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武宗,大殿内!
于秋兰冲进宗主静室,哭得双眼红肿:
“哥,云远还没找到,他一定还活着,一定是被霍东那小畜生抓走了,你要救他啊!”
作为薛云远的母亲,自儿子被抓走后,她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每每刚陷入浅眠,噩梦便如影随形!
她总会梦到薛云远惨死于霍东之手,那凄惨模样,竟与当年丈夫死不瞑目的场景一般无二!
于春腾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声音沙哑:
“我已经派了所有能派的人去找。但现在各宗施压,城门已开,霍东恐怕早就混在人群里溜了……”
他怎会不想施救?
只是霍东等人踪迹全无,他们连对方是否已逃离武威城都无从知晓!
再加上这段时间,十二天宗众人轮番施压,搅得他焦头烂额、烦闷不已。
若非于秋兰提醒,他险些都要忘了薛云远被抓走一事!
“我不信!”于秋兰尖声道: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云远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于春腾看着妹妹癫狂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
“行了,我会想办法找出霍东将他救出来!”
无论如何,薛云远是他的外甥,是他妹妹的亲骨肉,他绝不能坐视不管!
更关键的是,当年父亲退位将宗门交予他时,曾千叮万嘱要他好好照拂妹妹。
他不想让父亲失望,否则,薛云远的婚礼也不会选在真武宗举办。
……
武威城,夜。
城门虽开,但城内的压抑并未散去。
街巷深处仍不时传来兵刃交击与怒喝声,那是各宗弟子因猜忌而爆发的零星冲突。
城南客栈三楼,霍东依旧站在窗边,目光如刀,盯着街道匆忙的人!
“宗主,城门已开超过一个时辰,各宗人马正在陆续撤离。”魏云低声道:
“但真武宗的巡逻队比之前多了三倍。”
“于春腾不甘心。”霍东转身,指尖在地图上轻轻一点:
“他想趁乱搜查,把我们揪出来。”
地图上,武威城中心处标记着一座七层高塔!
那是护城大阵的核心,也是地脉支流汇聚之地。
“小子,你真要动地脉?”黑山凑过来,黝黑的脸上带着兴奋:
“那玩意儿可不好搞,武威城在真武宗山脚下,是真武宗的门面,地脉节点定有人把手!”
他常出入真武宗地界,武威城更是他频繁踏足之地,因而对这座城池颇为了解。
武威城乃真武宗的门面,城中高手如云,更有虚空境强者坐镇!
“我知道。”霍东眼神冷静:“所以不是收走,是破坏。”
他顿了顿,看向两人:“在万象城我动用山河社稷图收走地脉,此事已传遍十二天宗。”
“山河社稷图若此时出现在武威城,再加上地脉再失,所有人都会第一时间怀疑我。”
他并非愚钝之辈,自然清楚武威城作为真武宗的门面,必有强者坐镇。
正因如此,若能将武威城搅得天翻地覆,真武宗必将颜面尽失,遭受的打击绝非小可,甚至其威望也会一落千丈!
况且,当下有其他十二天宗的强者牵制着真武宗,这般良机千载难逢,一旦错过,往后怕是再难寻得!
“但如果是被暴力破坏……”魏云明白霍东的意思,眼睛一亮:“那就不一样了。”
“对。”霍东手指划过地图上几条蜿蜒的线路:
“武威城地脉共有三处节点,分别在镇武塔底、城东老槐树下、城西古井中。”
“我们不需要全部破坏,只要毁掉其中一处,地脉失衡,护城大阵自溃,城池将毁于一旦!”
“届时大阵崩毁,各宗本就互不信任,必会以为是对方趁乱下黑手。”
黑山听着他的话,的脑海中浮现一个画面,嘴角裂开,激动笑道:
“妙啊,那老子干什么?”
只要能针对真武宗,无论让他做什么,他都毫不犹豫、在所不辞!
二十年前那场灭门惨祸,在他心中刻下血海深仇,对真武宗的恨意如滔天怒焰,直破云霄。
哪怕为此赔上性命,他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魏云也看向霍东,等他的安排!
“你和魏长老,去制造更大的混乱。”霍东抬眸,看向窗外夜色,语气冷漠:
“趁各宗人马尚未完全撤离,再添几把火。”
“魏长老,你负责白云观和琼山宗,嫁祸给文昌宗与万象城。”
“黑山前辈,你盯上真武宗及其他天宗,把水彻底搅浑——记住,留活口传话。”
魏云皱眉:“宗主,那你呢?”
“我去找地脉节点。”霍东收起地图,从怀中取出三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
“事成之后,城西破庙汇合,若情况有变,按第二套方案,在城南废宅。”
他将其中两张递给二人。
黑山接过面具,熟练地贴在脸上,一阵骨骼轻响后,已变成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
魏云也变作一个精瘦的中年散修模样。
“行动。”霍东戴上面具,化作一个普通青衫书生:
“记住,一个时辰后,无论成败,必须撤离。”
三人对视一眼,推开窗户,悄无声息融入夜色。
……
武威城东,白云观临时驻地。
“师兄,都妥当了。”一名年轻弟子低声禀报,声音里压着不甘:
“咱们……就这么回去?”
张清枫袖中拳头倏地握紧,骨节泛白。
白云观观主下令,让他们尽快撤离,他不得不听!
他未答,只从喉间逼出一句:“走。”
不是认输,是暂退。
白云观同为十二天宗,何曾受过这般折辱?
此事绝不会罢休!
这念头如楔子钉入他心底,每一呼吸都扯出尖锐的痛楚。
便在此时,墙外骤起一声凄厉惨叫!
“敌袭!”
张清枫眸中寒光迸裂,长剑出鞘,人已如青鹤掠出庭院。
巷内景象触目惊心!
一黑衣蒙面人正围攻一名女子,招式狠辣,尽是杀着。
那女子身着琼山宗月白宫装,左肩已被剑锋洞穿,血色泅开,宛如雪地里陡然绽开的红梅。
她步法已乱,仅凭一股意志勉力支撑。
“何方狂徒,住手!”
张清枫声若寒霜,剑随身走,一道白虹般的剑气裂空而至,直取为首蒙面人后心。
他作为白云观六长老齐志恒的弟子,实力可不弱!
然而,
黑衣人反应极快,闻声即散。
甚至反手扬出一把暗器,破风尖啸!
菱形锋刃上,清晰镌刻着文昌宗独有的流云纹!
张清枫,避开暗器,目光落在墙面上的暗器,心神一震!
文昌宗?
这云纹他绝不会认错,但文昌宗与白云观素无仇怨,为何……