵了啊。”
“这就抵了吗?”
“这就抵了啊。”
“怎么感觉我吃亏了。”
“吃亏是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